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放手
“平日里是有的，今日不知怎么了，一直都无人看着，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但明显是个难得的机会。”
“啊……”芍药在原地愣住，眨巴着眼睛，感觉怎么动都不太对劲，“小姐，你还打算离开啊。”
温之鹊一愣。
最近她向别人打听宁州，对这个地方也有了些别的了解，总的来说就是穷乡僻壤，民风极差。
敬阳帝想让萧怀妄去那个地方，心思昭然若揭。
可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等温之鹊开口，芍药已经转身离开：“小姐，奴婢也去收拾了。”
然而她走了之后，温之鹊看着她住了这么久的房间，手里的东西也放了下来。
等芍药收拾好了再过来，温之鹊正默默地坐着，手头的东西也保持着之前的样子。
“小姐？”
温之鹊被她叫了一声，看了许久才道：“芍药，你饿么，去吃饱些吧。”
“……啊？”
这才午饭后不久。
而对方的状态看起来明显不对，说的话也让人摸不着头脑，芍药心中不解，但还是选择了不打扰。
事实上，温之鹊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不过萧怀妄是有了恻隐之心，还是真的疏忽了，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抓住这个机会，赶在萧怀妄后悔或发现之前赶紧离开。
但一想到真的能如愿自由，预想中的兴奋并未久留，心里却沉甸甸地坠着一块石头，几欲让她踹不过气。
她一边骂自己不争气，一边无限拖延着，像是在等什么一样。
等什么呢，她也不知道。
她给自己找理由，药圃里的药材还未长成，萧怀妄给她的那些田产也没有想到如何变卖。
还有……
就这样，从午后到傍晚，红霞染尽天际，一抹红光从窗户外头照进来，将整个房里都衬得红彤彤的。
萧怀妄便是披着这样的美景来了南院。
看见他进来，温之鹊扯了扯嘴角：“王爷，坐啊。”
萧怀妄来了，自己也走不了了。
看着屋子里的景象，萧怀妄走近了些，问她：“想去哪里？”
“什么？”
“本王是问你，离开王府之后，想去哪里。”
温之鹊噤了声。
夕阳的颜色给温之鹊打了一层光，让她在萧怀妄的眼里多了一层柔和明亮，少女模样明艳动人，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
萧怀妄走近了些，直接来到温之鹊面前，而她也配合地抬起头，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哑，
“可以吗？”
他没说可以什么，温之鹊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萧怀妄的唇上，接着闭上了眼。
地上的影子靠在了一起，像一副温柔缱绻的画卷。
萧怀妄放开她，眼底是压被抑住的情意。
闭上眼让自己平复了一下，再睁眼已是清明，而温之鹊眼神躲闪，脸上微红，不知是不是霞光。
“王爷刚才说的话，可是玩笑？”
“本王并不会玩笑，你既一直想离开，我便遂了你的意。”
许是很久之前就料到了今日，萧怀妄如今想起来，自己所做的也不过是努力让温之鹊留在身边久一些。
温之鹊沉默了。
萧怀妄隔了些距离坐下来道：“你想去北方，还是南方都可以，我会帮你造一个新身份，你的所有东西，田产或是铺子会进行变卖，然后将银票给你，药材也会在你安顿下来之后送过去。”
“你，当真不留我了？”
萧怀妄轻轻摇了摇头：“你不愿留下来，我还能拘着你一辈子吗？”
“你的医术精湛，到时候可以在当地定不下来，开一家医馆，悬壶济世。或者买一处大宅院，悠然度日。”
萧怀妄目光悠远，一字一句皆是为她打算。
一股名为愧疚的情绪涌了上来，温之鹊的心顿时软的不行，这一回对方是真的要放她离开，她却生出了不舍。
但她也不能否认，离开王府是她一直所求，万不能改变。
半晌，她问了一句：“这次宁州之行，非去不可吗？”
萧怀妄默然。
“非去不可。”
“你已经在摄政王之位，只要你想谁也不能勉强你。宁州那样的地方，凶险异常，大可以派别的人去，怎么就非你不可。”
“你也说了，我是摄政王，既为宗亲，食奉皆来自于百姓，理应为百姓做事。况且，”萧怀妄转过来看她，“虽然此行凶险，却未必能伤我，萧敬想我回不来，却如不了他的意。”
温之鹊掩饰般地喝了口茶，有些讪讪：“王爷去意已决，不怕我跑了么？”
她这是开玩笑，觉得萧怀妄就算要走也会特意留着人看着她，本以为对方会像往常那样说一些让她不要妄想的话，却意外没听到接话。
“傻了？当然是离开王府远走高飞，咱们过自己的日子去。”
“可，王爷不是派了人看着？”
芍药见她风风火火的，一回来就翻箱倒柜。
听萧怀妄坦然相告，温之鹊倒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萧怀妄像没听到似的，望着她的时候目光充满了深意，让温之鹊觉得有一瞬的恍然。
没等她反应过来，萧怀妄便已经移开了目光：“本王还有些事要处理，夫人慢坐。”
而同时，她发现自己出入都无人跟着了，大摇大摆出府什么的，无人在意。
“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温之鹊边收拾边道：“唉，你也别愣着，快回去收拾你的行李，咱们可以离开了。”
芍药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小姐，离开去哪里啊？”
多了那些人之后，府里的气氛也变得凝重了许多，丫鬟家丁看着一个个陌生人在府里走动，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一时间大气也不敢出。
只有温之鹊一个人，倒成了王府难得的闲人。
见对方的脸色不太对，芍药想起了之前的警告，连忙摆手：“不是啊小姐，奴婢肯定是跟着你走的，只是……”
只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后，温之鹊也有很长时间没提过这事，她还以为对方已经放弃了。
温之鹊终于意识倒，她好像自由了。
有了这个认知，温之鹊第一反应便是马不停蹄赶回了南院去收拾行囊。
说罢就起身离开，徒留温之鹊一人在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