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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淮不乱

第59章 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裕王此话一出,伯府女眷瑟瑟发抖。

可仍悲哭不止,昨日还是皇亲国戚,今儿就要发配边疆充了军卒,子子孙孙全都低人一等,她们这些高门大户养出来的女眷怎么受得了!

皇命难违,终究是被一个个捆好,着人送出城。

三元外出采买笔墨纸砚带回了一个消息。

“武安伯逆反叛国,一家流放边疆,抄家充国库!”

又抄?

武安伯家肯定有冤情,至于到什么程度就说不准了——但是陈无双的事情必定是捏造!

如今她见不到卫作然,更不可能去找裕王问清楚,只好压抑疑惑专心备考。

二月初八,大房上下忙得不可开交,只为明日春闱。

甄氏特地赶来傅青淮这处,“淮哥儿,吃食竭尽备好,娘还去给你买了清凉膏。”

傅青淮无奈,“春寒料峭,又不是乡试,哪里用得着清凉膏。”

甄氏懊恼道:“关心则乱!”

“母亲莫要担心了,儿子自有分寸。”

甄氏很想多说些什么,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嘱咐,想了想罢了。

只是慈爱道:“那娘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

傅青淮淡笑点头。

盼了这么久,终于能重回朝堂了,一切抱负,而今伊始!

一早去贡院外,已有不少学子排队。

傅青淮瞧着厂卫,心里有几分期待。

卫作然过来了。

然而他目光在乌泱泱的一片学子划过,未曾在自己身上停留。

身后突然有人凑近,傅青淮回头。

瞬间猛地后仰,退后一步——险些亲到梁煦归了!

梁煦归见之轻笑,温文尔雅道:“好身手。”

今日会试是重中之重,傅青淮不想与他多说,以免坏了心情,转头等进场。

可梁煦归却不会这般轻易放过她。

“陈无双竟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属实想不到。”

傅青淮不理他。

“青淮,你既然对我如此,那最好比我位高权重,不然到了官场,我有的是法子拿捏你。”

傅青淮冷笑回头,“这话我还给你!”

“卫作然如今不管你,你二叔又只是个侍郎,你到底从何来的自信?”

梁煦归当真好奇。

傅青淮沉声道:“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你何苦呢?”

“苦?为了不受制于你这样的伪君子,再多的苦我也吃得。”

前位空出,傅青淮紧忙跟进,不再同梁煦归站一起。

卫作然沉着脸见他们对话,直到傅青淮离开,才移开视线。

前人一个个排队搜身,倒是没再叫脱衣服。

到了会试这一步,查夹带更为严格,搜查也久了许多。

要被这些男人摸,傅青淮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终于轮到她,放下所带物品交去审查,便有人来搜她身。

“慢着!”卫作然跨步走来,“本督观此人衣物不平直,怕是有鬼!”

傅青淮心跳加速,卫作然这是要害她?

那小吏高喊:“还不快脱了外衣?”

她僵硬地脱了外衣,死盯着卫作然,呼吸都停了。

随后,只见卫作然亲自上手搜查。

“何劳督主?小的来小的来!”

那小吏媚笑着凑过来,却被卫作然一个眼神吓退。

她张开两臂容卫作然搜身,两人偶有吐息交缠,傅青淮狂跳的心渐渐缓下来——他只是不想自己被人碰而已。

搜身完毕,卫作然似笑非笑,“倒是本督眼拙了,进去吧!”

傅青淮朝他感激一笑,提着东西进去找号房了。

这回运气是真不佳!

号房本就泥灰遍布尘土飞扬,偏她还分了个破旧的,顶上透光,她都有些担心下雨了。

罢了,不忧没发生的事!

前两场顺利考完,亦没下雨,傅青淮心中激动。

只剩最后一场!

她提起笔在稿纸上奋笔疾书……

初春入夜依旧是冻人的,但是为了不引发火灾,傅青淮从不点蜡烛,更不会燃炭炉。

可夜半竟觉得有几分温暖,在春寒里叫人睡得更缠绵——

“着火了!”

“快来人灭火!”

傅青淮猛地惊醒,眼前已是一片红光!

其他举子不敢出号舍,端是怕被判定舞弊,然而却一个个大声疾呼。

“啊!救我!”

有人痛苦出声,想来已经被烧到了。

那火苗几乎窜到她的号舍来了,傅青淮用脚将炭盆踢远些,又收起隔板朝后缩,大脑飞速运转!

如今出去了被判舞弊就再也考不了了,可是不出去再等会儿,火会烧过来……

要命,还是要做官?

傅青淮急出泪来。

“大人,要出人命了!快开门吧!”

官家终于赶来,然而考务御史却陷入为难。

卫作然带着东厂的人赶来,厉喝道:“开门!”

“卫提督,如今火情不大,若是有举子为了舞弊——”

话还没说话,衣领被猛地揪起,卫作然咬牙切齿道:“本督让你开门,不然小心你全家性命!”

考务御史发着抖拿出钥匙。

厂卫飞快进去灭火。

傅青淮原本还有机会逃出去,可是她不想止步于此,便等,再等!

以期望官家人尽快来灭火。

火已经烧起了整个外框,连收起来的隔板都已经烧着,如今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咳咳——”

浓烟呛得她睁不开眼,整个人满身热汗。

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重活一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竟又要死了。

卫作然若知道她死了,会如何?

傅青淮渐渐意识不明起来。

眼皮半阖未阖之际,似有人奋勇扒开燃烧的木头——

“青淮!”

傅青淮被抱了出来,满场都是浓烟,她迷迷糊糊道:“我是要死了吗?竟瞧见了你……”

卫作然满手血泡,却低头吻她,声音颤抖道:“是我,我带你出去。”

傅青淮一惊,“今日之事?”

“正是,我去采买时,抄家还没结束,但拉出来的车一辆接一辆,已经见不到尾了!”

那伯府众人还高喊无辜,锦衣卫纷纷拔出长刀,雪亮刀光在日光下闪烁,发出阵阵鸣音。

“谁再敢抗命不尊,也不必去北边儿了,就地正法!”

武安伯跪地哭吼。

近春闱。

傅青淮将书一放,“守好院子,不许任何人进来!”

她独自去了武安伯府。

傅青淮愣住,她以为是东厂来办,没料到是裕王。

“哼!逆反罪证已经搜了出来,你哪里无辜?陈无双拐走幼童勒索黄金,如今仍不知下落,你哪里无辜!”

傅青淮闻言一惊,掠童案如何跟陈无双扯上关系?

他早便死了啊!

一众女眷血都要哭出来一般,见者悲悯。

只见裕王大怒,呵斥道:“陛下仁德,尔等不知感恩叩谢陛下,反而跪地嚎啕赖着不走,想抗旨不成!”

傅青淮趁着人还没散干净,悄悄走了。

回了家,她仍旧心绪不宁。

这事被宗人府揽去了?

“我伯府上下无辜!无辜!”

伯府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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