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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拿了反派剧本

第253章 去你的美强惨(二十三)

但说着说着,她再提及何二牛的时候,已经没有太多的怨怼与憎恶。

仿佛她谈论的是个陌生人,并不是让她牵挂的丈夫。

天泰帝十分敏锐,很快就发觉了这个问题。

田甜便拿着两份文书,直接去了趟皇宫。

“……小妹的夫君竟是平南侯?”

听完田甜的讲述,天泰帝有些意外。

想想也是,又不是什么痴男怨女,他们本身就是最普通的夫妻。

分离十来年,各自经历了灾荒、战乱等等挫折,心性早已被锤炼得十分坚韧。

相较于所谓的飘忽感情,他们更看重自己的利益。

何国忠作为新晋开国县侯,却根基浅薄,正需要岳家秦家的支持。

所以,何国忠才会把代表自己的私章交给了秦氏,任由她处置一切。

秦氏敢代替何国忠处理原配母子的事儿,除了娘家强势外,也是何国忠平时表露过某些态度。

即,何国忠本人,对于曾经的妻子和儿子,也是十分排斥与嫌弃。

而田甜这般呢,早已不是曾经的农妇,人家是朝廷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女异姓王。

好好的尊贵王爷不做,为什么非要跟没啥感情的前夫纠缠不清?

“……小妹,你的意思是?”

天泰帝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却还是故作疑惑的问了一句。

田甜赶忙跪下,郑重的说,“圣人知道我的,我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一些道理。”

“强扭的瓜不甜,何二牛既然从未把我们母子放在心上,我们也不好太过强求!”

“何二牛写了休书和断绝父子关系的文书,我父亲代我收下了,那我就认!”

“所以,我请圣人帮忙做个见证,从这两份文书在京兆府备档那天起,我和珏儿便与何家没有任何关系!”

“另外,我想给珏儿改姓田,为他请封世子。”

田甜说完这些,便重重的扣头,态度十分坚持。

看到田甜一副急于跟何国忠撇清关系的模样,再结合她今天的言行,天泰帝心中有了计较。

“珏儿同意?”

好歹是结义兄妹,名义上,何珏,哦不,以后应该要叫人家田珏了。

天泰帝对于田珏这么一个便宜外甥,也是比较熟悉的。

小家伙长得真心好,那精致的皮囊,那出尘的气质,真心不像贫苦农家的孩子,反倒像是某个世家精心培育的贵公子。

最妙的还是这个孩子非常通透、清醒。

知道自己亲娘得了王爵,人家便不再努力,直接躺平当个贪财的小纨绔。

这般识时务,这般懂得取舍,绝对算得上聪明。

而天泰帝作为上位者,最喜欢懂分寸、知进退的聪明人。

所以,对于田珏,天泰帝还是蛮喜欢的。

这才任由他在军中敛财,还让默许他招摇过市。

过去,天泰帝对田氏母子这般看重,一来是田甜是个女人,二来他们都没有根基,三来嘛也是田珏够聪明。

他们不会仗着异姓王的爵位而兴风作浪,也搞不起风浪。

但现在,天泰帝忽然得知,田甜的夫君、田珏的亲生父亲居然是手握西南兵权的平南侯。

说实话,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天泰帝的某根神经稍稍紧绷了一下。

不过很快,天泰帝就又放松下来。

因为他发现,田氏这对母子,依然是这般清醒、识时务!

他们很懂得自己的优势是什么,也明白皇家的忌惮有哪些。

他们非常清醒的躲避开来!

“珏儿还想继承我的王位呢,我过去是何门田氏,他自然就是何珏!而现在,我跟何家没了关系,他也被亲生父亲抛弃,那就只能改姓田了啊!”

田甜抬起头,露出祈求的表情,可怜兮兮的说:

“皇兄,我们娘儿俩可只有您了呀,您可要为我们做主!”

天泰帝定定的看着田甜,企图从她眼眸中看出些许异常。

但,除了诚挚,除了全身心的信赖,再无其他!

天泰帝那根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

田甜的话没有说错,她和田珏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这个皇帝。

平南侯何国忠,虽然知道田甜的真实身份后会后悔,但他已经提前进行了选择。

即便回京后,何国忠极力挽回,田甜与他之间也有了裂痕。

更不用说,他们之间还夹着一个秦氏和镇远侯府呢。

而田甜的父母亲人,似乎也指望不上。

呵呵,一个在女儿“失踪”的时候,都能自作主张跟女婿谈条件,帮女儿接休书的父亲,又能是什么慈爱长辈?

天泰帝都不用去调查田老爹的品性、为人,单单从他用婚书换休书这一件事就能看出,这人很不靠谱,绝非什么疼爱女儿的好父亲。

和离不行吗?

为什么非要允许对方写休书?!

估计是田甜的亲爹,拿着田甜这个便宜女儿,跟秦氏做了交易,所以才——

暗暗在心底叹息一声,天泰帝终于笑了,“行了,起来吧。你我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与我义结金兰,我就把你当成嫡亲的小妹看待!”

所以,他会给田甜母子做主。

秦氏代替何国忠写下的两份文书,天泰帝会做证人,断不允许有人以任何理由去否认它们的合法性!

“多谢大哥,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们母子!”

田甜却没有急着起来,而是继续请求,“珏儿改姓之后,我还想立族谱,平梁王府的爵位从我开始,我便是田家的家主,是我们这一支的创立者。”

所以,田老爹就别想做什么大家长、太上王了。

就算有什么田氏,平梁王府田甜这一支也自立门户,与其他人再无瓜葛。

田老爹顶多就算是王府的亲戚,算不得正经主子!

天泰帝多聪明的人啊,又见多识广,哪里听不出田甜的言下之意。

他略带质疑的看向田甜,仿佛在说:你这样,会不会被人质疑不孝?!

田甜却扯出一抹苦笑,“大哥,实在不是我不孝,而是我父亲——”

田甜长长叹了一口气,自曝家丑的将当年逃荒路上,田老爹做主卖了何家祖传的田地,并且还想卖掉外孙、毒杀亲闺女的事儿全都说了出来。

随后,田甜还说,“还有我母亲、弟妹和侄子。我父亲嘴上说他们都没了,但我并不信!”

“毕竟有我和珏儿这对前车之鉴,我父亲会把我母亲等几个妇孺怎样处置,我心知肚明。”

田甜迎着天泰帝的目光,“我自立门户,单独立族谱,并不是不想对亲爹尽孝。而是我怕我爹会因为权势而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我会让我爹和我弟弟享受荣华富贵,但也仅止于此,他们只能是王府的亲戚,绝不能做主人。”

“他们昨日可以在我和何国忠都不在的情况下,弄出什么休书、断绝关系的文书。明日就能假借王府的名义,做些违法乱纪的祸事!”

“大哥,我、我真是怕了。经历了灾荒、战乱,好不容易在您的英明神武之下,天下太平了,我只想和珏儿过些安生的日子……”

说到这里,田甜滚下两行热泪。

看到田甜这般凄楚的模样,天泰帝忍不住心生怜悯。

唉,虽然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但有些人,真的算不得慈爱。

而且,田甜的顾虑也没有错。

天泰帝虽然没有见过田老爹,也没有详细调查他的为人处世。

但,还是那句话,不看别的,只看在处理田甜母子与何家关系的事情上,就能看出田老爹的自私、凉薄与唯利是图。

这样的人,一旦有了权势,还不定做出怎样荒唐可怕的事情来呢。

“好,朕知道了!”

没有说太多的话,只这一句,就足以表明天泰帝的态度。

“多谢大哥!多谢陛下!”

田甜要的就是皇帝的一个态度,并且提前让皇帝知道自己的想法——她不是不孝,而是不想愚孝!

就这样,田甜在天泰帝这边过了明路,回到王府就开始忙碌起来。

首先,立族谱、修宗祠,自己成为开山祖宗,把自己和田珏的大名郑重的写在簇新的族谱上。

田耀宗或许还没有意识到田甜此举的用意,精明的田老爹却明白了。

“田大妞,我还活着呢,也没有给你们分家,你、你——”

为了“名分”,田老爹顾不得伪装,冲着田甜就是一顿发作。

田甜淡淡的说,“爹,您这都快七十的人了,还是少动肝火为好。”

“田大妞,你放肆!你、你忤逆不孝!”田老爹见田甜这幅模样,愈发气恼。

想了想,田老爹丢出一招杀手锏,“你就不怕我去官府告你忤逆?”

田甜现在可是平梁王,最重名声和脸面。

万一被亲爹给告了,还是忤逆不孝这种大罪,就是皇帝也不能偏袒。

田甜非但没有被吓到,反而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爹,您不认字,不过可以让田耀宗过来看看,看看我这新修的祠堂上匾额写了些什么?是何人所写?”

田耀宗:……我确实识字儿,但我也不知道这个四正居士是谁啊。

等等,四正居士?

一个四一个正,加起来不就是个“罡”字嘛。

而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当今圣人天泰帝的名讳好像就是一个“罡”字。

所以,四正居士是当今圣人的雅号?

这个“忠勇之家”的匾额,则是圣人的御笔亲书?

田耀宗猛地瞪大了眼睛,对于皇权的敬畏,让他的大脑变得格外灵光。

他居然抢先田老爹一步想到了某个可能,“圣人已经知道你要另立门户,还要当田氏的族长?”

田甜笑得灿烂,难得夸奖了便宜弟弟一句,“耀宗果然聪明!”

田老爹今天许是被气狠了,居然反应慢了好几拍。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明白过来。

还是田耀宗一把拽住生气的田老爹,急切的说道:“爹,您就别闹了。没听懂我大姐的意思吗?”

“她的这些决定,圣人都知道,并且默许了!”

虽然田老爹还是可以跑去官府状告田甜忤逆。

但圣人都默许的事儿,田老爹却执意反对,这、这不是自己找死?!

弄到最后,别说什么当王府的主人了,连这条命都保不住啊。

田老爹瞪着眼睛,消化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弄清楚,他脸上一片颓然。

不过,田甜不会把人往绝路上逼。

她没有趁机把田老爹和田耀宗这对父子赶出去,而是把他们安置在一处城郊的别院。

还给添置了丫鬟、小厮等下人,一应吃穿用度,也都比照王府的规格。

尤其是田老爹身边,还给安排了两个如花似玉、风情万种的妙龄女子……

他眸光幽深,神情严肃,看不出喜怒。

“应该算是前夫!毕竟人家已经给我写了休书,而我父亲也帮我收下了!”

“所以,不管他的妻子做什么,何二牛都要为此而负责!”

田甜继续滔滔不绝的说着,起初她说话的语气还带着愤懑。

“别说他人不在,是外人自作主张!哼,他平时要是没有表露这些心思,他的妻子又岂会越俎代庖?”

明确了儿子的态度,田大妞,哦不,现在应该叫人家田甜。

田甜并没有去探究天泰帝的情绪,而是略带一些小情绪的说道。

“而且,人家早就当我和儿子是死人了。当初害他去修河堤,确实是我不对,但我好歹也是他的发妻啊。在不确定我是生是死的情况下,他就另娶他人……”

“但、但他怎么能写休书?还跟我的珏儿断绝父子关系?”

“再者,何二牛虽然人不在,可他的私章却在妻子手里。”

“私章何等重要?就连我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妇都知道。何二牛可不是当年的贫苦农户,而是堂堂平南侯!”

“他既然把私章交给了妻子,那就是代表,他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妻子处置!”

她絮絮叨叨的跟天泰帝诉说自己的委屈与不甘。

“……这些还不算什么,毕竟那时世道乱,老家又闹了灾荒,何二牛误以为我们娘儿俩死了也是正常。”

他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看来,他的这个义妹,对何国忠这个丈夫,也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

“写出这么两份文书,就表明,他心里也不敢十分保证我们母子到底是生是死。”

“这是防着我们还活着,将来有可能找来打扰他的新家庭呢。”

田甜像极了一个苦寻丈夫十多年,结果却等来一个渣男的可怜弃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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