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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我以花

第七章 刀客从吃苦开始

他必须坚持。

刀在利,利在砍。

刀客以自身为主,远跳蓄力,眼疾手快。

苏子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尴尬笑笑,“记起一些,有一些给忘了。”

“你自以为傲的过目不忘的本事呢?”坐在一旁撰写书籍的苏秦一下子怒了,这番话在他看来不该从苏子赡嘴里说出,恨铁不成钢。

“以后别说我是你师父!”

但他的手臂像是被撕裂,不再属于自己,端起水瓢喝水,毫无力气,吃力不已,咬牙用劲亦是无用。

尽管如此,他仍是表现出云淡风轻,摒去疲倦,今日朱有财要去江南道,他要去送他一程。

苏子赡给苏异打了个招呼,孤身一人搬到苏秦院里住去。

每日拂晓到僻静院中开始练刀,每日深夜步履蹒跚的歇下。

直刺,斜挑,竖劈,横挡,回掠。

样样一日六千下,不达次数不能停下。

从一开始,苏子赡就明白学刀会很苦很累,而且要学出个名堂更是不易,一旦开始就不能停,虽然每天练刀的次数听起来多得吓人,但自己有自己的坚持,退无可退。

苏子赡从穿着衣服练刀,到后来的光膀子练刀,始终旁若无人,自顾自的练刀。

三日后,申非和王武随同苏墨去了边关,偌大的将军府只剩温晴一人。

一练就是一月有余,身体愈发精壮,动作愈发熟练,渐渐有了雏形。

四月,接连两天阴雨绵绵。

晴天,在暖阳下练刀;雨天,在细雨中练刀。

天底下的刀法,没有半步终南捷径可走,苏子赡练刀不滞于物,不殆于心,思而惘顾,行而桀黠。

这天叶兰叫停住被雨淋得湿漉漉的苏子赡,语气平淡的道:“将练的刀法去水中重复一遍。”

“记住,全身下水。”苏子赡提刀回府时,叶兰特意嘱咐道。

苏子赡走后,叶兰和苏秦笑声不止,憋了一个月,实在是憋不住了。

这个月每晚瞧见浑身扎满银针的苏子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越看越像个打盹的刺猬。

苏子赡想着反正要下水,索性淋着雨回到将军府,此举看呆了温晴,她可好久不见苏子赡的狼狈邋遢样儿了。

温晴一直追问苏子赡是不是又在红绡纺纸醉金迷一个月,被苏老夫子逮住臭骂了一顿,苏子赡一路沉默无语,不理会她。

苏子赡来到曾经一度被自己嫌弃太小的湖边,咽了一口唾沫,提刀纵身跃入碧澄澄的湖水中,好似在他那根本不存在犹豫一说。

苏子赡水性不错,却依然畏水,年幼时学猫抓鱼不慎掉入湖中,差一点丢了性命,十多年来每每下水都会有所顾虑。

苏子赡开始没想着练刀,呼一口气,冒出湖面,叫住温晴,一段水柱从他嘴里吐出,打在温晴身上。

温晴恼怒时,他早已是跃入湖中,任温晴如何叫喊,不回应半分。

苏子赡在水中挥刀,一次又一次,反复不停。

在水中,每一个动作练起来更加费劲,仅是三百下,大大难于地面上的一千下。

四月湖水依旧冰冷刺骨,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第一天苏子赡练到一半便陷入昏迷,身体直直向着湖底沉去。

幸好苏异安排好人手照看,不然苏子赡的小命便要葬送在将军府的湖中。

一次次昏迷,醒来之后便继续。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子赡越练越轻松,在水中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刀法、水性这半月全练了,一举两得。

温晴每日待在湖边,静静的看着被苏子赡搅动得波澜起伏的湖水,终于温晴耐不住性子,蹲守在湖边,抓住从湖中跃起的苏子赡。

“这段日子你在搞什么,是不是在背着我偷偷练绝世武功?”

苏子赡坏笑一下,一刀挑起湖水,溅温晴一身。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温晴自然而然的暴走。

“苏,子,赡!”

一场追逐战在将军府拉开序幕。

头发湿透的温晴疯狂追打着苏子赡,时隔数月这一幕又在将军府上演,习以为常的众人纷纷让道。

恍惚间,半月过去,苏子赡又回到苏秦的院里。

“刀为‘百兵之胆’,不同人的刀法各有其特点,但是万变不离其宗,都离不开八个基础动作,‘扫、劈、拨、削、掠、奈、斩、突’,我只让你练了最为基础的,而恰好这些最为基础的是最重要的。”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我皆用木刀,我会向你攻击,你可以正面迎击,也可以选择躲避,直到你能正面防住我三下为止。”

叶兰一刀拍在苏子赡握刀的手上,苏子赡吃疼,差点松手。

三日,苏子赡勉强能扛住一刀,准确来讲只是做到刀不脱手,能够稳稳握住罢了。

苏子赡一直挨打,他的双手、双臂上青一块紫一块,但凡能接住一刀,哪怕百次接住一次,他的脸上便多一丝笑容,眼神更加坚定,这一切无一不是浑身上下的伤一点点换来的。

挨打十五日,苏子赡咬牙力扛三刀,但手却抖得厉害,身子也止不住后退数步。

第一次咬牙扛下后,第二次、第三次……终于苏子赡接下了叶兰三刀,手不抖,脚不退。

额头上布满汗珠,呼吸加重。

苏子赡学刀算是神速,但也仅是末流刀客。

苏子赡接住叶兰三刀后,叶兰并没停手,反而是在苏子赡四周继续出刀,一刀叠一刀,刀速雷霆迅速,找不出丝毫间隙。

寒芒入鞘,苏子赡心神震动,方才自己稍微动一下,哪怕是一下,自己必将命殒于此。

与死亡插肩而过,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叶兰的压迫感。

恐怖如斯。

这感觉丝毫不逊于自己二哥,或许还要更胜一筹。

苏子赡心惊之余,他身后的院墙,多出几道细微的裂缝,缝隙狭小,却是能从里看到外。

苏秦揉揉脑,自己大好的悠闲生活,又来苦差事儿了,接下来几日自己怕是要围着墙转。

补墙、拆墙、修墙。

随后叶兰带苏子赡去了院内的一处破旧的偏房,里面内有乾坤,两套不凡的盔甲,一把七弦玉琴,一堆布满灰尘的书卷。

走到墙角处,赫然是六把布满尘灰的刀。

六把,各有千秋。

“凭子赡的聪明劲儿,肯定早就知道师傅和师娘的身份了。”

苏子赡微微颔首作辑。

“知道也无妨,这六把是师娘年轻时被赏赐的名刀,均由蜀州齐家锻造,快,自己挑一把,算作出师礼。”

苏子赡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一把长刀上,此刀刀身修长,且逐渐略微增大,刀柄暗紫。

叶兰轻轻抖动手腕,灰尘在刀鞘上抖动,纷纷散落,刀身出鞘,寒芒大显。

“此刀影彻,曾摘得上一代名刀的榜首。”

苏子赡愣住,不曾想自己随意之举,竟然是挑到了宝,欣喜之余,连忙谢过叶兰。

自此苏子赡身边多了把常伴一生的长刀。

苏子赡顺着叶兰的话问她,她是几品高手,叶兰笑脸如花,伸出食指在苏子赡面前晃晃,苏秦在一旁插嘴说的话一下道出真相,一字往上,那不就是小宗师是也吗?

天下武夫,分为一至九品,九为末,常人学武可为九,往上依次递进,一为首,一人可敌数百人,真正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品却仍不是极致,其上还有小宗师、大宗师以及天底下仅有几位的天人。

天人,天人,天上之人,寓意凡是修道至天人,则可飞升天界,做那俯瞰天下的天上之人。

天人,天下寥寥无几。

学刀将近两月,超负荷的强度,苏子赡仍是个勉强入门,加上之前的积累,现在的苏子赡可以大胆的说是位四品末流高手。

但路还长,慢慢走。

谁又能知晓那天下凤毛麟角的天人,他苏子赡就做不得呢?  23257/10897158

一时间苏子赡有些为难。

“只练前面,所以就没顾得住后面的。”

有的东西是要自己守护的,谁也代替不了你。

连刀都握不稳,那还谈什么学刀!

叶兰取出一把布满灰尘的长刀给苏子赡,自己转身去了灶膛。

“刀谱可曾记得?”

“好了,没关系,你自个儿滚一边去写你的书。”叶兰一语扑灭了苏秦心中燃起的怒火。

“幼时炼过体,十三岁又捡起武学,练有小半年的刀,可在我眼里连皮毛都算不得,之后你去边军炼体一年有余,以命搏命,击杀过一名负重伤的四品末流剑客,可赞天赋,可赞勇气。”

“而何谓双刀看走,练双刀,练得不好容易互相磕碰、阻碍甚至伤到自己。要使双刀能够协调配合,起到很好的攻击作用,主要依靠身法和步法。”

“一年的量,两个月练完。”

“今日重修刀术,一切从头学起,这次只重基础。”

苏子赡单臂提起长刀,站上一个时辰,刀身不带斜一下,不带颤抖一点,汗珠如雨,挥洒而下,苏子赡咬牙坚持。

“古有‘单刀看手,双刀看走’的说法。”

“何谓单刀看手,指的是另一只没握刀的手,看一个人单刀如何,关键是看他的这只手,练的不到家的人这只手往往难以与持刀的手互相协调配合,而真正的刀客,这只空的手不只起到协调配合的作用,能够采拿、拦捋对方的兵器或者手臂。”

整整一天苏子赡就用手里的长刀,站在那里用刀横竖各砍十次木桩,达到一万次,后又改为横竖各砍五次,达到两万次,最后改为横竖各一次,直至十万次。

一天的量,苏子赡累的近乎虚脱,周身湿漉漉,所站处滴满汗水,这让他对水极度渴望。

“继续练单刀?或是双刀!”叶兰凝视着苏子赡道。

“单刀。”

“以前是你自己想着自己瞎练,现如今一切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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