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机接口

“妈！！！”，晓林猛然睁开眼睛，“刺啦”，护士正拉开窗帘，阳光打在晓林的脸上，应该是中午了，阳光十分刺眼，但他的心绪已经被刚才的梦占满，竟一时不觉得刺眼，瞪大的瞳孔，鼻子中喘着粗气，脑门上有些密布的细汗。护士看了他一眼，“做噩梦了？”，晓林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中，一时没有回话。护士再看了看他，也不生气，检查下一个床位去了。晓林觉得有点烦闷，下床去洗手间，打开凉水就往脸上泼，凉意冲走了一些燥热，也让晓林清醒了一些。但那个梦，为什么这么逼真，难道这是自己未来的下场吗？晓林抬起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仿佛又看到了母亲怀里的自己。晓林甩甩头，再恨恨往自己脸上泼了些水，关闭水龙头，往洗手间外走去。旁边醒了坐起的胖子看晓林脸色有些难看，“怎么了？术前紧张了？”，“没那回事，做了个噩梦。”晓林不想继续探讨自己梦境，就岔开话题说，“起来吧，吃个饭休息一下准备手术，我好饿。”。一听到要吃饭，胖子立马从床上起身，“走，我快饿死了。好好吃一顿，万一手术失败嗝屁了，还能当个饱死鬼。”，“快呸呸呸，你小子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来。”

饭后术前，“龙晓林，术前准备开始，去剃头，插尿管，做全麻。”，晓林听到喊叫声，心跳不由地开始加速起来，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沉重的步伐还是暴露出他的紧张。“没事，晓林，这就跟割个阑尾一样，我们不能同时做，我给你签字去了。”，“好，胖子，万一出了问题，你帮我照顾下我爸妈。”，德发愣了一下，微笑着说“少tm煽情，啥问题都不会出，叔叔阿姨还得你自己来照顾。”，晓林听到德发的话，也顿觉自己有点小题大做，笑着点点头。“姓名”，“龙晓林”，“年龄”，“24”，“别紧张，龙晓林，睡一觉就做好了”，虽然麻醉师在闲聊让他别紧张，但被抬到手术室上的瞬间，龙晓林感觉自己的心就快跳到嗓子眼了。似乎是看到监控仪器上晓林的心率，也或许是职业直觉，麻醉师依然在闲聊，试图让晓林放轻松。“好了，龙晓林，我要开始打麻药了，安心睡一觉吧。”，不出半分钟，晓林便昏睡过去。“好，准备手术”，随着手术室外的灯亮起，冰冷的手术机器开始在晓林的脑子周围转动。两个小时后，护士推出昏迷的晓林，守着手术室外的德发连忙上去发问，“怎么样？护士”，“放心吧，手术非常成功，等麻醉药力过去了，就会醒的。”，此时晓林正睡在特制的枕头上，中间镂空，德发一时也看不到晓林的后脑情况，按捺住好奇，帮着护士推晓林去房间休息。

“我，我还活着？”，晓林有些发晕，此时外面的天色已黑，墙上的时钟显示着21：34分，费力地动了动脑子，后脑有种异物感，晓林想伸手去摸，却抬不起头来。试了好几次，便觉体力不支，脑袋有些发晕了。又歇了好一会儿，时钟显示着21：56分，晓林挣扎着想起身，他想用手撑起自己，肌肉却有一种无力感。“干嘛呢？起来干啥？”，刚进门的德发，手里提着外卖，赶紧放下外卖过来扶起晓林。但看着晓林的光头，又顿觉好笑，“龙晓林，你光头的样子太搞笑了，哈哈哈哈哈。”，“死胖子，过两天做手术，你也一样。”，“胖子，你扶我去洗手间，我想看看什么样”，德发搀着晓林，费力地往洗手间走去，晓林侧身对着镜子，用余光往镜子里瞟，用尽全身力气把手缓缓地伸向脑后，轻轻摩挲着脑机。镜子中，脑机仿佛从脑子中延伸出来一样，泛着黑光，虽然周边的同事有好些都已经做了脑机手术，自己也细致地看过手术口，但发生在自己身上，晓林不免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脑机手术已经非常成熟，但术后不用包纱布，甚至几个小时之后就能直接这样裸露着，这也太神奇了。晓林想不通，但自己此时太过虚弱，也由不得他多想，便让德发搀着他回床上休息去了。

“儿子啊，早叫你不要做这个手术了，你走了我怎么活啊。”，晓林惊恐地发现，自己此刻正在湘潭老家，看着父亲母亲正搂着另一个自己在哭泣。“爸妈，我在这儿啊。”晓林冲过去，蹲在父母面前，母亲泪流满面，捧着“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脸上泣不成声，晓林看着难受得如同刀在心中乱割，“爸妈，你们看看我啊，我在这。”尽管晓林用出全身的力气在喊，但他们仿佛不在一个空间中，无论晓林如何大声喊叫，爸妈都置若罔闻。晓林强提起精神，端视起母亲怀里的“自己”，“自己”已经做了脑机手术，后脑勺一个黑色泛着金属光泽的接口仿佛是从脑子里延伸出来的一般。延伸出来的部分不长，长约2厘米，如果不是“自己”发量不多，基本上很难察觉。此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脑机接口延伸出来的部分竟然开始变化，化为一个圆球迅速包裹“自己”的遗体。“不！！！！”，撕心裂肺的叫喊从母亲嘴里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