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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主持人开了外挂

第184章 帮我换衣服?

……

任铭站在镜头后,看着大石头上,坐立不安的战士,笑道:“别紧张,你先介绍一下自己。”

战士点点头,看着任铭道:“我叫王磊,家是南江庆临的,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巡逻。”

山、树、天地全都银装素裹,雪水形成的小河尤其清澈,河底的鹅卵石也都清晰可见。

如果放到景区,这样一条小河一定会引得无数人为之驻足,但这里是边境的无人区,它成了一道拦在所有人面前的坎。

从这样一条冰冷刺骨的河里蹚过去,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

熟悉的乡音,让王磊的紧张都缓解不少。

任铭又切回普通话,毕竟是主持人大赛是面向全国的,还是说普通话比较好,“第一次参加巡逻的感觉怎么样,累不累?”

王磊瞟了眼正在拍摄的镜头,庄严的吼道:“不累!”

刚说完,他的视线就不自觉向下,膝盖上的手也无意识的摩擦着大腿,带着稚气的脸有些微红。

抬头对上任铭的笑眼,他不好意思的补充道:“不累是假的,但是我能坚持。”

仅仅两句话,他的表情却经历了由心虚到坚定的转变。

不到二十岁的他,还做不到随意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因此,虽然累,但“能坚持”,是他此刻的心声。

任铭:“你现在脑子里最想的是什么?”

就在他以为,王磊会说出“想吃饭”,“想休息”,或者“想保卫好祖国的边疆”这类答案时,王磊却说:“有点想家,想我妈包的饺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再次看着自己不安分的手,脸比刚才还红,只是这次不是心虚,而是害羞。

他怕全国的观众看到自己的采访后,会觉得自己不够爷们,不是一个合格的战士。因为想家和想妈妈,似乎是小孩才会说的话。

而害羞的同时,他又有点委屈,他突然想自己妈妈了。

入伍前,他是全家最受宠的一个,如今,却在全国最艰苦的地方,走着一条最艰苦的路,一不小心,还有生命危险。

如果妈妈看到现在的自己,绝对会心疼的哭出来吧。

他不是后悔来戍边,只是在最累最苦的时候,想到了最温柔,最温暖的妈妈,那种委屈让他的眼泪直接下来了。

他手挡着自己的脸,直接从石头上起身走了。他不想让观众们看到这么懦弱的自己,那样会给边防33连丢人,也不想让妈妈看到哭泣的自己,那样会让她担心。

采访对象中途走人,任铭并没有感觉尴尬,反而觉得很真实。

他是守护祖国边疆的英雄,但英雄不是机器,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

天上的云随风移动,越来越厚。

等他们吃完午饭,太阳不见了,天变得阴沉沉的。

任铭身边,班长抬头看着空中翻滚的阴云,骂了句,“这艹蛋的天气。”

“集合!”他站起身,大吼一声,“把火灭掉,准备赶路!”

下雨或下雪的话,一定会对队伍的行军速度造成影响,不赶紧赶路,天黑之前就到不了宿营地点了。

在大山里,可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就睡觉。

战士们训练有素的处理完所有事物,把垃圾装到随身的小袋子里,快速集结完毕。

“出发!”班长吼完,正准备跟着队伍走,突然被光线晃了一下。

他再次抬头,看着空中正慢慢变得稀薄的云层,以及云层后金光四射的太阳,发出了他对这个世界的灵魂拷问:“卧槽?”

任铭站在不远处,深藏功与名。

他也抬头看着天,心道:在我面前,你还想下雨雪?

你问过我背包里的晴天娃娃了吗?

班长收回视线,虽然搞不懂,但队伍已经集合好了,还是走吧,早到宿营地也能早休息。

他突然又想起什么,看向任铭,“任记者,你还能走吗?要不我派两个人,陪你留下休息会,等休息好了,你们直接返回营地。”

任铭道:“我已经休息好了张班长,咱继续走吧。”

班长看着他精神奕奕的脸,点点头。

心里却啧啧称奇,刚刚明明累成那样了,现在却没事人的样子,体力虽然不行,可这恢复速度可真快啊。

半分钟后。

“嘶”

一脚踩进河水里,冰凉刺骨的河水瞬间灌进鞋子,将厚厚的棉袜浸透,寒意从脚底直冲任铭脑门,然后迅速传遍全身,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冷得够呛。

“快速渡河,不要停留!”班长的一声大吼,让所有人动作都加快不少。

我是傻!

走到河中央时,水已经到了大腿根的位置,任铭一边在心里大骂着自己,一边忍着那直击灵魂的寒意前进。

他的腿,甚至产生了一种类似烫伤的灼痛感。

这地方真不是人来的!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背包里,被硬塞一套新衣服了。

好不容易上岸,任铭松了口气,他却不知道,后面等着他的,还有四条这样的小河。

……

“呼。”

“呼。”

任铭走在一条临崖路上,气喘如牛。

灵雾缭绕在他周围,让他有种置身仙界的错觉,但他却丝毫没有停下来,拍张照片的雅兴。

因为在他左手边大概半米的地方,是万丈悬崖,而他右手边,是九十度的绝壁,有小石子,时不时的从他头上滚落,在风的作用下,飘向左手边的深渊。

他走在队尾,侧头看了一眼左手边。

就是这一眼,让他的腿有些发软。他并不恐高,就算那座世界着名的,横亘在两座大山之间的玻璃桥,他也能低头看着脚下风景,而后从容走过。

因为它是绝对安全的,但这时候却不一样,一个不慎,可是真的会死人的!

一阵妖风吹过,让他的身体晃了两晃,而后朝左边歪过去,长时间的负重跋涉,使他身体的平衡系统出了问题。

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就在此刻,他真的嗅到了死神的味道。

好在他身后的王家豪眼疾手快,及时的扶了他一把,让他避免因失去平衡而坠落悬崖。

他慢慢转头,感激道:“谢谢!”

王家豪道:“不用谢,任记者,你可千万要小心点啊。”

……

又走了十几分钟,队伍终于安全通过了这段“老虎嘴”。

踏在实实在在的地面上,任铭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大地是如此的可爱。

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首长诗来。

……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

“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

这说的不就是自己刚刚走过的路吗?

“停止前进!”队首班长的一声大吼,让他清醒过来。

他走上前去,问道:“张班长,怎么停下了?”

班长指着刚刚走过的路,脸色沉重道:“五年前,我的副班长王银信就是在那牺牲的。每次经过,我们都会想起他。为了防止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我们都会纪念他。”

任铭沉默了,然后又感激的看了王家豪一眼,如果不是他,自己怕是也会……

几分钟后,战士们面对着“老虎嘴”的方向,神色肃穆的站成一排,任铭从背包里掏出相机,记录着眼前的一幕。

“脱帽!”

站在排头的班长大吼一声。

战士们迅速而统一的摘下脑袋上的迷彩头盔,用左臂夹着。

“默哀!”

长久的沉默,空气中除了风声,一点杂音也没有,任铭也放轻了自己的呼吸。

无论是和王银信做没做过战友的人,此刻都是低着头,满脸哀荣。

任铭心里也不好受,他虽没见过那位王副班长,甚至只是第一次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在心里替那位王副班长伤心。

同时他也将这个名字深深记下。

为祖国而牺牲的人,值得自己铭记。他也决定,在之后的主持人大赛的舞台,自己要让更多的夏国人记住这个名字。

“默哀完毕!”众人抬起头,“敬礼!”

唰!

战士们齐刷刷的朝那个方向,笔直敬礼,任铭则行注目礼。

“礼毕!”

唰!

敬礼的手放下。

“全体都有,向后转!继续前进!”

空气中,除了风声,又重新响起脚步声,那些年轻的战士们,此刻腰挺得笔直。

任铭看着这一幕,心中很有感触。

先辈倒下了,后来者顶上。

夏国正是拥有无数像他们这样的战士,才会成为一个和平的国家。自己才能在休息日的时候,躺在床上喝着可乐,玩着手机。

队伍又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第一天的宿营地点。

当张班长宣布可以停下的时候,任铭兴奋了一下,然后直接瘫坐在地,什么记者形象,此刻全都抛在脑后。

他此时的状态,比上午还要不堪。

双腿灌铅,浑身肌肉酸痛,汗水落了又出,到现在,他已经不怎么出汗了,反而有些冷,因为他的贴身衣服,和刚从水里捞出来时完全一样。

肺部好像快要炸开一样,用力全力吸气,却还是吸不够。

这一路上,他无数次大骂自己是傻,但每次骂过后,他又继续跟着队伍前进。

现在真的到了宿营地点,他心里是满满的成就感。

背着几十斤的背包,翻雪山,越丛林,走几十公里的山路,期间不喊累不掉队。如果不是自己真实经历,他一定不相信自己能做到这地步。

以后的日子里,当他遇到困难,感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都会回忆一番这几天的生活,然后就全都看开了。

“快!赶紧把你们的湿衣服都脱下,换上干的。换完以后,就地生火搭帐篷!”班长吼了一嗓子,来到任铭身边,“任记者,你也赶紧换衣服吧,如果不赶紧把湿衣服换了,这么冷的天很容易感冒发烧。”

任铭连动动手指的力量都欠奉,他虽然知道班长说的对,但就是不想动。

看他这样,班长道:“要不我帮你换吧。”

任铭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帮我换衣服?

开什么玩笑!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要是被人扒光,那这张老脸往哪搁?

而且提出帮自己换衣服的,还是一大老爷们,还是当着另外十几个大老爷们的面。

真要被扒光了,这绝对是自己永远都无法抹去的黑历史。

……

当主持人开了外挂

任铭还在原地瘫坐,几名战士就已经麻利的清出一片空地,架起了火堆。

在这样的环境里,停下来的时候,一定要保证身体的热度。

路上他注意到,这位是第一次参与巡逻,因此想采访一下。

“当然可以!”

他很饿,可饭还没好,只能找点别的事情做了,他想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如果单论景的话,此处说声人间仙境也不过。

王家豪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袋自热食品。

经过一代代的改良,它的味道方面已经非常不错了。

人不会莫名其妙的对另一个人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照顾一个,才认识不久的记者,或许是被那份坚持感动了吧。

将相机架好,他绕到一名正在烤火的战士跟前,道:“可以采访一下你吗?”

战士抬起稚嫩的脸,指指自己,“我吗?”

任铭点头,“嗯。”

任铭还在喘,“呼,谢……谢谢。”

王家豪一笑,开始去弄自己的那份。

任铭闻言,用南江话说了一句:“咦原来是南江老乡啊,咋怎巧啊,我也是南江嘞。”

老乡见老乡,虽然不至于两眼泪汪汪,但欣喜总是免不了的。

五六分钟后。

任铭总算又活过来了,除了身上有点冷,喉头有些发甜以外,其余地方并无不适,双腿也没有想象中的疲累,应该是恢复药剂的作用,优秀的体质带来的好处初显。

将少量河水注入自热袋,趁着袋子还不烫手,他赶紧拿着来到任铭身边放下,“任记者,这个等十五分钟就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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