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生吾已老

“阿姐！你吓着小鸽鸽了！”

“什么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表哥人呢？！”孟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表哥是客人，你没经过人家的允许就这么进人家的屋子，这是身为女子该做的事情吗？！”

“阿姐！不是这样的！我……”

“爹，其实我已经能跟着您……”

“好好吃饭！不提这事！”老孟打断了孟宥的话，转头看向彭氏，“小卿那二人又不在？”

“嗯，每日都送来一些肉，原本是准备省着点用，现在反倒是要赶紧吃，等天儿暖起来了，就留不住了！”

孟芸试图挣脱孟玲的手，但她只是几岁的娃娃，即便用一只手拉住的门框，还是被孟玲给拉了出来。

“又是怎么回事？玲儿，你都是要出嫁的人了，怎么总是欺负芸妹？她才多点大？”

彭氏闻声从屋里小跑了出来，入眼的便是孟玲拽着孟芸走，后者不愿，基本上是被拎着走动，便急急忙忙地阻止了自己的这个二女！

“娘！您不知道！芸妹现在愈加不懂事！”孟玲见彭氏脸上有些愠色，手上松了些劲，却没有放开孟芸，“我既是姐姐，见她有错，自然是要指出，可芸妹却欲狡辩！”

“娘！娘！”

孟芸见到彭氏，又感觉到胳膊上的力气小了，便想要到她身边去，往前走了几步，便前进不了。

“玲儿，你还拉着芸妹作甚，快将她放开。”

彭氏见孟芸想到自己这儿来，便让孟玲放了她，自己亦是往她们二人所站的方向走去。

“娘，就是你们一直惯着她，才将她惯成了这般！”孟玲虽有些不甘，但还是放了手，“现在芸妹还小，若一直这么惯着她，以后定变得刁蛮任性！”

“娘，我没有！”

孟芸踉跄着脚步，直接扑到彭氏的怀里，后者将她抱了起来，脸上无半分责怪之意。

“娘知道，芸妹最乖了！”彭氏拍了拍孟芸的背，低头看向孟玲，“玲儿，芸妹是什么样的人，为娘比谁都清楚，你和她包括你兄弟几个，都是娘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你们每一个人肚子里有多少花花肠子，为娘最清楚不过！”彭氏面无表情地看重孟玲，“芸妹虽小，却十分懂事，你像她这般年纪时，也未能及她。”

“娘，阿姐只是以为我私自进了表哥的屋子才生气，阿姐只是拉我出来，没有骂我。”

孟芸抱着彭氏的脖子，见彭氏如此认真，便帮孟玲解释。

“芸妹，你既然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又为何往娘这里来找庇护？”孟玲看着孟芸，“你应该承认自己的错误，而不是逃避，阿姐也不会责骂你，你又有何好怕？”

“到底是为了何事？即便有什么事情，也应当问清楚了再说！”

彭氏叹了口气，抱着孟芸转身往屋里走去，孟玲则是跟在其身后，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简要地告诉给彭氏。

“娘，且不说芸妹私自进表哥的屋子里，也不知道蹲在那里做什么！”孟玲看了一眼彭氏怀里的孟芸，“就光说礼节，我们虽是小户人家，也有幸读过点书，知道男女有别！”

“表哥虽是您的内侄，却也是外戚，芸妹一个女儿家，怎可随意进入男儿的房中。”

“男女七岁不同席，你芸妹今年才三岁出头，谈什么男女大防？！”彭氏闻言皱起眉头，“倒是你，一个人去小彦的屋中作甚？！”

“我……”孟玲未料到彭氏会这么问，一时答不上来，“我……我并没打算去表哥的屋里！”

“一开始并不建议小彦去打猎，想着让他碰个壁也好，倒真没想到这孩子有那么几分本领！”

老孟夹起一块瘦肉，回想了之前告诫欧彦时的场景。

“芸妹！你在表哥屋里头做什么呢？！”

孟玲直接推开门，屋里没有灯，里头十分地阴暗，孟玲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孟芸蹲在一个墙角，墙角似乎还有奇怪的声音。

膳后，孟家几个爷们洗净后便去歇息了，彭氏在为他们清洗换下来的脏衣裳，而孟玲则是在厨房里头清洗碗碟。

“我知道的，放心吧！”老孟点点头，缓缓地站起身，“先用膳吧！早就饿了！”

“表哥岂是有几分本领？既没有网兜，有没有弓箭，全凭着自己的本事打得这些猎物，别说是这一带，就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也未必能做得到吧！”

说话的人是孟玲，言语之间全是褒扬欧彦的话，老孟听着只是点点头，但彭氏却沉下了脸。

“嘻嘻嘻！娘也好看！”孟芸用自己的油手拉了一下彭氏的衣袖，“娘和表姐，还有阿姐，都是最好看的人！”

孟玲出来倒污水时见欧彦所居住的屋子那边有动静，便以为是表哥二人回来了，连忙将灶台清理干净，将手擦净之后又牵了牵自己的衣裙，待无任何不妥之后，抬步往欧彦的屋子那边走去。

“小鸽鸽呀，快点吃，要吃多一点哦，表姐说过了，只要你们吃多多就可以长大了呢！”

孟玲还未走近，便听见自家小妹的声音，眉头一皱，立马加快了步伐。

“表妹我倒是未曾了解，只知道表哥……”

“哦？芸妹这么喜欢表姐？”彭氏打断了孟玲的话，“你表姐是最好看的人？这小嘴是不是吃了人家的糖啊？”

“别狡辩了！芸妹，你年纪最小，家里都惯着你，却不想竟将你惯出了一身的毛病！”孟玲上前将孟芸往外拉，“不但做出这有失礼仪的事情，现在还在不愿意承认！”

“阿姐，你放开我，小鸽鸽还没吃完！”

“我家芸妹也好看！”

彭氏摸了摸孟芸的头，后者笑嘻嘻地往嘴里耙了一口饭，原本就一脸汤渍的小脸上又挂着了几颗米粒，看得大伙直笑，无人注意到孟玲异样的情绪。

“阿姐，表哥真的那么厉害吗？”孟家老五孟芸吃得满嘴都是，“我只知道表姐可厉害了，而且表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