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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歌之凤求凰

第113章 沈季承的婚宴

沈季承有心,安排的是与两年前来访时同样的屋子。

石山的夜似乎永不会有静谧的时刻,平日已是繁华笙歌,今日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安歇的时刻。

沉香的气息还是浓郁,只是现在不会再有人会花心思顾着他所有喜恶。

世家的婚姻本就不以感情作为前提,沈季承对陈念念不过也只有一面之缘,实在说不上喜不喜欢,但他本就是老实的孩子,况且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两家长辈既定,他便也只得欣然从命。

石山多水,宴席也是安排在了水上。言家到的晚,可这言三公子的名号在这几年的比灵夜猎中稳居榜首,生的又是那样的好模样,在今日这样男女同席的婚宴上自是引了不少人注意。

“子凰,往日出席这种宴会,最受瞩目的可是你哥哥我,现在倒好,风头全归了你了”子皓这两年较之从前,似乎也没什么长进,只是在附庸风雅一事上越发出类拔萃,常常不分季节的扇不离手。

在这一片繁华里,忽起一嗓清冷女声,安安静静,温温柔柔,曲调不高,只是清爽宜人,在整湖的缱绻缠绵里显得与众不同,让人忍不住侧耳倾听。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本是一首赞公子的曲调,歌者也没有刻意凄婉,不过是用平平的调子不带什么感情的吟唱,却莫名生出了几分凄凉。

这情景,竟引得子凰忍不住兴起一声叹息。

“好好的曲子,怎么生出了这许多悲情。”身后有人推门而入,子凰回头,发现来的居然是本该洞房花烛的沈季承。

虽然早早听到有人过来,但不想竟是他,子凰倒是真的诧异了:“好好儿的,你怎么来了?”

沈季承一袭红衣,平添几分新郎官的喜气,见他如此,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撩了袍子坦然入座:“没什么,来看看你。平日匆匆相见,人多口杂,倒不得机会与你好好谈一谈。”

“今儿?”子凰失笑:“今儿可是你的大好日子,放着嫂嫂那儿不去,跑我这儿来叙旧?”

似乎不大妥帖吧。

“倒是难得听你打趣。”沈季承宽厚的笑了笑:“念念没有关系。”

说罢,他抬手设了结界:“倒是你,如何了?”

“那日你拉了黎渊回来,我为了避嫌,只得先行告辞,后来便听闻言大哥哥身子日益康复,我虽不明其中细节,但想来与黎族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沈季承顿了顿,像是理了理思绪:“但你们对外只说是遇了高人游医。这倒也罢了,只是自此江湖中却再也无人目睹黎族中人出现。这又是为何?”

子凰也不想瞒他,只是挑了最后一问:“还记得我们去寻的荼心草吗?黎族入世本就是为了这药草,如今找到了,自然就回去了。”

沈季承疑惑:“是吗?那为何这几年中原关于黎族的流言从未断过?你确定他们真的走了?”

子凰没有答话,不确定,只是他找不到他们,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找他们。

“子凰,也许你不知道,这几年中原并不太平。大大小小的残杀虐杀不断,现场多多少少留了动物的痕迹,桩桩件件直指黎族,若是他们真的走了再也无人能找到便罢了,否则,不管是不是他们干的,这锅他们背定了。近几日,更是有人提议,挖地三尺要将黎族妖孽除个一干二净。”沈季承道:“我只是不明白,黎族到底有什么事值得他们馋涎,便是已经销声匿迹还要被这样拉扯着不放。”

自然是有的。

“我不知,许是有人行事猥琐,便是作恶也只敢顶着别人的名号。黎族又一贯不会为自己辩解,那么些年,多少人泼了脏水,何曾见他们有兴致在人前道过半句。”

“若是那么简单,就好了。”沈季承忧心:“可照此情景下去,怕不止黎族,连带着黎族身后的九黎都会被彻查到底。子凰,不管你如何想的,但我是相信黎族的。只不过这份信任也只是在黎渊身上。黎族和中原内部是实实在在出了问题的。所以,隐退一说,我并不相信。”

“子凰,你得找到黎渊,这件事需得两面调停,否则……”

否则,中原和黎族怕都是要有一场大劫难。

子凰性子平和了不少,对这种调侃也不大在意,只是对着哥哥微微一笑,碰了碰酒杯,以示回应。

子皓摇头:“别的倒不见你长进,这酒倒是越喝越多……”

陈佑华的性子不太入子皓的言,如今看他吃瘪自然高兴,扯着子凰嘀咕了好几句,过足了嘴瘾才作罢。

子凰不惯热闹,好容易等得席散,拒了众人先行回了房。

“唉唉,你看陈佑华的脸色。”子皓拿扇子掩面:“又红又绿的。看来他还是很疼妹妹的嘛。”

沈家这次的婚姻可是不同以往,沈季承自小就被作为沈家第一继承人来培养,沈修对他的重视程度自然非比寻常,加上这次他要娶的也不是寻常小门小户人家的姑娘,而是同为四大世家之一,陈家二房长女,陈念念。

宴席很是热闹,沈季承牵着红绸引着将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子,缓缓的走上正堂,脸上并不见多少喜色,只是带着一如既往得体而沉稳的笑意向两边或调侃或祝福的人一一回礼。

这两年,除了惯例的宴席外,子凰与他并不怎么见面,黎渊和言家的交集也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如今见他特意朝着这边多看了几眼,不由举杯,遥遥示意祝福。

“话也不能这么说,世家地位,可比那些虚妄的情爱可靠多了。况且沈家中正。若能凭借这桩婚事稳固世家之首的地位,对我们来说也是幸事。”

这几年陈家风头渐起,父辈倒还好些,毕竟是稳扎稳打起的根基,谦逊是根本。可这陈佑华却不同了,随着家族势起,内里的狂妄轻薄一日日的展露无疑。

此刻听了旁人胡诌乱言,入了他耳自然会生出一派旁人暗讽他家高攀之感,面色当然不善。

这几年他霸道惯了,此刻若不是他弟弟在后面摁着他,只怕早就暴起了。

“自然了,但凡大家族,最是重视门当户对,两情相悦这种事,自然不在考量之中。”

“如此说来,倒也可怜,幸而这陈家姑娘是出了名的贤良淑德,否则,盲婚哑嫁的,哪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今日席间他已喝了不少,可此时此刻,他总觉得若是不饮一杯花间醉,怕又是半宿不得安眠

子凰提了酒壶,推了窗户斜倚着去看窗外。夜色如旧月如旧,星河倒倾的洞庭湖里游船也依旧。笑声歌声,不断的从游船传上了岸,熙熙攘攘,热热闹闹。

“那陈家姑娘也是幸运,毕竟沈家长子地位在那儿,品行在那儿,长得又不错,不论哪条都是千里挑一的良人。”

底下细碎的讨论不断,有叹沈季承的,有羡慕陈念念的,也有感叹世家不易,声音不小,在座都是灵力不弱,自然句句能入耳,偏他们不自知,犹自讨论的兴致勃勃。

“看来这婚事怕又是世家联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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