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我是自愿
如今还未动身，大概是因为没有处理好她那些药材，还有自己给的一大堆家产。
太后语气无不遗憾，“那你能否在她离开之前，来看哀家一趟？”
萧怀妄答应。
“孙儿，哀家已经全数知晓。”
太后不问政事，却并不是不知政事，何况有萧怀妄在那里面，她虽不掺和，朝堂的事知道的也一件不落。
萧怀妄宽慰她：“皇祖母放心，孙儿已有准备，我本就没指望陛下能将粮草如数给我。”
他从马车里下来，和温之鹊迎面撞上。
但温之鹊却只是瞥了他一眼，之后便像看也没看见似的径直进了府里去，连背影都透露着一股倔强。
萧怀妄愣了愣，不知自己该是什么表情，他既为对方的不理不睬而难受，又觉得对方这样闹脾气的样子可爱可亲，一时心情复杂。
等他来到南院时，温之鹊正在院子里收药，看见他后脸就垮了，眼看着就要往屋里去。
萧怀妄足尖一点追上去拉住了温之鹊的胳膊，便觉得手里的手臂好像瘦了一些。
温之鹊没有立即抽看，只是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王爷日理万机，竟然有空来我这里。”
“本王有事和你说。”
“是么，我不过会点小小医术，哪里有本事让王爷亲自和我说，随便打发个人来告诉我一声就是了，何必亲自过来。”
听她这样拈酸，话里有话的样子，萧怀妄却觉得她更鲜活了。
“那日是我失言，但宁州太过危险，你不能去，我怕顾不上你。”
温之鹊哦了一声，心道这话也好不了多少。
沉默了一阵，她抽了抽自己的手臂：“你还要抓着我多久，还有事？”
萧怀妄放开，温之鹊就要进门去。
他只能道：“皇祖母说，让你在离开之前，进宫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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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她也该去看看苏文鸢了，温之鹊回到房间里，调配了一些孕妇用的调理药，又给太后配了一些。
第二日，温之鹊就带着这些东西往宫里去了。
太后见到她笑得合不拢嘴，两人关上殿门说悄悄话。
温之鹊给她把平安脉，点点头，“不错，您的身体是越来越好了，我看长命百岁是没有问题了。”
“你就贫吧，”太后道，“第一回治病时你说的的话我还记着呢，说可以让我多活十年，但不保证能有一百岁。”
温之鹊摸摸鼻子，那个时候她当然是捡差的说，免得情况不符合预期，自己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嘿嘿，您的记性真好，但是我觉得，您现在的状况，抱重孙子都没问题。”
话一出口，温之鹊就想给自己一嘴巴子。
提什么重孙子，她给生吗？
太后眼含深意，摇摇头，“温丫头啊，我是想抱重孙子，却也不能勉强旁人。”
她只能傻笑。
“怀妄此去宁州，你便打算走了吗？”
温之鹊不知该怎么回答，对方这样问，大概就是萧怀妄说的，但她已经不准备走了。
“嗯，其实，我是想和萧怀妄一起去的。”
太后诧异不已，“你跟着他一起去？”
温之鹊想了想，还有些气恼，“他不让我跟着。”
“我也不让你跟着，”太后的脸色意外不好，“宁州是个什么地方，你一个女孩子去那里多危险，他怎么会同意你去。”
温之鹊吐了吐舌头，“我是大夫，可以治病救人的，不是普通人。”
“那也不行，怀妄有任务在身，你去了以后他万一有顾不上你的地方，怎么办？”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温之鹊眼珠一转，“您不是希望我留在王府嘛，如今跟着他去，说不定还能培养感情，再说了，他可是你孙子，怎么心疼我却不心疼他呀。”
太后微微张口，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丫头，你是不是……”
虽然她并没有说什么，温之鹊却脸色一红，活像暴露了什么。
太后了然，随即和她说心里话，“温丫头，不怕你笑话，我的确是疼这个孙子一些，从他的角度来看，让你去培养感情，我很乐意，但却像是把你当成了工具一般，”她摇摇头，“不能如此。”
这一刻，温之鹊看着面前慈祥无比的人，鼻子有些酸。
在这里，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举目无亲，如今，有这么一位老者，竟会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实在令人感动。
“太后，你放心，”温之鹊道，“萧怀妄是为了她的百姓而去，是为了他这个摄政王的身份；而我，作为一个大夫，治病救人就是我的责任，我是自愿的，也不会后悔。”
“将士不缺，可粮草确实不足啊。”太后道，“萧敬虽不义，有句话却说得对，你这样长途赶路，的确不宜带太多粮草，但他让你用令牌在沿途采买，想来并不是什么好心。”
恐怕，那令牌是不能用的。
“那她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萧怀妄顿了顿，“不知，但我已经撤了所有看护之人，她现在随时都可以离开。”
太后便知道了。
从御书房出来，萧怀妄直接去了宁寿宫，太后已经等待多时。
太后从自己身上摸出一块铜色的令牌放在萧怀妄手里。
“皇祖母，这是？”
言罢，两人静默了一会儿。
“终究是拴不住她。”太后看着萧怀妄的模样感叹道。
她倒是第一次看见自家孙儿在她面前如此神情，从小顺风顺水，却在情之一字上栽了跟头。
千好万好，却也留不住人。
萧怀妄看着那块沉甸甸的令牌，仿佛捧着对方一颗沉沉慈爱之心。
他的确为此事发愁，如今倒是迎刃而解，“那孙儿就多谢皇祖母了。”
想来温之鹊也不会拒绝。
回到府中时，萧怀妄正巧碰上了义诊归来的温之鹊。
“对了，”太后道，“温丫头呢，你打算……”
萧怀妄闭上眼，摇摇头，神情落寞。
“孙儿，祖母没什么可以帮你的，我查过了，去宁州必定经过林州，到时候你拿着这个令牌去林州府衙，那里有我的亲信，你只要说出目的，对方一定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