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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淮不乱

第249章 卫作然,你赢了

卫作然眉心微皱。

“是谁来了?”

一个声音温柔的女声。

这伤口细碎得很,叫她处理起来都烦,更别说还等这伤痊愈期间的麻烦事了。

卫作然有一分无奈,“躲了她更气。”

“教我什么留情不动手,动手不留情,还装呢!”

她又说。

卫作然沉默,心头涌现出猜测。

他的沉默叫甄氏笃定,顾不上提灯笼的傅锦溪,小跑着朝卫作然来。

“我是傅青淮的母亲……”

卫作然没躲,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焦急的妇人。

“傅夫人,夜深了,本督送您回去吧。”

甄氏眼中哀求尽显,“她不会杀人,你应该很清楚的!”

“她是否杀人,自有查证后论证,本督清楚与否不重要。”

甄氏愣住。

“你是因为——”她将赐婚的话咽回去,“我、我想见青淮,你帮帮忙,求你!”

甄氏直接曲腿要跪下。

可她的动作没有卫作然快。

便被托了起来。

“傅夫人,见她做什么?”

甄氏哽咽道:“你分明知道她是个姑娘……就算再怎么被当成男儿养大,那也是个细皮嫩肉的姑娘……”

听见母亲这话,傅锦溪手中灯笼倏而落手,张着嘴忘了呼吸。

只见甄氏举起手中布包,“只是保暖的大氅,容她夜间披盖。”

——————————

春日深夜仍有几分寒意,傅青淮靠在墙面发愣。

头枷膈得人后颈很不舒服,双手被卡在木头里,也早就已经印下痕迹。

耳边有脚步声,于是傅青淮睁眼。

“傅大人,”卫作然人未到声先至,紧接着纷乱脚步声出现,“你母亲来看你。”

傅青淮猛地起身,却因太急而头晕站不住,踉跄几步撞上监牢的栅栏。

“我儿,你别急!”

甄氏连忙越过傅青淮跑过去,傅锦溪急忙跟着。

“弟——妹妹!”

一开口,母亲二姐都哭了。

卫作然鼻息翕合,突然眼酸,转身离开了。

傅青淮见他离开,望着他走的方向发愣。

听到一声微弱拉长的拖门声,她才回神看向母亲姐姐。

傅锦溪哭得比甄氏还要厉害,她的世界被颠覆了。

原来一直以为是倚靠的弟弟并非弟弟,而是妹妹。

她这十九年是怎么过来的?

她活得有多苦?

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傅锦溪泣不成声,双手抓住木栏杆,嘶哑地低喊,“怎么会这样?”

傅青淮平静道:“二姐知道了。”

傅锦溪哭得喉咙好痛,可是再痛也不及她怜惜妹妹的心痛。

甄氏隔着栅栏一点一点将大氅塞过去,反手擦了擦眼泪,“夜里冷,你盖着,千万别着凉了。”

傅青淮沉默地接过来,顿了顿,“平白脏了这好东西。”

这话分明只是在说脏了大氅,可是甄氏却被这话激得又痛哭起来。

傅青淮无奈看向母亲二姐,“莫哭,我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知道?好好的一个大理寺正,结果成了阶下囚!偏生那卫作然还不肯帮你……”

“就是他抓我回来的,母亲怎么会指望他帮我。”

傅青淮冷笑说道。

甄氏狠狠擦泪,“我不指望,我过来一是要给你送暖身的大氅,二,便是找你问清楚如何找裕王,娘去找他帮忙。”

傅青淮忍不住笑出来,悲苦极了。

“母亲,裕王成了逆贼,已经死了。”

反正皇帝觉得他死了,到底真死假死,傅青淮也不知。

甄氏一个深宅妇人,若是家中男人没说,她能知道什么?

更何况这事还并未公之于众。

甄氏听了这话呆住,“他、他死了?”

傅锦溪脸上还泪水涟涟,听了这对话克制住哭声,在一旁疑惑看向甄氏,不明白母亲能跟王爷扯上什么关系。

傅青淮深呼吸,随后平静道:“死了,所以母亲莫要费心,在家等我便是。”

“他真的死了?他可是皇帝的亲弟弟,谁杀的?”

闻言,傅青淮唇角勾起,“卫作然。”

甄氏倒抽一口冷气。

“他是因为皇帝赐婚,所以不要你了?”

傅青淮下意识皱眉。

要?

是不要了。

但是女人不该成为物品一样的存在,被男人要与不要。

“我们已经彻底决裂,但是母亲放心,他想杀我没那么简单,你跟二姐最重要的事就是切勿心急则乱,安心过日子就是。”

“你这样叫我们怎么安心的了?”

“母亲,你帮不了我。”

“我、我去求卫作然,你们也算恩爱一场,他不会那么绝情吧?”

傅青淮冷声道:“母亲,替我留几分尊严吧。”

甄氏便沉默了。

一旁的傅锦溪怯声开口,“母亲,妹妹,裕王是怎么回事?”

傅青淮浅笑,“二姐已经知道我是女人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好说了——我是裕王的女儿。”

傅锦溪瞪大眼看向傅青淮,又看甄氏,“母亲,你……”

甄氏微皱着脸,为难开口,“青淮,事实不是这样的,你不是裕王的女儿。”

傅青淮却并不当真,只当甄氏在傅锦溪面前难为情。

便笑笑说:“不论如何,二姐都是我一母同胞的姐姐,母亲还有什么不好叫她知道的?”

“真的不是!”甄氏显得有几分激动,“那时是我为了裕王不伤害你才骗他的,因为普照寺的事情确有发生,而你们二人的血又真的能融合,所以他信以为真!”

傅青淮沉默地站着,目光逐渐空洞起来。

卫作然曾经表现的那么爱她,爱到让她的心被填满,没有一丝空隙容得下不信任。

可到头来,只是为了将她围困。

一场游戏,她输了真心。

得到了大三元、户部都给事中、钦差、大理寺正这些履历。

其实抛却爱情来说,于现实并不亏。

可母亲为什么也骗她?

分明可以事后同她说清楚的。

当时可以因为裕王身份尊贵而假定她的身份,那现在为什么不能因为裕王败落,再一次假定?

她以为两个最爱她的人,到头来都是在骗她。

这世上,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已经分不清了。

“青淮……”

“母亲,你跟二姐回去吧,往后不要再提这事。”

甄氏还想说什么,傅锦溪却已经看出傅青淮此刻的抗拒。

她拉了甄氏的胳膊,朝她摇头。

甄氏含泪道:“那我们先回去,若有机会再——”

“不要再求卫作然,不要再来东厂。”

活着好累。

她用尽全力说完,就地坐下了。

无法,甄氏只好跟傅锦溪离开。

心是空的,眼也是空的。

傅青淮无法克制的嚎啕大哭,每一声嘶鸣,都痛得仿佛要把心给呕出来。

免受其苦。

卫作然安排人送二人回去,再踏进牢狱,脚步却有几分迟疑。

他的心也抽痛着。

傅青淮真的必须受这一遭吗?

他没躲过萧贵妃一时,往后不是再没有机会……

不能依他平日极端的做派,他的宝贝怎么受得住?

念及此,他加快了脚步走进去。

然而哭声将他的脚步掩盖,他站在栅栏前,傅青淮也没抬头看他。

“青淮……”

傅青淮顿住一息,抬头的方向却偏了。

卫作然看着她空洞的眼,瞳孔猛缩。

“卫作然,你赢了,我看不见了,我不能再做官,你杀了我吧!”

魏婴将伤口敷好,把弄脏的布片朝水盆里用力丢去。

卫作然看她,“那句话是在说青淮。”

可门前却有一提灯笼。

看身形,是两个女人。

既然这份爱无法私有,那就把夺走的再还给她。

鼻端萦绕的血腥味让魏婴气不打一处来,“你是傻子不成,你不会躲?”

魏婴一愣。

“你……”

傅青淮问他有没有爱过。

——————————

卫作然夜深从卫府离开,去了南薰坊的院子。

这处的暗卫已经撤走,夜深的院落周围一丝光亮也无。

“是时候破而后立了。”

在跟魏婴演戏时,他所说的事并非虚假,一桩桩全都是他阴暗的内心。完整内容

卫作然肃声道:“已过宵禁,尔等在此处停留作甚?”

“是卫作然?”

是没有爱过。

因为仍在爱着。

“她性子坚韧,却被仁心拖累,容易瞻前顾后自相矛盾,对我留情,必定无法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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