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吾为神

……

今天的雨很大，楚神坐在山顶的木屋的门槛边，看着前面山下那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建立起来的小小村落。烟雨朦胧间，隐约能看见许多身影在村子间忙碌着，大致已经有八九百的数量了。

小毛球的种族，楚神将其命名为绒人族，他们除了身材小了许多，有尾巴和浑身的绒毛外，和人类相差不大。

拨开一簇遮眼的树枝，眼前的景象让楚神惊讶无比。

半个足球场大小的营地映入眼帘。

木质的简陋小木屋，枯叶垒成的屋顶，穿梭其中的是和小毛球类似的生物。

雨滴哗哗地落下，打在房檐，发出咚咚的声响，竟让楚神有些倦了。

“也许，今天不会来了。”楚神这样想着。

“神~”一个喊声悠悠地从雨中传来。

楚神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两个小小的身影破开雨幕，爬上对于他们来说十分高大的门槛。

两小只使劲摆着身体，甚至拧着尾巴，想将藏在绒毛间的水滴都甩出来，但忽然意识到楚神就在身边，甩出去的雨水也飞到了楚神的身上。

他们慌慌张张地低下头，俯下身子，口中的话有些含糊不清，但大致听得出是对不起，抱歉之类的。

楚神并没有发火，甚至还很高兴，毕竟这两小家伙应该没学多久，毕竟就是在地球上，中文也是最难的语言之一。

“小毛球呢？你们是小毛球的孩子吗？兄妹？”楚神问道。

两小只愣了愣，似乎是在脑海中搜寻词汇理解楚神说的话的含义。

随后一个看上去应该是哥哥的孩子开口回应：“神，您说是族长爷爷吧。”

“就是族长爷爷让我们来的。”

“小毛球都有孙子了。”楚神这才想起来，绒人族来到这里已经三十多年了。四十来岁的小毛球，也是个老人了。那么让子孙代替自己前来也不奇怪了。

“那么每年一次的课程，就由你们两个小家伙来听吧。”楚神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家伙。

兄妹两原本一直惴惴不安的样子，听到楚神的话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小毛球每年雨季开始的第一天，来神这里上课，学习各种知识。

这次小毛球倒是意外的没有来，不过这也没什么。

楚神希望能让绒人族早些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种族，起码不需要楚神现在这般守在山林口，避免被山林中新生的猛兽灭了族。

其实课程不长，楚神讲的也不是什么太高深的东西，说的都对村子当前发展有利的方法，比如村子的房屋目前大部分是木板房，虽然简易方便，但不够坚固耐用，楚神便告诉他们，有一种方法可能烧制坚固的砖头，从而用其堆砌坚固的墙壁。

但楚神并未具体明说。虽说楚神上一世只是个程序员，并非土木专业的学生，但是这么多年无尽般的岁月，足够楚神尝试理解很多东西了。

之所以不直接告诉绒人族他们各种技术的直接发展方法，则是为了让他们能真正的自主发展，而非全部依靠楚神的恩赐。

雨声渐歇，黄昏将至，两兄妹也恭敬告别，等天色晚了下山的路就不好走了。

楚神看着远去的两兄妹，有些欣慰，这两孩子很礼貌，和其他毛毛躁躁，带着痴愚的绒人族很不一样了。

楚神回屋里，点上一盏煤油灯，准备带进里屋，可忽的，身体不听使唤地载到在地。

火苗顺着木制的家具，很快就蔓延开来。

再次化为灵体的楚神看着自己的身体在火海中化为焦炭。

“这次的身体，又这么快崩坏了吗？到底还是简易的躯壳。”

楚神很无奈，每过一段时间灵魂都不得不被迫离体，然后重新回到海洋之中重塑肉身。

肉身因为灵魂得以汇集，但这样形成的肉体到底还是简单的有机物的组合，虽然带有基础的遗传因子，但很多器官其实都没有真正形成，甚至于细胞都是没有活力的僵尸细胞。

虽然得益于此，这样的躯体不会经历生老病死，疲惫饥饿，但仍避免不了崩坏到无法使用的地步。

而每次重塑这样的肉身却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但此刻如果楚神前往海底的话，绒人族的发展或许就不可控了，也许不会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思索片刻，楚神决定先不去海底重塑肉身，是时候检测一下，他们有没有独自生存下去的能力了。

文明的发展不能一直在庇护之下进行。

而最让楚神意外的是那热烈的篝火和悬挂其上用打磨而成的石碗煮着的浓汤。

火苗很美，让楚神看得有些痴了，甚至没有注意到小毛球的族人见到楚神这个大型外来者，拿起尖锐石片和树枝制成的长矛纷纷涌来。

“神……我这是……”小毛球说出了楚神的语言，甚至于比陪伴在楚神身侧上万年之久的尼德霍格还要标准清晰，而此刻明白了楚神是何等存在的小毛球，此时看向楚神的脸，满是崇拜与痴狂。

小毛球转过头看向自己的族人，带着坚定的神色，面对长矛，娇小的身体挡在楚神的面前。

看着小毛球痛苦的神色，他的族人也再次紧张起来，锐利的石矛对准了这对于他们来说无比庞大的家伙。

白天穿林淌水，晚上席地而眠，终于楚神和小毛球停下了脚步。

小毛球吱吱的叫声让楚神回过了神来。

在族群中，小毛球吱吱呀呀地叫着，似乎在竭尽全力地解释着什么，这是楚神才明白，原来他们有自己的语言。

他对着楚神吱吱呀呀说了一堆，但楚神听不懂。

看样子，对付楚神这般大小的生物，他们是丝毫不惧的。

短暂的抽搐之后，小毛球睁开了眼，眼神却和刚刚完全不同，充满着深邃与智慧。

虽然只是很小一部分的记忆，但对于小毛球来说，已如同浩瀚星河一般，神秘深邃。

拿着长矛的小毛球的族人们在小毛球的解释下，也不再那么激动。

这时，一个看上去年老无比，身上的毛发都已花白的小毛球族人走了出来。

楚神很中意他们，虽然现在他们体型较小，自己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巨人一般的存在。但或许在长久的时光中这些会得到改善，至少他们能在将来能建立起自己的文明也说不定

在给予了小毛球些许记忆之后，他灵智大开，带领着族人走出了凶险的森林，寻找了这个依山傍水的地方，建立了村落。

楚神招手让小毛球过来，手指轻点在他的额头上，一小部分楚神的记忆涌入小毛球的脑海。

这并非赐福，对于脑容量太低的生物，甚至于是折磨。

怪不得，他们既然懂得语言的概念，小毛球慢慢能理解自己说的话，也是合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