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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歌之凤求凰

第140章 陈家旧事(一)

追凤不看也知道,那里面十有八九装的就是那种线虫。

莫燕西少年心性,最是好奇,然而只看了一眼就被那昂着头张着口器的怪虫恶心的直反胃,跳着脚躲到了一边去。

沈慎本是武夫,光明正大,对这些阴私的东西向来看不上眼,当下也不细看,只瞅了一眼便让那个叫岐黄的拿了下去。

陈佑安似乎还没从悲痛中缓过来,眼角泛红,低着头不说话。他是安静惯了的,所以这情景倒不违和,可是坐在他下首的陈佑华也是如此做派,倒不得不叫人生疑了。连带着沈慎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他们压着性子不说话,旁人却是不能忍了。旁人中又以莫家燕西为首。

莫燕西:“陈家哥哥,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先不说蚩尤刀,便是陈老宗主也是不对呀。当日我莫尊哥哥去世,并不见这样的情景。不是说中的是同一种蛊吗?”

陈佑安见他如此,也不惶恐,只是露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歉意:“佑安别无他意,不过据实分析,不管对与否,沈老宗主的恩情,陈家世代不敢忘的。如今冒然提出,也不过是想求得一个真相,老宗主地下有知,也能得以安息。”

追凤暗里嗤笑:恐怕得等陈家都死光了,沈修才会安息吧。

子凰道:“说来奇怪,我与佑华兄相识数载,倒是难得见他这般谦逊安静。”

这不阴不阳的一句题外话,打乱了陈佑安忆苦思甜的节奏,也将沈慎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了陈佑华身上。

对比弟弟的能言善道,向来脾气暴躁的陈佑华确实有些安静过了头。

子皓在一旁听弟弟耍心机,差点没笑出声来,这陈佑华哪回见了子凰不是吹胡子瞪眼的,也亏得他能用如此熟稔亲热的语气提起这段孽缘。

谁都知道陈家这一次的权利更替太平的有些不合常理,弟弟再出众,上头还是压着一个个咋咋呼呼的草包哥哥,立嫡立长虽然自古没有定数,但做哥哥的总是比弟弟更顺理成章些,几乎没有人相信陈家长子是心甘情愿把这位置让给弟弟的。

沈慎:“对啊,佑华,对于此事,不知你有什么看法?”

顺着这话,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格外反常,沉默寡言的陈家长子身上。这突如其来的注视,竟使得这个平素张扬跋扈的世家少爷坐立不安,东张西望的惶恐了起来。

陈佑安垂泪:“沈宗主有所不知,自从父亲中蛊后,兄长整日郁郁,精神恍惚,一日夜间忽然外出,也不知是冲撞了什么,回来后就性情大变了。不爱说话,甚至答非所问。这几日,忙着父亲的丧仪,也没来得及找医师给他好好瞧一瞧。”

这话答得勉强,可这本是陈家家事,旁人不便刨根问底。听得弟弟这么回答,陈佑华乖巧的点点头,竟是半分异议没有。

沈慎无奈,只得把话头扯了回去:“佑安你接着说吧。”可到底留了几分心神在佑华身上。

这话不只是他的疑惑,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沈慎将目光移了回来,等着陈家人的回答。

陈佑安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父亲当时跟叔父说的时候就是用了这个词。为求事实,我做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决定,在父亲死前,留了一些他的血液。岐黄,拿上来。”

一个干瘪苍白的仆从捧着一个银匣子,恭恭敬敬的递到了沈慎面前。

他看着沈慎:“佑安鲁莽,不知沈宗主可否回忆下,围剿黎族之前,沈老宗主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陈家议事大堂的气氛似乎比两日前更凝重些,除却各家心腹,余下外门旁支的都被遣了出去。沈慎推却了一番后,与陈佑安一同坐上了朝南的主位。

子凰注意到,所有人中,只有陈启涵自始自终目光没有挪动过。

陈佑安抹了一把眼泪:“这件事原是佑安处理不当。父亲此番中蛊,初时的症状与仙去的季承哥哥和莫尊哥哥并无什么不同,但发作的远比他们更快些。不止如此,在骨血灵识被消磨殆尽后,身体各处逐渐出现了尸化现象。明明还有神智,但胳膊腿脚已经逐步出现了死亡后才会产生的尸斑和腐烂。可以说父亲最后几日过的十分痛苦。是清醒着感觉着自己一点点的死去。”

他将目光投向了子凰:“当年黎族一事,子凰哥哥也是在场的,殊不知,是否也看到了沈老宗主以身为我父亲挡刀的事。”

追凤诧异,听他这话,似乎要将当年沈修中蛊的事情和盘托出。

果然,在沈慎陷入回忆中后,陈佑安接着说道:“当年妖族少主那一刀几乎剖开了沈老宗主半个身子,血溅了一地,家父被护在身后,自然也是沾了不少。据父亲后来回忆,那些血似乎……似乎是活的。”

沈慎皱眉:“活的?”这话听着似乎并不吉利。

不止是他,在场所有人都在他一字一句的描述中觉出了几分恶寒。

陈佑安:“我年纪小,并没有亲见那些症状,所以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医师的误诊还是同样的蛊毒在父亲身上出现了拓展衍生。直到叔父无意间提到了一些过往的事情。”

“佑安的意思是,当时我哥哥也是中了蛊的,救陈老宗主的时候,溅出的血液将这蛊毒传染给了他?”

这话听着不太友好,毕竟明明是好意救人,如今倒像是害了陈启琛一般。沈慎自来最崇拜沈修,哪里能容得一个小辈这样污蔑造谣。不过碍于身份没有当场发作罢了。

忽然被点名的子凰并不紧张,只是歉然的笑了笑,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当时三家围剿,言家拿到的文书与各家并不一致。我虽是在场,可当时误会重重,我势单力薄安眠惶恐。并不能记得那许多的事。”

陈佑安似乎对他这软刺也不大在意,仿佛刚才自己只是不怀其他心思的随口一问:“言三哥哥不记得,自然还是有旁的人能记得的。当时沈老宗主以身相护,家父感念至今,四年来重复与叔父提及。如今想来,其中有一个小细节十分可疑。”

说到这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生生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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