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卷 第135章 恩义与爱情
语意铿锵,眼中却隐隐有泪。
此时,云舒也湿了双眼。
幻影与现实、过去与现在,重叠在一起。踏上征程的男子与千里归来的女子,穿越时空的阻隔,为离别黯然神伤。
母亲回首,凌厉的目光如雪亮的剑锋:“老管家的亲妹君祎,为我们母子三人而死!今天,你真要他也死在你面前吗?”
穆风目光一颤:“为我们母子三人而死,是什么意思?”
母亲的神色哀戚:“你以为,当年太子府大火中的两具焦尸,是哪里来的?那具小的,确实是从外面寻来的小乞丐尸骨,因为误服了毒物而死。
云舒呆住了,她扑上去抓住镜缘,却只看到自己的影像。
“可那具女尸,是老管家的妹子君祎!当日,她先是服了毒,又亲手点了火!”
穆风如遭重击,趔趄着后退一步,脸色苍白如纸:“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她睁大了眼睛,看穆风慢慢屈身,单膝跪地,缓缓抬手按在心口:
“我君穆风,发誓抛却儿女私情,与各位勠力同心,诛奸邪、洗冤仇、清朝堂、安天下。若违此誓,天人共弃!”
大祭司凤羿缓步而出:
君祈满是皱纹的脸微微颤抖着:“老奴这把年纪,什么都失去了,什么都不想要了!还顾惜这条命,就是想看到太子沉冤得雪,看到仇人以命抵命!”
他退一步,母亲逼近一步:“为什么?因为找不到刚死的女尸!因为被火烧死的人和被火烧焦的尸体是不一样的!因为何时而死,因何而死,仵作都验得出来!”
穆风玉树般挺直的身躯,此时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压弯了。
“君祎当时,受病痛折磨,本就不久于人世,能掩护太子妃与两位公子逃走,也算是尽了忠,不敢说恩情!只求公子允许老奴继续尽忠!”
“公子就算能忘记血仇、熄灭雄心,也不能随随便便抛下这些跟随你的人!他们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是说退就能退的了!公子想要他们自己去拼杀,还是现在停下,等着将来被血洗呢?”
穆风抬头,看着眼前沉默如山、坚硬如铁的人群,眼神越来越痛苦。
镜子前面的云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中人,等待着许久以前就已经到来的结局、就已经做出的宣判。
“我们母子三人,不,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我们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有那么多人舍命相护!你,真要为了一个女子,枉顾他们的恩情与牺牲吗?”
君祈蹒跚地走过来,伸出双手握住穆风的双臂,仿佛他才是受伤的那个人:
眼泪模糊了双眼,让镜中的影像也像水波一样抖动起来。
云舒抹了一下眼,再度抬眼,却看到镜中的影像却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说完,他双膝一弯,膝盖与地面的碰撞的声音,如一记重锤敲在心上。
穆风的双臂被扯得向下一沉,垂目看着这个为他们操劳一生、奉献一切的人。
母亲却仍不肯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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