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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梦醒时年殇

第四十七章 裴其宣的讲述二

尹鑫沉默半响,随着裴其宣平静的语调,仿佛有一副泛黄的画卷一点一点在面前铺呈开来,正如其宣所言,他听到的只是一个框架,一个轮廓,一个模糊的身影,只是这些的话,无法让他踏上归程,他要寻找的,是一道谜题的底,它或许被藏在一抹笑容,一个特定的眼角,一截断裂的青玉中。

他闭上眼,缓缓平复呼吸,然后他睁开眼问:“裴先生,恕我冒昧,我只是好奇,如您所说,你已对这段历史追查许久,你就没有想要得到某种回应,中国有句古话,叫礼尚往来,谢谢您告诉我这些,如果有任何一个机会,我都愿意回报您,您现在有什么想问的吗?”

(本章完)

其实这段故事说来也简单,至少外人看来是如此,彼时秦家已与程家结成联盟,而尹羽与秦玉的相识就是在她和程池的订婚宴上,他陪同尹静钧作为姜民最重要的肱骨之臣,最资深幕僚,每逢重大场合,都会随同左右出席,这次程秦两家联姻算是当时那个年代最重大的一次盛事,不仅仅是在那混乱的局势中增添一抹喜气,最重要的是,程家作为姜民的外戚,程池是姜民的外甥,姜民虽然已婚,但膝下只有女儿,在过去那个年代,传承家族的责任和荣誉向来都是落到男丁身上,所以他对这位外甥也是宠爱有加,一直尽心尽力亲自教导,当时国内的局势很不乐观,内忧外患夹杂,姜民的统治理念也开始遭到铺天盖地的质疑,在这个当口,他更需要笼络一切可以笼络的势力,这桩婚事背后的政治意义远胜于婚姻本身。

订婚宴当天也是情况频发,秦家小姐消失了很久,直到最后才姗姗出现,脸上的神情也非待嫁少女的明艳,用脸色铁青来形容也不为过,整个宴会也就匆匆结束。

而尹羽在那天却是失足落了水,直接缺席了这场闹剧般的宴会,后来的情况直到现在都是个谜,他们是怎样认识的,那天的宴会是否就是一个契机,他们是怎样避过周围那么那多人的耳目偷偷约会的,感情是从哪一天开始由相识慢慢融化成最炙热的爱恋,这些都没人知道,也许直到最后,都只有当事人才会死守着这个秘密步入黄泉。

无论如何,到最后,他们做过太多努力,但两个人并只是他们自己这么简单,背后的势力太错综复杂,无论是程家还是姜民本人,都不可能允许他们破坏既定的盟约,更何况,程池是备受瞩目的青年才俊,很多人都是把他看做姜民的接班人,他对秦家小姐也是一见钟情,当时这件事被压了很久,又逢战

火连天的岁月,人们逃难都来不及,自然也不会去关心这些风月事。

但是,过去终是过去,对历史的探索要学会适可而止,该沉睡的就让它安安静静的沉睡,不做更多打扰。

所以,尹先生,我不知道我的讲述能否给你想要的解答,我想,你要的终归不是这么简单的故事,你要寻找的是更深,更远的答案,那恕我直言,作为一个旁观者,永远无法真正得知过去的真相,最好的办法只有去问故事里的人。

他就这样,消失了,无影无踪。

爱情是千百年来永世传颂的话题,无论世事如何变幻,总能有属于它的舞台,我是一个研究历史的学者,历史本来就是一段一段过去的故事组成,在这样的过程中,我总是能见到形形色色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然而我的工作要求做到绝对的客观公正,任何自我的猜测揣摩都会影响一段史实的真实性,我需要对我的研究负责。

在那场动乱中留下来的人跟我说了最后的结局,尹羽连夜带着秦家小姐私奔,却还是没有逃脱命运的枷锁,秦家人找了一个晚上,倒是尹静钧先生家里灯光亮了一夜,没人知道他那一夜的心情,他是尹羽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同样,尹羽也是他唯一的依靠,第二天早晨终于找到两个人,最后的结局终究还是生离,不多久,内战全面爆发,在当时全国革命大浪潮的袭击下,姜民和他的统治王国岌岌可危,各地军阀丛生,战火不断,新旧两股势力不断撞击,夹在其中的不只是普通民众,统治的高层也经受着种种考验,很快姜民沦为他曾经推翻过的清廷一样的下场,他带着当时身边遗留的几股势力逃亡到海的另一边,至死都没有再踏上这片土地。

程家自然是随他们一起走,秦家却是留了下来,当时的秦家小姐还没有真正成为程池的妻子,他们的婚事也不了了之,秦家发挥商人本色,及时调转方向,投靠新的政党,并利用自身的财力优势和一些累积的人脉为新的政治势力提供诸多帮助,很快就赢得一席之地,但后期的他们却更加低调,据说秦家在新的时代留下的家训就是所有子孙不得从政。

正如他一生的写照。

但我认为,他还活着,在这个世间的某个角落,也许功成名就,也许碌碌无为,也许早已改名换姓……

尹先生,不要这么惊讶,我并不是凭猜测臆想,我说过了,我的工作要做到客观公正,带入私人情感是极其不理智的,我只是一个学者,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在我做研究的过程中,在一步步的调查中,所获资料少之又少,且这并不是历史断层所致,而是由人为一点一点抹去,就好像有人故意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段历史一样,所以我推测,尹羽先生不仅活着,而且重新组建了自己的势力,他现在的能力足以让他做到这一步。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至少,我,我们所能知道,能了解到的部分就全部完结,剩下的,也只有时光倒流,重回那段岁月,陪他们再走一次那一段路,才能知道的更多。

但循着尹家这条线,我知道最后尹静钧选择留下,他终究无法离开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离开南京,搬到了上海,因为他文人风骨,加上才华斐然,新的政党亦一再请他出山,重新为民执笔,他一一拒绝,谢绝一切外交探访,终日困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后来有一天清洁人员打开房门,才发现他已自裁在书桌前,留下寥寥数字做遗言,这件事当时造成了很大的轰动,这位”文胆”纵其一生,才情绝绝,一生正气,以书生之躯肩负起救国救民的责任,到最后一刻,据说他腕间的血染红的整张书桌。

漫卷诗书,都无处安放的绝望。

在这整件事中,始终没有尹羽的身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消失了,

即使是静钧先生的葬礼,他都没有出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甚至没有人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后来,就渐渐没有他们的消息,秦家小姐是嫁了他人还是终身未嫁,或是在某个时刻已经离开,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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