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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征

第十九章 初来乍到

“黄知县命梁主薄查看田契档,找到周边三处地方,明天我打算都去看看。”周少勇回道。“东家,我去找了本地一家牙行,看了几处宅子,离咱军营都不太远,不过都不太大,最大的也就顶多能住二十几口人!”罗胖子回道。“俺去城里匠作区看了看,各种工匠都有,但看手艺是不如长安工匠的。”贾老六回道。

“明天我与少勇去看庄子,老罗你带上黄队长,盖教官,让他们看看宅子,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先把他们安顿下来。”“是,大人”“另外你给贾老六些钱,让老六明天带着咱的工匠去匠作区买些趁手的工具,再打听打听各种原料的价格,尤其是铁料,我想打些盔甲。”“是大人”“行了,你们累了一天,下去休息吧。”

打发了众人,陈元把今天买的烟叶拿出一片放在手里,细细的搓碎,用一小条宣纸卷起来,凑到灯下点起来,嗯“爽啊!”

副将田弘遇和十将徐树德是吴敏的人,刘安民则是个标准的大老粗武夫,当兵吃粮,当兵吃粮,谁给粮他就听谁的。以前的粮饷都是刺史大人拨付下来的,自然听刺史大人的。昨天守备使大人说了,五日后校阅全军,守备使大人新来,肯定要立威,这是老规矩,三个人今天打算召集自己的亲信,告诫大家警醒点,不要在这个时候撞枪口上,成为倒霉鬼。

陈元等人跑完步,回到住处洗漱准备吃饭,罗叶盛领着朴成泰和工匠头儿贾老六来到院外,一看陈元等人还没吃饭,转身要往回走,陈元叫住了这三个人,问吃了没知道这三人吃过了,陈元也没客气,一边招呼周少勇几人吃饭,一边对罗胖子三人说道:“你们一大早来找我,肯定是有急事,没关系,我边吃边听,说吧。”

“大人,我们是觉得这里是军营,这些战兵住这里是应该的,可我们这些人还有那些军属孩子们就不适合住在这里了,我们想请示大人是否可以出去找地方住。”罗胖子陪着小心说道。

陈元一行人打马上到了麻子墩的最高处,俯瞰四周,这是一个象耳朵形状的湾区,北方如喇叭状面向辽海,其他三面都是陆地,海岸除了东南面是沙滩外,其他地方都是岩石,东面有突出入海的一片陆地,上面还有一座小山。一般飓风都是来自东或者南,这处地方是个避风的良地,但湾口没有阻挡,避浪性要差。

“陈大人,周大人,此处就是麻子港,”梁赞又一指西南的小山,“那处就是麻子山,这港也是由此得名,南边那条河叫钦村河,河边坡地上就是麻子墩。”

“麻子墩现有人口二百三十一口,地一千八百四十余亩,东边尚有二千余亩是官地,已经荒了好多年。”“为什么一直荒着?”周少勇问道。“唉,没人啊,这个村子就这点人口,一个劳力一年能种几亩地是有数的,地多人少只能荒着。”粱赞无耐地说着。“其实不仅是这里,整个蓬莱,不,整个咱登州,只要有人,多了不敢说,一千万亩地是有的,就因为人少,去年全州地籍上档的只有四百万亩不到,这也是为啥咱登州穷的原因。”粱赞不无婉惜地说道。

“梁主薄对咱登州很了解啊!以后元有不明之处还望梁主薄不吝赐教!”“哪里哪里,赞是登州招远县人,年轻的时候走遍了登州九县一百零三乡,对家乡的山水熟悉些罢了。”“不然,梁主薄是有心人,否则一百零三乡岂是人人能走的。”陈元不由自主的感慨了一句。梁赞感激地看了陈元一眼。

“不知这地价几何?”周少勇关切地问道。“如果这两千亩地陈大人都要了,黃知县说可以每亩降至六百钱!”“哦,好,”“梁主薄,咱们再到下一处看看吧”陈元说道。“好,陈大人,请随我来。”

第二个地点在锅儿铺,离县城二十五里,有户六十九户,佃户一百七十四户,将近四百多人的一个村子。锅儿辅地理位置较好,四周都是丘陵,有两条小河分别从村东与村西流过,水浇地也多,有官田一千一百余亩,目前有佃户租种,这儿的地价九百钱一亩。

第三个地点在县城西南三十里,罗山脚下,叫下马台村,这个村子由于是在山脚儿,地比较少,农户和猎户一共只有二十户,不到一百口人,没有佃户,有官地六百余亩,有官林地四千多亩,但基本只有些树木,不产啥东西,这个地方最便宜,农地五百钱一亩,林地二百钱一亩。

陈元跑了两天,看完这三处地方,不但对蓬莱周边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对县主薄梁赞也增加了不少好感,这是一个对农业很有想法的下层官吏。晚上回到县城,陈元主动请梁赞到醉仙楼吃饭,以酬谢梁主薄这两天的辛劳。梁赞发现这个陈大人虽然是个武夫,可居然对农事也很感兴趣,这使他对陈元也大增好感。

“这个自然,今日你们三人就去找寻宅院,不过我的意思是咱们带过来两百多口人,这么多人住县里恐怕一时找不到这么多的宅院。能不能在城外也找找看,最好找个类似咱们在长安时那样的庄园,既安全又不用分散,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少勇,你去找找黄知县,看看县城外面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咱们哪怕买下来也行,”“好的,大人,我一会就去。”“那就分头去办吧,另外从旗山带回来的那些被土匪抢上山的妇女也都问问,想回家的都让其回家,回不了家的暂时由老罗给这些人找点活干,不能白养着不是。”

“你是哪儿人啊?”“俺是于家庄人。”“这烟是你种的还是买的?”“俺自己种的,”“你种了多少?”“不多,不到一亩。”“为什么种这么少?”“俺地少,都种烟了就没口粮了,种这点烟就是为了换点油盐钱,不敢种多了,这烟不好卖。”“哦,你还有多少?”没多少,家里还有大概二十斤左右。”“你们那儿像你这样种烟的多吗?”“不多,这玩意不好卖!”“你下次多挑些来,我都要了,你下次直接挑到守备使衙门门口,找他,他叫郝东。”

陈元今天买到了烟草,兴冲冲的和郝东、梁狗子回了军营。晚饭时分,周少勇,罗胖子等人纷纷回来向陈元汇报这一天的情况。

陈元昨晚见过那个叫林赛仙的老板娘,三十余岁,徐娘半老,说话八面玲珑,是个做生意的料。当时人多,陈元随意敷衍了几句,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位老板娘这么会做生意!“伙计,告诉你们东家一声,就说我陈某人谢谢了。”“谢可不敢当,能请剿匪英雄吃顿饭,是我们醉仙楼的荣幸!”门口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原来人家老板娘就在门口呢。

第二日,陈元起来先带着郝东和周少勇、梁狗子等人绕着守备使衙门跑了三圈。这个守备使衙门位于北城门附近,其实就是个军营,前后有两个营门,前门对着县城的主街,后门对着北城门,北城门外两里地就是海边。这个军营能住一千人以上。目前营里有州兵九百余人,由一名副将两个十将统领。昨晚副将田弘遇和两名十将徐树德、刘安民都已经见过了。

陈元吃过早饭,带着郝东汇合了盖伦和黄有茂,去营区看看那些战兵的住宿条件和吃食如何,尤其是那些伤兵,盖伦早上已经叫人请来了城里的两名大夫,正在给伤兵换药。两名大夫对辅兵用三蒸酒给伤兵洗伤口大感好奇,他们从没见过这么烈的酒,没想到用这酒洗过的伤口能不感染!陈元向这两位大夫请教止血药材的配方以及急救的一些知识,大夫们说以前他们只是知道蜂蜜尤其是新鲜的蜂蜜能防止伤口感染,没想到陈大人的这个酒也有同样的效果。

谢过了两位大夫,陈元带人又来到原来那些州兵的营房,营房里很乱,卫生很差,现在又是盛夏,房间里一股子难闻的怪味儿。队头儿基本不在,只有几个伍长之类的,一问,原来今日不是操练日,有家室的老兵都回家了,陈元听后直皱眉头。

逛累了,也快到饭点了,陈元决定请这两个小子吃顿好的,指着醉仙楼对梁狗子说道:“狗子,今天请你吃顿好的,昨晚我在这里吃饭,觉得这家的鱼做的不错,今天咱们多点两样尝尝。”梁狗子高兴的说道:“东家,要是能配碗红烧牛肉就更好了。”“哈哈哈,对,狗子不爱吃鱼,那好,就红烧牛肉!”

陈元赶紧站起来请林赛仙进来,林老板迈步进了雅间,请陈元他们重新落座说道:“陈大人来了我的醉仙楼怎么能不喝点酒水呢,我看刚才您没点酒水,擅自做主给您上了壶酒水,还请大人不要见怪。”“不知者不怪,我有军规,平日里不得饮酒,我立的规矩不能不遵守啊,还请林老板多包涵!”“怪不得紫金梁那么多人不是大人的对手,大人真是军纪森严呢。”“哪里哪里,当兵的必须要守点规矩,否则和土匪有什么两样。”林赛仙听到陈元这么说时,两眼的惊讶之色一闪即逝,看来这个陈大人年纪虽轻,心中很有沟壑啊。

林赛仙没有再勉强,命人撤下了酒水,请陈元慢慢品尝她家酒楼的拿手菜后就告退了。陈元吃过饭,结账的时候又给了八折。陈元点点头,从酒楼里出来往回慢慢走着。突然他眼前一亮,快走了几步,来到一个摊贩面前,蹲下身去。原来这个摊贩的挑筐里放着的是烟叶。做为资深烟民的陈元已经一年多没抽过烟了,闻着烟草的味道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是这个味儿!

郝东和梁狗子没见过烟草,看自己的大人捧着烟叶那陶醉的样子以为他们大人碰到了什么药材宝贝。“大人,这是啥药材?”梁狗子问道,“哈哈,这是能治你家大人我的病的药材,哈哈。”陈元赶紧买了三斤让郝东拿着,然后和卖烟的小贩聊了起来。

来到棋盘街,这里果然热闹,街两边商铺林立,很多摊贩叫卖着自己的货品。陈元饶有兴趣的看着琳琅满目的各种商品,不时的问上一问,他给梁狗子买了些麻糖和果子,梁狗子乐呵呵的放在后背的竹筐里,他要回去和那三个小的分享。

陈元先进了一家米行,询问了粟米、小麦和稻米的价格,又来到一家铜器作坊询问铜镜,铜盆的价格,最后进了一家绸缎庄问了问绢丝的价格,令他高兴的是这家绸缎庄还卖细布,就是后世的棉布,他仔细的询问了细布的价格和产地在哪里,原来这的细布都是淮泗那边贩卖过来的,不过价格没有长安的卖的贵!

第二日一早,陈元和周少勇去县衙汇合了主薄梁后,一行人打马出城,直奔第一个地点麻子墩。

麻子墩距离县城十七里,现有住户二十四户,佃户七十六户,是个二百多人的小村子,这个村子一面临海,三面都是坡地,村子建在岗上,故名墩。村里最大的一户有地三百四十余亩,最小一户有地二十余亩,由于多是坡地,因此收成好坏多半就靠老天。

陈元三人进了醉仙楼,门口的伙计和掌柜的昨晚刚招待完这位新来的剿匪英雄守备使陈大人,哪能这么快就忘了呢,立即请他们上了二楼的雅间。陈元也不说破,坐下趁着伙计倒茶的功夫点好了几个菜和大饼,就等着上菜开吃了。

不一会开始上菜了,先上了四个凉菜,陈元以为是酒楼的敬菜,也没在意,一会儿开始上热菜了陈元觉得不对劲了,好几个菜都不是他们点的,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放下了筷子,等伙计端着另一道菜和一壶酒上来时郝东问道:“伙计,你是不是上错了,我们没要这菜和酒啊?”“没错,这些酒菜是我们东家敬守备使大人的。”

从营区回来,陈元带上郝东和梁狗子,步行出了前营门,在营门前站着的一伍州兵知道这是守备使大人,没有任何阻拦就放行了。来到街上,陈元让郝东去打听打听县里最热闹的所在,果然是昨夜喝酒的醉仙楼一带的棋盘街最是热闹,于是三人信步往棋盘街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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