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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种清除计划

第9章 困于世界

“由此演化,清除者们分崩离析,无心抵御溯界,从而造成‘门’的失守,导致了许多载于历史的灾难性事件。”

“例如国内历史上殃及许多城郡的弘永大爆炸,金栢河洪水,还有国外历史上曾经杀死了百万人的堪西奇飓风,乃至一夜间形成的伦塔大裂谷,等等,其本质上,都是由于蚀种降临所引发的灾难。”

“这一切的矛盾与纠葛,终于在上世纪末再也无法调和,清除者内部爆发了空前绝后的战争,当然,你不会在任何外界的记录中看到有关资料或者遗迹,因为战争发生在另一个维度之上。”

“放心好了,公司虽然鼓励小队之间进行竞争,但是对于小队内部,则是要求保证绝对的共同体,除非升职或者调离岗位等等的上级安排,否则不可以随意离开或者更换小队。”

“而我作为队长,也有权知道队员们的信息与情况。”

话虽如此,但苏北却并不是在犹豫此事,而是他现在并不太清楚如何主动地释放意识。

“公司员工在3级的时候,即可有权调取清除者发展与变迁的历史资料,所以早点说给你听,倒也没有太不符合权限的规定。”

苏北听得认真,不时地点头,大抵就如幼时的孩童观察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全新的。

“对了,你应该见过雾巡了吧?”冯远松突然转言道,“感觉怎么样?”

“嗯,感觉......还好。”苏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冯远松莫名其妙地笑得开心:“所以,你也把她当作小女孩了吧。”

苏北不明所以。

冯远松说道:“她,准确点来说,住在天上。”

说着,他手指竖起,指向天花板。

虽然这个举动有点蠢,但苏北还是跟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但确实只有天花板。

“你还不知道‘奇迹星链计划’吧?”冯远松收回了手指。

“呃,她说过。”

刚刚在车上,雾巡提到过这个名词,还曾经具体地解释详情。

“哦?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提及,那看起来她的心情不错。”

冯远松笑着说道,眼眸突然散发出翠绿色的光晕。

〖意识、草木构思、深度2〗

身后的藤本月季随即若同游蛇般蠕动,藤蔓触须伸到办公桌上,卷起放在盛水的玻璃杯,送到了冯远松的手边。

翠绿色的瞳光散去,冯远松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接着道:

“实际上,奇迹星链并不是像他们所宣称的那样,用以服务大众,而是用来监控,监控整个世界。”

“所谓的‘奇迹星链计划’,只是在表面运行的项目而已,而在深层,还同步运行着另外一个项目,名字叫做‘雾巡’。”

苏北的表情此刻大抵会有点呆滞,因为他从中摘取出了令人惊诧的结论。

“雾巡,她,是机器?”

冯远松的嘴角微微上扬:

“在世纪初,‘奇迹星链计划’开始施行后,雾巡的监控网络就已经近乎于覆盖全球,而且只要她想,无论是调用各国的国防军工还是底层数据库,都可以轻松办到。”

“只要有电的地方,就有雾巡的存在。”

“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公司与世界政府达成协定,作为换取他们对于清除者认可的条件,雾巡的大部分功能被禁用,母体也被封锁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处。”

“而雾巡也正是从那时候起,脾气越来越差,其实她早就不能够被称作机器,因为她经过数十年程序的演化,早已拥有了人的情感,唯一缺少的,或许也只是那副皮囊而已。”

苏北突然想起了夏语嫣提到过,当知道了雾巡的真实身份时,一定还要把她当作小女孩来相处。

所以是这个意思......那个故事中的女孩,真的就是她。

她所说的,公司只需要她独自即可运作,也确实如此。

人间教条判罚逆世,将掌御的权柄封锁。

之所以在讲述故事时那么冷漠,夹杂着咒怨的残恨,就是因为她被人类困于牢笼之中。

如果真的把她当作女孩,那么在她的世界观内,遭受如此非难,倒确实足够可怜。

但是站在为人的立场,这个世界不可能准许被一台机器奴役。

苏北的后脊徒然冰凉,咽了一口唾沫,他想起了雾巡所述说的那个梦境。

“在女孩的梦中,她偷到了牢笼的钥匙,并走出去,将所有的审判者,一刀!一刀!一刀!全部,杀死!杀死!杀死!”

......

“小子,发什么呆呢?”

不知何时,身旁有藤本月季的枝蔓缠绕,勾起苏北的头皮。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得他怪叫一声,也从沉溺的思绪中走了出来。

“没,没事。”

苏北捂住头,摆摆手想要驱赶,但是这些活了的植物却已提前退却。

“如果你能够和植物们对话,就会发现它们都是很可爱的啊,就像是陪酒的女郎那样温柔。”

绿萝顺着冯远松的后背攀爬而上,继而环绕依附于手臂,乃至于整个上身。

“嗯~看来你有点饿了。”

他似乎在和这些植物对话,眼中重新燃起淡绿色的瞳光,如同暗夜之中,突然亮起的灯炽。

〖意识、肥沃之土、深度1〗

自他的身体周围,有一股淡绿色的气体顺着木地板的缝隙蒸腾而起。

肉眼可见的气体碰触到绿植,如音符般跳动。

它们肖似舞女,妖冶扭动,又像是下雨天里的孩童,撩拨着水潭。

气体无声滋养着房间内的绿植,但见它们无不迅速地生长变粗,本还有些黯淡的表皮如焕新生,苍翠欲滴。

冯远松的瞳光逐渐消逝:

“我的意识‘肥沃之土’,可以促进植物的生长,同时由于办公室里的环境并不适宜生存,所以也需要我不时给它们提供养料。”

“欸,这些小家伙,常常搞得我腰酸背痛,这样下去,我可是一滴都挤不出来咯。”

他仅仅在这小会的功夫,就已经使用了三次意识,还是两个并不相同的类型,此刻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疲倦,让苏北不禁叹服。

他的实力必然不弱,因为释放意识的消耗巨大,苏北觉醒那次释放的“时钟”,仅是使用一次,就近乎虚脱。

“差点忘了,你还不知道怎么主动释放意识吧。”冯远松的脸色突然挂起无奈,

“不过,可惜,每个人释放意识所使用的方法各不相同,需要自我的领悟,我听说有那种在脑海里想象不同类型的“动作片”,从而催动不同意识的能人存在。”

“所以,你只有不断地思考,才能找到那条独属于你的,正确的路。”

“可能会很久,有的清除者甚至会花费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有的可能只需要几个月或者几个星期,再比如某些天才,只花费了三天的时间,哈哈,就是我。”

苏北笑着,信服地点头,明白了他所说的道理:

“那队长,你催动意识的时候,在想什么?”

“我?我说了啊,那些不同类型的动作片。”冯远松顿时来了劲,“这就得和你好好说道说道,也算是给你点经验哈。”

“比如,我在催动‘肥沃之土’的时候,往往会想象岛洲那边的动作片,毕竟那边都偏向温和。”

“在催动‘草木构思’的时候,想象的都是愚洲那边的动作片,毕竟那边的人玩得都挺花的嘛。”

“然后我还有一个意识,叫做‘自然原种’,想象的就是咱们夏国的,毕竟,‘自然原种’的效果是创造拟态植物,而咱们夏国,不也就是世界文化的起源之处嘛。”

冯远松眉飞色舞地讲述,看起来兴致勃勃,语气慷慨激昂,字句尽皆娓娓道来。

最后,他以一句语重心长的话结尾:

“你可以试试我这方法,直观,易懂,还不容易想错。”

“我猜小语嫣能够在一个月内掌握方法,也是用得我告诉她的这招,虽然,她一直不承认。”

苏北听着他的讲解,眉毛全程皱得很紧,想从这个男人的神色中捕捉到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然而长久的观察后,苏北发觉,他是在认真的......传授经验。

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真性情的人吗?虽然看动作片学习武艺,属于人之常情,但是往往没有人可以如此高谈阔论。

苏北也算是明白夏语嫣这么“厌恶”他的原因了。

这......算是职场上的男上司骚扰女下属吗?

不过,冯远松总结的这三个国家的特点,倒是挺有道理,也很到位。

苏北想到此,连忙止住思考,竭力控制不要再想下去。

他可不想以后催动意识的时候,也是想冯远松这样以幻想动作片为引。

如若此,稍有不慎,恐怕会招致“决堤之灾”。

冯远松似乎格外自得于自己所传授的知识,想了想,道:

“往常新人都会和老员一起进入几次,才能够为以后独当一面积攒经验,既然为师已经传授给你如此秘法,那就选明天吧,刚好小谷也还没进过溯界。”

“小谷,他也是新员工吗?”

苏北以为就他一个新人,毕竟看到他在厨房那熟练到让人心疼的手法,不像是新员工的操作。

“是啊,小谷也才刚来没多久,前些天刚刚掌握了如何催动意识。”

冯远松歪了歪身子,从口袋掏出手机。

“我看看,咱们得选个难点的执念界,玩一玩。”

觉醒时所释放的“时钟”,只能算是婴孩出生时下意识地啼哭而已。

刚刚在广场,走来这里的路上,他也曾暗自尝试催动,但却最终没有成功,也许是没能窥得正解的法门。

“人类历史上的许多大战,或许表面上只是手持刀枪剑戟,挥舞砍杀的普通士兵在冲锋陷阵,然而在他们背后,所站着的,几乎都是身负意识的清除者。”

“在这样的背景下,清除者们一方面要不断进入溯界,阻止蚀种的降临;另一方面又要在现实中为争夺利益而兵戈相向。”

“大战,到底是指什么?“苏北询问道。

冯远松似是看出苏北有些犹豫,解释道:

“我的基准意识是‘时间’,第一个意识为‘时钟’,效果就是可以静止时间,呃,更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还不会主动地释放出它。”苏北也盘腿坐下。

似是因为木板地面长久被绿萝覆盖而未曾沾染灰尘,异常整洁,说是一尘不染也并无不妥。

苏北坚定地点头,他在知道自己意识的特殊性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上的准备。

冯远松沉默半晌,似是在回忆,而后道:

“你应该知道,公司是在本世纪初创立,清除者们也大多依附于此,而在上世纪,乃至于更久远的时代,清除者更多是以家族,帮派,或者政权的形式聚集。”

“家族利益,派系林立,王朝更替,也代表着无序与混乱,而每一次变迁都会造成利益的再分配,冲突也就无法避免。”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面色并未有所变化:“基准意识为‘时间’的清除者可不多,这也意味着以后所有的路,都要靠你自己摸索。”

“因为创始意识过于强大,同时也代表着孤独,旁人无法给予你太多帮助。”

“总之,那场战争使得既定的秩序被改写,奇迹公司应运而生,并在世界政府的支持下,迅速获得了清除者世界的统治地位,最终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冯远松此刻正襟危坐,随着口中所讲述的历史,不免神情也肃穆庄严了起来。

“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个基准意识为‘时间’的家伙,以后如果有机会,也许你们可以见一见面,他可是大战前就已负盛名的清除者啊。”冯远松笑着说道。

大战......苏北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个名词,似乎在清除者的历史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但还不知道所指代的到底是一段怎样的岁月。

“时间。”冯远松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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