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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来枝

第一百二十章 我自逍遥我自怜

郑老爷带来的人接替了十里寨放哨的人,一个小头目拜过张君正后,立马带着兄弟们去追赶先行离开的韩生等人。

张君正回到了城墙上,望着眼前冰封的冬色,有些迷惑,他问道江骅:“好像太顺利了,盯了这么久的邵阳就被我们拿下了?”

江骅抱着手,流血太多面色有些苍白,他白了一眼张君正:“顺利?老子身上那么多伤口,哪里顺利了。”

张君正把阿麓拉到一边,小声说着:“军妓。”

阿麓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话来,以前她不懂这些事,但和五羡在一起后,她经常给她说一些她闻所未闻的事。现在她也不顾礼仪了,直接扯着张君正的衣领,把他压低了身,小声问道:“军妓?真的是军妓?”

张君正点头,见阿麓一脸震惊,他说出了自己不成熟的想法:“都是些良家子被官兵抢来的,山上的兄弟大多不是孤身一人吗?都是落难人,谁也别嫌弃谁。”

阿麓踢着脚下的雪,提醒到:“宁子齐跑到了邵阳,不过几日吴周两国必将风起,回了山上,这段时间得谨慎行事了,能不出来就不出来,免得往身上惹了火。”

五羡撇嘴:“还有那个血玉刀,暗门的人心思绕绕,也不知道小竹林那里的茶馆被她发现没。”

江骅摇了摇头:“没事,玉湄儿应该不知道那茶馆,我们换人放在那里继续用?”

在望见粮库四下升起了黑烟,张君正朝几人扬了扬下颚:“他们完事儿了,我们也走吧!”说着,他扶着江骅,两人在前方走着。阿麓紧了紧披风,取下了帽,防着走路时遮眼,随后挽着五羡的胳膊,两人紧紧跟着前方两少年。

任凭风雨雪来,得君相伴逆路行,不枉一生无归处,我自逍遥我自怜。

恶匪老巢,堂中站着七八个文弱的中年男人,除了看热闹的陶元,十里寨的人个个蒙着脸露出一双眼打量着他们。可奇了怪了,面对着凶神恶煞的匪徒,这几个男人个个面不改色,一致垂眸云淡风轻,以此来表达对恶势力的不屑态度。

阿麓眨着眼,忽然有些难过,五羡背着手,叹了口气,她们知道完整干净的身体和名声对女子有多重要。这些女子最多莫过二十来岁,多是干净身子被抢来糟蹋的,如花似玉的年纪,身上落了黑墨,洗不掉的黑墨。这个世道对女子不公平,男人提上裤腰带就是英勇,女子下了床便是破鞋,更何况是这些未嫁人的女子,风言风语会像刀子剜心。

五羡望向张君正:“带走吧!我不会让她们吃白饭的。”

郑老爷是张君正一行人入邵阳镇时,他给五羡说过,等他们进了邵阳,就派人去通知郑老爷,郑老爷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郑老爷年纪大了,被几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护在一边,很是显眼。张君正向他走了过去,两人走到没人的地方小声说着什么,郑老爷拍了拍张君正的肩膀,随后两人各自离开。

因着那群流民要跟着山上,韩生等人还没有离开,五羡把他叫了回来,一路上两人说了一些事。韩生望着这些女子,挠了挠后颈,低声说道:“我会小心把她们带上山的。”

阿麓一直生活在深墙大院里,知这些肮脏的事不多,她疑惑望向了张君正:“她们是?”

江骅侧身望向五羡,问道:“你想做什么?”

面巾下的面容莞尔一笑,眼里藏着水光,五羡正言:“杀人放火。”

一女子望张君正着,眼里没有害怕,她轻轻说道:“谢谢你!”

邵阳镇城墙上,过道官兵的尸体零星躺着,张君正几人东倚西靠,望着韩生等人离开的身影。五羡坐在墙上,脚在空中荡着圈,脚尖勾起一片雪花,让它慢慢融化。

在韩生带着兄弟们离开后,一个兄弟朝几人跑了过来,他小声说道:“郑老爷他们来了,跟着河岸来的,此时,还在河岸的关卡外。”张君正点头,望着凌江河的方向出着神,约莫过了几盏茶的时间,几人在城墙上便看见许多人从另一方向涌了出来。

见状,张君正快步走着,待找到郑老爷时,他看见许多胳膊绑着白带子的蒙面人,在搬运着粮食。

他是一个未娶妻的男子,正年十七,是人就有欲望,山上的人有,他也有。不过,因为他身上出了太多事,他把这些东西全部搁下。他是读过书的人,自然不会轻视这些女子,他叹了一口气:“说好,是你们自己要山上的,山上的生活是很苦的,你们要做事,男人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没人会惯着你们,如果有想要逃的,我们是不会手软的。”

望了一眼阿麓,张君正继续说道:“我不管之前你们是什么身份,反正我们是匪,上山之后你们就当自己是良家子,别轻贱自己,也别轻贱别人,活着最重要不是。”

五羡身子一顿,望向两少年:“你们确定那人是明门的人吗?我大致望了一下那刀,做工上品,放血也快,一盏茶的时间,足以让人死透,我不大相信,明门的人怎么会使用那种阴险的招数,。”

江骅向张君正的身子靠了靠:“我也在疑惑,不过,不管他是什么人,那个人自己个儿出现在这里,呆在了王端的身边,那他出身的明门只能自认倒霉,背了这锅。”

话落,张君正愣住,他当不起那句谢。

所做的一切都藏有私心,做这些他只是为了自己。

张君正丢弃腼腆仔细看着这些女人,她们穿得比那些男人好些,至少不会冷。或许,与那些男人一样受的磋磨太多,张君正在她们身上没有看见同五羡与阿麓身上的那份生气,也没有看见柔弱,她们的眼里藏着泪,藏着坚毅,没有一个人哭出声。男人流血,女人坚韧,都是咬着牙为了活着,没有哪一方是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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