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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骨狩灵

第十一节 爬圈的小女孩

郑岩起身就追了上去,虽然他估计是追不上,但是他要先找到进来的洞口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过了一会,前方墙壁上忽然出现一点亮光,虽然很淡,但是在灯光的照射下很清晰,他赶紧加快速度爬了过去,墙壁上一个绿色的荧光箭头指向下端,箭头旁还有两个字母“ZY”,可箭头下面什么都没有,他进来的通道消失了。

他开始仔细的观察起这个通道的内壁,一开始并没有注意,通道内壁已经不再是岩石,而是全部用砖砌成,非常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空隙,所以整个内壁非常光滑,更没有壁画一类的东西,要从这里面找到机关是不可能的事。他在四周都敲了敲,声音沉闷,是实心的,没有任何一样的地方,他把耳朵贴到了砖壁上,自己倾听着,感觉隐隐的有流水的声音传来,这附近有暗河但是不知道在哪个方向。他起身继续往前爬了起来,一边仔细查看每一个角落,一边记着时等着那个小女孩再次爬过,时间到了,后面的声音表明小女孩又过来了,郑岩有些恍惚的想到:“她在这里面一圈一圈的爬,爬了多久”?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受到任何情绪影响,略感有些奇怪。

在小女孩又一次从他身边爬过的时候,他认真观察看有什么新的线索,眼角隐约看到画着荧光箭头的墙壁忽然有轻微的闪光,那光亮在头灯的照射下极其轻微,但一定是闪了,郑岩猛地转头死死盯着那块墙壁,小女孩也在这个位置忽然停下了,她四处转动了一下头,像是在找什么,然后才“看”向前方确定了道路,继续爬了过去。

郑岩忽然想起,刚才一直插在肩头袋子上的“离人锥”没有发出任何光亮,而小刀说过,有灵体靠近那个锥子会发光示警的,刚才的经历也证明了这把锥子的灵异,而此时银锥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在告诉郑岩:安全。

那个幼小的身形不断的爬了过来,好像并没有发现前面有人或者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乌黑的头发垂在前面挡住了她的脸庞,形象像极了电影里的贞子,按说这个形象在一个密闭的通道里遇到,任何人都会吓得毛发倒竖,甚至昏厥过去都有可能但是郑岩奇怪的发现自己没有丝毫的紧张,似乎前面是一个邻家小女孩路过,没有丝毫的危险,可能是她稚嫩的身材降低了他的恐惧感,那瘦小的身形不知为什么使人有一种怜惜的感觉,这令郑岩在鬼使神差的一瞬间停止了动作,没有做任何反应,潜意识告诉他不要动,没有危险的,他就这样不作任何举动的趴在原地,任由她不断地爬近。

郑岩不断地观察着银锥,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但锥子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连最淡的光亮都没有,虽然在灯光下或许会遮盖住微弱的光使他看不出来轻微的变化,但郑岩认为自己没有看错,银锥确实毫无反应,这似乎表明了这个东西对其没有任何危险。

郑岩想了想把它拿在手里观察着,忽然,箭头下的墙壁也发出了微弱的白光,似乎在和铜镜相呼应,他忽然领悟到什么,把铜镜对准了那块墙壁,铜镜的光芒更亮了同时发出轻微的震动,那块墙壁也开始发光,慢慢地墙壁的砖块开始震颤并逐渐强烈,一会的功夫就开始坍缩并露出一个洞口。

看来自己终于走回了正路上来,前面就是来时的路,最终会通向竖井了,他赶紧拖着背包爬了进去,刚进去,身后传来一阵响声,郑岩回头看时,洞口已经不见了,是一面结实的砖墙,郑岩没有惊慌,反正他也不想再进去,里面除了那个小女孩,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最重要的是他要赶紧去和猴子与小刀会合。喝了点水他继续向前爬去,这段通道不长,应该很快就能爬到竖井,果然,一会的功夫郑岩就爬到了尽头,前面是。。。。一堵墙?

那个小小的身形靠近了,但是她没有减速,看来她是没有视力了,因此就像是面前并没有郑岩的存在,的帕尔过来,但是在爬进的时候自然地有了一个避让的动作,就像是要避让开一块挡路的石头,她并不是用眼睛看的,因为并没有抬头,而是自然而然就让开了,这让郑岩非常诧异。

这个通道虽然比较宽敞,而小女孩的身形也很瘦小,但两个人并行还是有些困难,从郑岩身边爬过去的时候也不可避免会触碰到,但郑岩没有闻到腐臭味,甚至有一点香味,是极有辨识度的桂花香味,江绿竹很喜欢桂花,郑岩以前去西安的时候曾经闻到过满街的桂花香,当时还很惊诧没想到西安居然有桂花,而江绿竹是个典型的吃货,对吃的渴求令人震惊,所以他答应有空带她去西安吃羊肉泡馍闻桂花香,所以他对桂花香气印象深刻。

感觉上应该是爬了一百多米,而小女孩追上自己的时间是将近三十分钟,根据这个圈的弧度,自己最少爬了三分之二的距离,这有点不对劲。不过最令他在意的是这个小女孩爬满了整个一圈又回来了,难道这里没有出口就是一个圆?想到这里他索性停了下来不再往前爬,看着手表计算着时间,狩灵提供的手表看不出是什么品牌,表的背面标志是一个没见过的大写字母S,但他严重怀疑这是定制的,因为本来就喜爱手表的他从没见过这个品牌而且这块表一看就价值不菲,手表是全钢的,郑岩早就试过了它根本不受磁场影响,所以材质肯定用的是硅合金与镍合金,毕竟狩灵常去的地方磁场都经常不靠谱,但是在这块表计时无比精准,他校对的时候就发现了。

二十多分钟以后,随着一阵声响,小女孩不出所料的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果然,这个通道是个环形。

此时他已经将猴子与小刀的下落放到一边,先追上这个奇怪的小女孩再说,所以赶紧全力向前赶,可这样爬了上百米仍没有追上小女孩,这期间没有发现新的洞口和岔路,自己应该能追上的,他正在疑惑,忽然听到身后声响,他赶紧回头,灯光照射下,从黑暗处慢慢的又出现了那个小女孩的身影,她又从身后爬了过来了,这是转了一圈又从身后追上自己了?郑岩简直不敢相信,它的速度绝不可能会这么慢。

耳边传来一声清晰地咳嗽,很模糊但是能够听的出是个童音,准确的说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郑岩一个激灵立刻转身,在环形通道的身后不远处,一个身影迅速的爬了过来,很瘦小,像是个四五岁孩童的身形,一头披肩长的黑发遮住了脸庞,身上穿着洁白的长袍,雪白色的衣服像是一件睡衣的样子,在脖子上一个链子垂下,那是个很细的项链,用一条不知什么材质的链子拴着,末端拖沓一个黑色的三角形项链坠,项链坠以前应该是有什么包裹着,还残存着一些痕迹,但是估计时间太久风化了,因此露出了里面的三角形黑铁片拖在地上,在灯光下不时地反射出金属的光泽。

可是这个小小的身影身上没有腐臭味而是淡淡的桂花香,令郑岩非常惊奇了,很明显这不会是个活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郑岩没有听到任何呼吸声,更没有感觉到体温的存在,这确实是个僵尸,但他不知为什么产生了一丝恍惚差点要伸手去拉住她。

马上要从郑岩身边爬过去了,她忽然停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然后转过了头,从侧面看去头发已经不能全部遮住了她的脸,这使郑岩借着灯光看清了她的样貌,那是个肥嘟嘟的小女孩的脸,四五岁的样子,有些婴儿肥的孩子即使丑一点也总会显得很可爱的,更何况这个小女孩很漂亮,眼睛很大但瞳孔是灰白色的,小巧的鼻子,如樱桃般大小的嘴巴有点往前嘟,小手伸过来的时候,略显胖乎乎的手掌上几个小肉窝,如果是在外面的街上看到这么个小女孩,任何人都想过去抱起来亲上一口。这个样子任谁都不会认为是个僵尸,她的皮肤一如平常,除了眼睛似乎得了白内障一般呈现灰白色,其他的跟普通幼儿并无两样。

所幸他的气息并没有引起什么惊人的变化,这让他紧紧抓住银锥的左手轻轻松动了一下,汗水却早就湿透了缠在银锥中部的防滑绳。

这次小女孩没有犹豫就从郑岩让开的身边爬了过去,郑岩确定这就是刚才的小女孩,因为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她脖子上那根细细的项链以及上面坠着的那个黑色三角型金属片,很奇怪,没听说过古代有这种形制的项链。

而这次他见到更多细节,小女孩的左手腕上系着一个红绳,上面还穿着好几块块看起来不规则的蚕豆大小的骨头和一个木牌,脚下小巧的鞋子上面还绣着桂花。郑岩一眼就认出骨头是猪惊骨,民间给小孩佩戴用以辟邪、压惊用的,他小的时候也戴过,这个习俗可是流传了上千年,到现在为止还有些地方在沿袭着。木牌是桃木的,手腕晃动下一时看不清上面细微的图案,但是一个楷书的“何”字还是被郑岩捕捉到了。

她这次没有任何停顿,直接越过郑岩就慢慢地消失在前面。郑岩停了下来,她爬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自己匍匐行军是专门练过的,一般没有经过训练的人根本不可能爬过自己,但他随即想到这里不能用常理来衡量也就立刻不再纠结,开始慢慢换算着自己爬的距离和时间。

郑岩依然一动不动,小女孩试探着喊了两声就四周倾听着,但郑岩不知为什么就感觉她其实是听不到的。

忽然,他的心脏似乎被一把尖刀狠狠的戳中,一种悲哀的感觉充满全身,他浑身冰冷,心底涌上一种像是失去了全部世界般的情感,夹杂着最彻底的绝望和深切的愤怒,两行泪水流了出来,嗓子里开始要哽咽,他突然控制不住的张大嘴深深地呼吸,在这之前他一直屏住呼吸,三叔聊天的时候说过,尽量不要让僵尸接触到阳气,会发生尸变,所以尽管感觉这个小女孩没有什么危险,但他一直屏住呼吸以防万一。

“有古怪”,郑岩自己心里想着,四壁光滑的一个通道怎么还需要辨认一下路?那个位置一定是有古怪的。

他赶紧靠了过去,仔细的观察着,凭肉眼真的没有看出什么,忽然,放在旁边的包裹里有着轻微的闪光透出,他一愣,打开背包,是从放着法器的包裹里面透出来的,他连忙打开包裹,一个闪着微光的东西露了出来,是一面铜镜,现在它正在发出微弱的白光。

小女孩倾听了一会,回过了头,那一瞬间郑岩居然看到了深深地失望。然后她转过身向前继续爬去,那小小的身影显得无比脆弱和孤独,郑岩呆在原地不能动,甚至有种要抓住她的冲动,那道身影爬的很快,一会就消失在灯光外,郑岩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低头看去,手上是自己的泪水。刚才那个小女孩不知用什么方式影响了他的情绪这让他大为震惊,刚才那种深切的悲哀是没来由的,他没有多想就赶紧翻转过来在洞壁上用荧光笔做了个标记,然后急速的向前追了过去。

他相信以自己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能追上,那毕竟只是个小女孩,移动的速度也不快。郑岩早就发现这个通道和前一个一样也是弧度很大,如果这里确实是个环形的话,根据弧度估算这个圈并不算很大,所以完整的怕一圈应该不会用时太久,但是前提是中间不能有更多的洞口、岔路,以至于那个小女孩爬到别处去了。

郑岩没有动,小女孩张开了嘴似乎在试探的喊了一声,发出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含糊不清听不懂是什么,但是郑岩借助口型还是能够分辨得出,那是两个重复的字:“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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