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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杀

第54章 牵扯

萋萋还在一旁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可阿萱却已是松了口气。

她跟粱煜没发生什么。

那她身上的花月散是怎么解的?

太阳穴一阵阵地抽疼着,她撑着身子坐起,抬手揉着自己的脑袋,却还是觉得昏昏沉沉的,难受得厉害。

宿醉之后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不对!

只是,粱煜并未在隔壁院子里,而是去了水牢。

水牢内,甚是昏暗。

牢内的空气潮湿又混浊。

墙壁上挂着两个火把,昏暗的光线却不能照见水牢的每一个角落。

可阿萱依然能看见那半人高的积水池里吊着一个人,衣衫脏乱,却没有半点伤痕。

看不清脸,但阿萱知道,那是仲恩。

粱煜没对他用刑,却将他吊在这水牢里。

积水漫过他下身的伤处,也不知已经多久了,只怕是得腐烂了。

而粱煜就在池子旁,火把上的光跳跃在他阴鸷的侧脸上,那双凌厉的眸子染着嗜血的阴狠。

见阿萱来了,粱煜眉心微微一拧,却是什么都没说。

阿萱上前来,对着粱煜行了礼,“爷,您的伤……”

“无妨。”粱煜淡淡应声,声音低沉,阴森。

阿萱又抬头看向仲恩。

饶是没有用刑,他也已经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

也不知是不是见到了阿萱的缘故,仲恩强撑着开口,“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粱煜轻声一笑。

染着嘲讽的笑声回荡在这间不大的水牢内。

只听他道,“你现在该担心的,是本王会不会放过你爹。”

养不教,父之过。

仲太傅能教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自该受罚。

仲恩看着粱煜,正巧对上了那双浸染着寒霜与杀意的眸子。

身子,不自觉便开始抖了起来。

这一抖,下身的伤口便传来撕心裂肺的疼。

疼得他又开始哭爹喊娘起来。

只是他眼下虚弱不堪,哭喊的声音也如蚊子叫唤似的。

阿萱死死地盯着他,想着他的去而复返极为蹊跷,便是冷声问道,“谁给你的花月散。”

仲恩抬眸看了阿萱一眼,虚弱,却莫名倔强,“不知道。”

可这样的回答,反而露出了破绽。

“你之前说,是香林阁的老鸨。”

这会儿却说不知道了?

仲恩脸色一沉,扭开了头去不再说话。

但阿萱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是谁指使你来害我?”

似乎是感受到了阿萱的怒火,仲恩反而笑了起来,“你辱我在先,我害你在后,何须要人指使?”

嘴这么硬!

“堂堂太傅家的长公子,平日里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会想到用那等肮脏的手段,你说没人指使,我可不信。”

阿萱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但……没有证据。

仲恩也知道这一点,更何况他现在对阿萱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告诉她真相。

只是笑道,“那就算你倒霉,偏巧让小爷我想到了这法子!”

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还真是欠揍!

阿萱冷冷地盯着他,“却不知,眼下是谁更倒霉。不止你倒霉,太傅教子无方,也会跟着倒霉。”

闻言,仲恩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下来,双眸死死盯着阿萱,恨意滔天。

阿萱直视着他的双眼,眸中的恨意并不比他少半分,“指使你的人,是不是紫瑜郡主?”

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比紫瑜郡主更加恨她。

如若她被仲恩毁了清白,那自然是嫁不了公孙羽了。

听闻此言,粱煜那双阴沉的眸子不禁微微一闪。

可,仲恩却是冷声一笑,虚弱的嘴角微微勾起,“我与郡主从未见过,你又何必牵连无辜?”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但若不是你辱我在先,我又岂会害你?”

“是你自找的!”

阿萱怎么都没想到,仲恩的嘴居然这么硬。

更没想到,紫瑜郡主对付男人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当下,便也不再理会仲恩,而是转身对着粱煜道,“爷,我先扶您回去休息吧。”

粱煜点了点头,由着阿萱将她扶起,一步一步踏出水牢外。

一路无话。

直到阿萱将人扶到了床上,方道,“我瞧瞧爷的伤口。”说着,便是伸手去拆他的纱布。

可,粱煜却握住了她的手。

“贺大夫处理过了,无碍。”

话音落下,便又松了手。

他在抗拒与她的接触。

阿萱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是站直了身子,看着粱煜,道,“还未谢爷的救命之恩。”

“去谢安庆楼的小二吧,若不是他及时来禀,本王也赶不过去。”

声音淡淡,便是连一句谢都给拒了。

他自那日打虎回来后,便在刻意疏远与她的距离!

阿萱感受到了,但……她也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于是,点头应道,“那爷好好休息,阿萱先告退了。”

说罢,便是转身离去。

却听身后传来粱煜那寡淡的声音,“此事,莫要牵扯紫瑜。”

她不是宿醉!

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阿萱忙是掀开了被子看着自己这一身干净的衣物。

想到这儿,阿萱不由得轻咳了一声,“那个,爷送我回来后,待了多久?”

“您还想让王爷待多久?王爷那会儿步子都不稳了呢!”萋萋嘟了嘟嘴,“姑娘下回若是要饮酒,一定得带上奴婢,若是喝多了,奴婢还能帮您雇辆马车!”

阿萱接过,漫不经心地擦着,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阿萱醒来的时候,人是在自己的屋里的。

从里到外,都换过了。

那是不是说明……

可粱煜伤得那样重,若真是与她有什么,怕是会没了半条命!

“是王爷抱回来的。”萋萋说着,不由得叹了口气,“姑娘下回可不能喝这么多了,王爷伤得那样重,还亲自抱您回来,我听隔壁院的小花说,王爷的伤口又渗血了呢!”

萋萋的语气很是平常,只说她醉了,别的事却一个字都没提。

那是不是证明,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

直觉告诉她,那是粱煜。

花月散,药性极猛,可她现在却半点都没有那种感觉,那是不是说明,她跟粱煜,已经……

阿萱决定,去找粱煜。

一来是看他的伤,二来也好问清楚个究竟。

房门就在这时被推开,萋萋端着一盆热水进了来,“姑娘醒了?正好,快拿帕子擦擦脸!”

萋萋说着,已是洗了块帕子来。

她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有人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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