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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小农民

【244】 枣妮

“行行行,那就不说了,我可不是那种人,要不就多说几句话,还被你扣上个流氓的帽子,划不來!”

“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范枣妮道:“你以前的斑斑劣迹我都知道呢?”

“啥斑斑劣迹!”

“行了,别跟跟我耍油嘴!”范枣妮道:“事情怎么样了!”

“啥事!”

“炼焦的事呗!”范枣妮问道:“今天县环保局有沒有去查!”

“哦,不当着大家伙的面睡,就是说背地里两个人可以搞喽!”范枣妮哈哈地笑出了声。

“怎么这么说呢?我可沒那么说,就你钻字眼胡乱说!”

“行,那不说曹二魁的女人!”范枣妮收住了笑声:“那咱村卫生室的金朵呢?你不也闹出那么多事來,人家出嫁你还捣乱!”

“那事可就不怪我喽!”马小乐道:“金朵本來能做我的媳妇的,可硬生生地让她哥哥给搅和了,我不捣个乱,心里能舒坦么!”

“哎哟,还做你的媳妇呢?”范枣妮好像很不屑的样子:“又沒有人提亲,也沒下定礼,就你们两个私下里乱搞一通,那也能说做你的媳妇!”

“啥了,枣妮,咱俩私下里也沒乱搞啊!”

“别说咱俩,我听着别扭!”范枣妮一副挑衅的口气:“准确地说是你和金朵!”

“嘿嘿!”马小乐干笑了两声,不说话了,心里却琢磨开了,这范枣妮干嘛老整那些破事说,几年不见,这妮子好像变了个人:“嗯,有点味!”马小乐不自觉地说了句,他觉得范枣妮的话里透出股骚味。

“有点味!”电话那边范枣妮听着糊涂:“马小乐,你说啥有味!”

“沒啥,我刚才扔个烟头,好像把废纸给烧着了!”马小乐心里直笑,有啥味还能告诉你,那不是找抽么。

“行了,不跟你扯了,等哪天回去时打电话给你!”

“嗯,好吧!很乐意接到你的电话!”马小乐说完,美滋滋地挂上了电话,拍着屁股“啪啪”直响,走出了办公室。

天色已经暗了下來,这个电话时间可不短。

离开办公楼,直接去食堂,刚走到半路,恰好庄重信从后院拱门里走了出來,一脸的惬意:“庄书记,气色不错啊!看來下午霍爱枝是出力了!”马小乐和庄重信私下里也不拘束了。

“嘿嘿!那是了,不过我也沒偷懒,也挺卖力的!”庄重信边说边扭头看看四周。

“放心吧!沒人,我都看了!”马小乐笑道:“要不我不会说的!”

庄重信抬手指了指马小乐:“你这家伙……”

“对了庄书记,你说我那副乡长的事还有门么!”马小乐放低了声音。

“有!”庄重信道:“虽然项目沒搞起來,风头不是很强,可凭你一贯以來的表现,还是很突出的!”庄重信沉思了下:“反正我有七成把握能把你推上去,只要沒有上面的阻力,那就是成了!”

一提到上面的阻力,马小乐心头顿时蒙上一层阴影:“吉远华这个狗日的贼子,沒准到时他会搞些手脚!”马小乐脱口大骂。

“吉远华!”庄重信眉头一皱:“那小子当初走的时候,不是跟我们谈得挺不错的么!”

“啥不错啊!庄书记,有件事我还沒來得及向你汇报呢?”马小乐道:“下午打了个电话也才知道,我们这土法炼焦遭查,就是吉远华那个小贼子背后捣的鬼!”

“是他,!”庄重信很吃惊:“那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所以,庄书记,这次副乡长提拔的事情,我心里很沒底,万一他要得到什么消息,恐怕又会作弄些是非來!”马小乐说完,机警地看看四周,贴着庄重信的耳朵道:“庄书记,据我估计,冯义善和他还是一道的!”

“嗯,冯义善现在是巴结着吉远华的,只要吉远华说话,他就办事!”庄重信道:“小马,这样吧!咱们先低调一点,你不要放风出來说你要竞争副乡长,我也不说要提拔你!”

“嗯,庄书记,你说得对,省得吉远华那小子对我有意见,探听到风声后横加阻挠!”马小乐点点头:“庄书记,我觉得这次机会要是错过了,那就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了!”

“小马,我懂你的意思,你很看重这次机会!”庄重信拍拍马小乐的肩膀:“放心吧!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你上去!”

马小乐沒说话,点点头往食堂走去,刚到门口,背后就传來一声大喊:“马大!”

是金柱,他來找马小乐,请他喝酒。

“你请我喝酒!”马小乐嘿嘿一笑:“啥时轮到你请我喝酒了!”

“嘿嘿!马大,我知道轮不到我,今天不是特殊么,公安沒抓我,那都是你的功劳!”金柱很不好意思。

“你说的也是,不过我马小乐也是恩怨分明,你也帮了我不少,咱们就不要客气了!”马小乐有点发狠地道:“我唯一恨得把你碎尸万段的就是,你沒让我娶成你妹子!”

金柱一听这事,顿时萎了身子,低着头不说话。

“行了,你也别那个样子,事情都过去了,不也挺好得么!”马小乐拍了拍金柱的肩膀:“而且你也采取了些弥补的措施,我也比较满意!”

“嘿嘿!那好那好!”金柱点头哈腰地说道:“马大,那现在我们走吧!都准备好了!”

“哪儿吃去!”马小乐一副官样:“自打回到沙墩乡來,你确实还沒请我喝过酒呢?”

“那不是觉着拿不出手,轮不到嘛!”金柱依旧笑着:“刚好今天有个小弟兄,在水库里逮了条鲤鱼,三十多斤呢?听说鱼头有火,吃鱼头有人求,再加上鲤鱼跳龙门,所以我觉着这鱼该让马大來好好吃一嘴,以后官越做越高,财越发越大!”

马小乐一听,挺舒服,突然间觉得金柱头一次还这么中用,说的话竟然让他从头高兴到脚:“好!”马小乐一声吆喝,还把金柱吓了一跳:“金柱,吃鲤鱼去!”

金柱乐滋滋前面带路,还回头给马小乐点了支烟。

这事金柱还真是用了心,那么大鱼他是不会做的,送到了饭店带做,还吩咐了厨师,等鱼做熟了,把鱼嘴唇、鱼眼睛、鱼脑、鱼腮肉、鱼脊梁、鱼肚子、鱼鳔、鱼籽还有鱼尾巴上都精挑细选出一部分,单独摆到一个盘子,算是一条整鱼,专给马小乐享用。

马小乐对金柱的安排很满意,对金柱许诺说,绝对不会让他过苦日子,金柱感激得一塌糊涂,端起三两多白酒的杯子,一口喝了个底朝天,金柱喊來的几个哥们一看,齐齐站起身來举起酒杯,同敬马小乐。

马小乐突然有了种江湖大佬的感觉,很有成就感,抬手压了压:“坐下坐下,今天就不客套了,大家随便吧!”

前前后后,将近四个小时酒席才结束,一行人出了饭店,在马小乐一声令下后,各自散去。

酒多精神冒,马小乐和金柱一起來到了编织厂,散散酒气,反正回去也睡不着。

來到编织厂,里面灯火通明,工人们正在加班,近期又要出货了,金柱喜眉笑眼地问马小乐,是不是和市里那家通达外贸有限公司的肖总关系不一般,马小乐歪头看了一眼金柱,说为啥这么说,金柱摸着脑门嘿嘿直笑,说每次去送货,那个肖总老是问起他,而且看那眼神也很不一般,就跟老虎要吃狼似的。

“老虎吃狼!”马小乐蹙着眉毛:“金柱,这是啥比喻啊!不会说就别说,那不纯粹招人笑么!”

“嘿嘿!我也不知道是啥比喻,反正就是母老虎吃大公狼的样子!”金柱红着脸,说完就走到一边。

“母老虎,大公狼!”马小乐叼着烟反复琢磨着,半响笑出声來:“也他娘的有一套,能说出这种话來!”马小乐说完,自个转起來,走到柳淑英曾经的办公室前,一时心绪翻涌,多少陈情往事袭上心头,不免惆怅一番。

柳淑英已经离开多日了,那天走的时候,柳淑英找到马小乐,两人來到编织厂大院南墙外,那里是一片花生地,正值旺秧时节,刚好掩映,柳淑英压在花生秧上,马小乐又压在柳淑英身上,问她啥时回來,柳淑英说时间不会长,只是带小康去她弟弟那里过些日子,她弟弟大学毕业后在外地工作,给联系了个当地的专家,有可能治好小康的病。

可是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柳淑英依旧沒有回來,也沒有任何音讯,马小乐觉得不太正常,甚至想了很多种可能,但他还是相信一点,柳淑英迟早是要回來的,马小乐曾经想去问问赵如意的,但觉着沒啥好的借口,虽说柳淑英是编织厂的厂长,但并不是厂子离了她就转不起來的。

“马大!”金柱一声吆喝,把正在沉思的马小乐小惊了一下:“叫啥玩意呢?”

金柱一溜烟地跑了过來,手里拿着一封挂号信,收信人写的是通港市榆宁县沙墩乡通乐编织厂金柱转马小乐收,寄信人落款來自邻市:“马大,今天下午到的,刚刚才看到!”金柱气喘吁吁地说道:“这是谁写的信,怎么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马小乐猜很有可能是柳淑英的,但他不想暴露出來,便诌了个理由,说是他的一个同学,以前告诉过他要他这么寄的。

急急忙忙回到乡政府大院,來到办公室迫不及待地拆开信件。

先急着看了落款,不错,是柳淑英的,信中,柳淑英句里行间满是情感交织,她告诉马小乐,自打离开沙墩乡,无刻不牵念着他,但是她知道,那是一种孽缘,不能泛滥,柳淑英还说,让她高兴的是,小康的病真的有好转了,经过专家的治疗,现在小康的智力已经开始逐步增加了。虽然现在只是小学生的水平,但总有一天是会像一个正常的大人一样的,只是这个治疗是持久的,因此她决定要长时间留在她弟弟那里也许是两年,也许是三年,更或者是五年……生计方面,柳淑英说会在当地开个茶餐厅,小本生意,能维持生活就行,至于赵如意,可能也会过去,她弟弟可以在当地联系一家小学,让他到那里上班。

马小乐才不关心赵如意的狗屁事呢?一口气读得累,起身倒了杯水点了支烟,坐下來继续看,十几页呢?

柳淑英说,为了小康,她甚至可以忘却那个叫小南庄村和沙墩乡的地方,但她不能忘记那个叫马小乐的人,曾经的欢喜忧伤,都刻在了心头,难以磨灭,除非心碎,否则会始终萦绕在的心间。

直看到最后一页,马小乐看到了关心的话題,柳淑英说,她会抽时间回來看他,每年都会。

放下信张,马小乐靠在椅背上闭目深思,曾经的往事一幕幕闪现,柳淑英的好,就像燕衔泥般堆积起來,压得他想站起來狂喊一番,说真话,马小乐还真舍不得柳淑英离开,在柳淑英面前,他有种百川归海的感觉。

烟屁股已经烧到手指头了,马小乐扔了烟头,抬起头坐直了身子,把信装好了,锁进抽屉,稍微稳了一下,深呼吸一口,离开了办公室。

一切都是会向好的方向发展,马小乐总是这么安慰自己,柳淑英的离开,或许不是件坏事,也许能让他更为专心做某些事情,毕竟一切皆有老去的时候,况且,柳淑英还不是真的离开,她不是说了么,每年都会回來的,也或许几年之后,她会带着桂花般的迷香归來不走。

行走在大院里,一直穿过连通后院的拱门,马小乐觉得空气渐渐变得压抑和沉闷,再也不像刚來的时候,充满了生机和斗志,现在唯一能让他提得起兴趣的就是副乡长那个头衔,只要头衔到手,他就会立马行动起來,进城托人,往县城里调动,沙墩乡这块地方,他已经呆不住了。

可是眼下的情况还不是定数,能不能做副乡长还是个变数,归根到底就是一个词:心神不定。

其实马小乐还不知道,另一条大路已经在他脚下了。

“查了,跟你的估计一样!”马小乐感激地道:“枣妮,要不是你昨天提醒一下,我们做足了准备,今天还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收场呢?现在好了,一切都妥善解决了!”

“咱村金柱那事呢?”

“那成,你说吧!多少天都行,我全程陪同,同吃同睡同劳动!”马小乐嘎嘎地笑道。

“马小乐,我发现你脸皮越來越厚了,这一个电话还沒打完呢?你就开始耍流氓了!”

“我,我反省啥啊!笑话么!”马小乐道:“我在想该怎么感谢你,帮了俺这么大个忙,不表示下,心里过意不去!”

“枣妮,又咋了!”马小乐嘿嘿笑道:“两句话一说,就被你定性成不正经的人,那下面我可不敢开口了!”

“也沒事,我托了关系,鸟事沒有!”马小乐乐呵呵地说着。

“马小乐,你说话注意点,别说鸟不鸟的,我不爱听!”范枣妮的口气让马小乐有种摸不着方向的感觉。

“你的话里有那意思!”范枣妮一口咬定:“只不过你还沒好意思直接说出來,估计下次跟你通电话的时候,你的嘴就敞开了!”

“真的要感谢!”

“真的!”马小乐道:“哪天有空,我跟咱书记打个招呼,专门到市里去面谢!”

范枣妮一听,连声说不,她说去干啥,去了不还得让她请客么,马小乐说当然不会,去是专门请她的,到最高档的酒店,范枣妮一听哈哈大笑,说行,那起码得准备几万块,马小乐一听,说那还不如把那钱留下來两人分了算事,那就改改,中档酒店吧!范枣妮说别了,用不着去,过些日子她要回小南庄村,到时要他陪着散散步聊聊天就行。

“还真是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范枣妮哈哈地笑了起來:“马小乐,你从小就耍流氓,大了还一样!”

“你,你咋这么说呢?我又沒对你耍流氓!”马小乐并不生气,这话从范枣妮嘴里出來,他一点都不生气。

“在咱村上,你不是曾经要带着人去搞曹二魁的女人么!”范枣妮呵呵乐了起來:“要不是我爹拦着,你难道还真要去当着乡亲们的面搞么!”

“那,那是啥时候的事呢?”马小乐嘟嘟着:“再说了,当时就是搞个噱头,弄曹二魁个难堪而已,我怎么能当着大家伙的面去睡他女人呢?”

马小乐抱着电话摸着脑门,心里琢磨着,他可从來沒对范枣妮说啥流氓话啊!怎么现在范枣妮就认准这主呢?莫非在她的心目中,他就是个小流氓,如果是,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那年在她家喝喜酒时去茅厕里,看到了她隐约的下面。

“咋了,不说话的!”范枣妮呵呵地问道:“在反省!”

“枣妮,都这么大人了,听听也沒啥坏处,再说了,你不已经结婚了么,还不爱听呢?”马小乐嘿嘿笑着,有点猥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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