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歌之凤求凰

洞里空气有限，平白用火只怕会将大家陷入困境。倒是沈季承的冰阵更有释放余地。一个霜华凌空打出，减缓了蝙蝠突然发难的攻势，更有冰的狠的，直直的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冰碴子落地的声响。

子凰趁机提了禅月，一个剑花挽出，剑风劈开了四五只迎面而来的蝙蝠。

然而掩在黑暗里的蝙蝠不知几何，制住了一批，下一批很快蜂拥而至。况且生活的时日久了，再不开智的生物也会有些脑子。眼见了这边势猛，余下的由同伴打了掩护，绕过他们向子皓那边袭去。

黑暗中的鲜红总是让人觉得不祥，寻常的蝙蝠遇到别的物种入侵巢穴都会很快的受惊逃离，可眼下看来，这批被冠了祸害称呼的，似乎并不普通。

它们安安静静的隐匿在黑幕里，那眼神，仿佛看见的不是贸然闯入的入侵者，而是一群不知死活不知深浅的愚蠢猎物。

对峙的氛围中，有不少人已经按捺不住，噌噌的拔剑声打破了这诡异的僵持局面。

“都冷静下，好歹我们也是各家族派来狩猎的，一点小伤几只蝙蝠就这么贵吼鬼叫的没完了？真是丢人！”顾良州性子急，说的话也不大好听，可这激将在一众被娇养惯了的少爷中却极为有用。他在人群中也算年长，说的话有些分量，哪怕还有些咕咕囔囔，骂骂咧咧，到底也算是静了下来。

红脸唱完，白脸的自然要顶上:“各位都是精挑细选来的，不过被蝙蝠打乱了手脚。这洞内空气不大流通，用火灵的朋友略收一收难免误伤，擅用水灵的，略阻一阻这些畜生的攻势，余下的，只用剑劈。”

子皓这番话，真是方才弟弟与季承的打法，想来他虽在人堆里，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弟弟。

在两位哥哥的怒骂安抚下，少年们渐渐找到了各自进攻的节奏，局势也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沈季承在一旁明显的松了口气，把注意力转回到源源不断飞出的大蝙蝠上，却不想子凰在旁一边斩杀一边沉声道:“还早呢。”

什么还早？这边季承还来不及发问，那边像是要印证他的话一般又起了变故。

一只肥大丑陋的蝙蝠，一改作态，不再刻意撩拨，抓咬，而是收了翅膀，直直的冲向人群的中央，像颗巨大的炮弹一般，将原本紧密的人群生生冲散。在一声惊叫中被陈佑华刺了个对穿，即便如此，势头仍然不减，勉力往前挣了几下，将牙齿深深的扎进了陈佑华的手臂之中。

然后，这并不是全部，在它剖开的路途中，有个蓝衣少年被冲出了人群，挤到一旁落了单，另有两只大的蝙蝠，合力而出，一边一只，将少年抓起，往石壁上狠狠惯去。

“易尧！！”

下一刻，所有小蝙蝠极有目标和策略的向着人群进攻。

蝙蝠常年生活在黑暗中，昼伏夜出，视力退化的几乎不可视物，可他们原也不需要眼睛，每每出击都是快准狠厉，黎渊说过，那是声呐，它们喉间发出的声音遇到物体会反弹回馈到耳朵了，一来一去，让他们在这洞窟里有了绝对的优势。

狩猎一事上，沈家的资讯总是更全面的。

话音才落，那些深处的蝙蝠也纷纷出动了。

烛光掩映下，这洞穴的全貌就那么展示在两人面前。

对于这样的洞穴子凰算是有了经验，可身上黏黏糊糊的不舒适感还是让他愉快不起来，禅月架在身侧，跟着止步的飞刀一块儿嗡嗡作响。

血蝙蝠的爪子很利，飞过人身边时可以一抓，总是能带起一片什么血肉，形势发展太快，洞窟内惊呼不止，几乎人人都挂了彩。

子凰立在最前端，飞刀护着他和子皓，一时之间倒是无碍，可挨打不反击从来不是他的作风，有了上次蛇洞的经验，他自然不会再吃这种不可视物的亏。

周遭的少年本是苦于没有着力点反击，眼下在这烛光下好歹视线清明了些，一时也顾不得感慨，各自拔剑挥斩那些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的烦人蝙蝠。

洞窟很高，坑坑洼洼的**不知几何，在大量蝙蝠出击的时候还有不少个子更大些的仍然倒挂在石壁上，目光冰凉的注视着这边的战况，仿佛同类的生死激不起它们内心的任何情绪。

随着二人的进入，冷漠的旁观者终于也有些按捺不住，倒张着翅膀，警戒着随时准备出击。然而，那巨型的蝙蝠还是没有露面。

“小心。”沈季承往前快走了几步，与子凰并行“那巨型蝙蝠大约是快成精了，轻易并不露面，而平日里外出作祟的大约就是这些。村民说这样体型的只要两只就足够把一个成年人带回洞穴。”

在六飞刀的护持下，子凰从容的取了几支，一一安置固定在余下的十二把飞刀上。盖子才开，一股桃花的芬芳气息懒懒散散的飘了出来。蜡烛颤颤巍巍的窜出了一点红色火苗，慢慢的越燃越大。飞刀载着蜡烛缓缓四散着升了空。照亮了原本不见五指的洞穴。方才把火把光芒吸收吞噬的黑暗，似乎对着这鲛人鱼油做成的蜡烛有些束手无策。

那深处的生物并不喜光，又是一阵狂风，想要故技重施的扑灭这几团过于刺眼的烛光。可惜，鱼骨飞刀自身带有结界，任风自吹，他自巍然不动，烧的越发亮堂。

“哇！什么鬼东西！怎么那么大！”后边的人本在跟密集的小蝙蝠纠缠，虽然剑势凌厉，但对方数量太多，一时没有清理完全，也无暇顾及更深处的东西。更没看见子凰季承二人往内一赶后拉出的更大的生物。本就被抓的狼狈，一时更是惊慌失措，一时冰阵火阵齐飞，有点了蝙蝠的，也有点了伙伴的，更重要的洞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有些浑浊不堪，就连子凰也觉出几分气闷来。

好歹还有一两个稳重的，子皓算一个，先时嫌弃弟弟的顾家良州算一个。在一片孤苦狼嚎的嘈杂里各自发话。

子凰不顾这些，发现子皓自己使剑也能游刃有余后，毅然的往更深处走去。

沈季承与他想的相似，跟着他的步伐也往前走了几步。

百宝囊里有黎渊硬塞给他的十来支不灭烛，据说是用东海鲛人的鱼油炼制，燃点极低，见了空气就能自燃，经久耐用，短短一支可以用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