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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征

第二十五章兵新人

陈元笑道:“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小人原来跟人说书,还没学成师傅就死了,因为能说,就又给人算命。”

“难怪,那好,你以后就做教师队的队长,我的军队不但要教士兵认字识礼,还要有思想,我给你十个人的名额,这些教师都由你来选,月饷三缗钱,归我直领,以后每营(五百人)士兵派两个教师,这些教师只对你负责,不在军队主官的考核之内。你的权力是可以考核士兵两成的成绩,除了刚才说的那些事情,你得自己想办法让士兵们认可你,多跟他们谈话,了解他们的心态动向,缓解他们的焦虑和反感,士兵的动态要及时向我汇报,不合格的教师你可以撤换,但是三个月新兵训练完了若是达不到我的要求,就要撤换你。”

守备使衙门的招贤榜分发到了各县,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和热议,毕竟给的待遇很优厚,尤其医生、教师和农事管理,每月的饷银都和县主薄、县尉一样了,还有口粮田!就是工匠的待遇,也是闻所未闻,尤其是按件计酬,多劳多得,这是历代官匠不曾有过的。只是一点,需要入军籍,这个让人颇费思量。通告里说所有去应征的人都需要到守备使衙门,来回往返的路费由守备使衙门出,陈大人亲自面试,看来守备使陈大人很重视这次招贤的机会啊。

陈元这几天每天早上去新兵训练营看新兵训练,然后去老兵营检查营务,中午和老兵们一起吃饭,拉拉家常。下午回衙门接待应征的各路人才,忙的不亦乐乎。这几天的下午时间,他都是这样一种模式:第一个郝东领进来,一个文质彬彬的先生,才十八九岁的样子,这人叫李渔,知道坐着的是陈大人,小心的行了个礼,缩着手站着。

“如果我的士兵觉得训练累了,你可有什么法子让他们自愿的练习?”“这是什么问题?不是招教书先生么?”这个李渔腹诽着“这,小人想着,可以多给些银钱,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凡…”“行了,你可以先留下,下一个,”“这么简单?”李渔一点没有高兴的心情,白准备了。

会数算的简单,他把罗胖子叫来只一天下午就招够了四个账房,周少勇领着四个账房欢天喜地的走了,罗胖子还夹带私货给自己也招了两个助手。

大夫五天了只招到三个人,陈元没办法只好慢慢招人了,看来这年月郎中大夫生活的还可以。农事管理更不好招,这年月懂农事的没文化,有文化的没几个愿意学农事,陈元只招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叶大会。陈元和这个叶大会谈了很多,土壤,育肥,轮作,灌溉,良种,农具,等等,陈元觉得这个叶大会和梁赞有的一拼,叶大会觉得这个年轻的武夫当兵可惜了,应该去从事农事造福百姓。

工匠的招收很顺利,那个年月工匠的户籍属于贱籍,能入军籍那是晋身的机会,因此报名的最多。陈元很重视工匠的选拔,尤其对有冶炼金、铁、铜等经验的匠人都亲自面试,从这些面试中陈元还真发现了几个不错的匠作。

唐作向,冶铁匠,擅长打制铠甲和兵刃。

郭驴子,铜匠,擅长打制铜镜和铜水壶以及各种铜制品。

梅永和,冶金匠,造过钱币,炼过黄金。

最令陈元高兴的是他发现了一个怪才,一个还俗的道士,五十二岁的柳静祖,这个假老道会冶炼各种金属,还会炼丹,他之所以还俗是因为他不但把他自己的道观烧了,烧死俩徒弟;还把他借宿的道观给烧了,烧死了三个同道。一句话,他在修道的世界里已经没朋友了,因为和他做朋友非常危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做为学过材料的理工男,陈元掌握的知识不是柳老道能比的,俩人只谈了一个下午,柳老道就被陈元忽悠进了军队,他非常想看看陈大人说的能把人带上天空的气球,能让人看得很远的镜子,能让天地为之颤抖的雷霆,他不知道陈大人是怎么知道,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些东西,但他看陈大人的眼神,他知道,陈大人的眼中和他一样,都是热爱,因此他很期待那些东西的现世。

而陈元对这个老道也不一样,其他的工匠他都让罗胖子领到麻子墩帮忙,而陈元特意让周少勇去县衙门给黄知县打了招呼,把当初的那个下马台村的几千亩林地要了过来,然后带着柳静祖一起去看柳老道新的道场。

县城西南三十里,罗山脚下,下马台村,柳老道听周少勇说陈大人特意给他要了方圆几千亩的地方折腾,心里还是很自豪的。这个地方很好,除了附近的农户和猎户一共只有二十户,不到一百口人,陈元找了个小型的山谷,入口处只有两百米不到,四周都是三四百米的山峰,山谷里面大概有地五十余亩。

“道长看看这个地方你还满意不?你以后就在这里做实验吧,此地安静,安保条件也合适。”陈元看着面前的山谷说道。“好,很好,太好了,这个地方烧起来死不了人,哦,不,这个地方烧起来跑起来方便。”“哈哈哈,道长,以后尽量不要烧起来。”

回了县城,陈元让人通知贾老六把当初烧制玻璃的那些匠人带过来,他让周少勇给柳老道买齐生活用具,雇佣些泥瓦匠和木匠,带着贾老六的那组人去了下马台。他给柳老道和贾老六的任务是在入冬前把生活和生产用房以及琉璃窑建起来,有什么需要找李渔,让李渔每五天去一趟下马台。

郝东领着第二个进来,有二十出头,也是小心的站着。

“如果我的士兵觉得训练累了,你可有什么法子让他们自愿的练习?”

陈元追问道:“要是真有人不信呢?”

“大人,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只要日日说时时说,自然便信了。”

陈元笑了笑,停了一会儿才说道:“你所说都是治标之法,此事之本在于士兵的心思,他们认为没有敌人,也没有见识过敌人的凶残。”

随着新兵的到来,新兵的训练提到了议事日程,盖伦做为最熟悉陈元训练指导思想和方法的人已经被任命为总教官,盖伦以老兵和纤夫里挑出的六十名教官为主、徐根宝的新兵训练执法队为辅,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剩下的八百多老兵们,在两名十将徐树德和刘安民的带领下每日也是演练战阵,锤炼武技,一时间整个军营喊声震天。

“大人,小人觉得武夫终是末流,何也,皆因只知舞枪弄棒,不知圣人微言…”“出去!下一个”

第三个,第四个,直到第九个,这人一进来,他看见陈元在揉太阳穴,一副苦恼的模样,这人直接就跪地上了,语带哽咽的说道:“小人黄念恩叩见陈大人,请大人您一定要保重贵体,不要太过操劳,这登州几十万百姓,都指望陈大人呢。”

“大人,小人决不相信这种人会多,这些天各县报名想当州兵的人无数,两只脚的人哪儿就缺了,就算大人仁慈,小人也有其他法子。人皆有比试之心,把懈怠之人的名字布告在军营的大门上,此人便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来,每个月从新兵中淘汰几人,首先淘汰不认真,说怪话的。”

黄念恩眼珠乱转,“小人认为莱州和淄青还有兖州便是咱登州的敌人。”

“这些地方的兵还能来进攻我登州不成?你自己能信?”

“信,自己都不信,士兵如何能信。大人明鉴,莱州和淄青、兖州能不能打过来小人不知,所以那些士兵也是不知,就说他们要打过来就是。”

黄念恩道:“大人,小人就奇怪了,岂能有如此不知好歹的士兵,没有大人领着他们,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大人给了这些士兵如此的待遇,家家日子有奔头,小人看见招贤榜,一心想成为大人的兵,心里想着若是这辈子能跟大人说上一句话,便是上辈子积了德,只要大人吩咐,别说训练了,刀山火海也去得,若是谁抱怨,便是忘了本。我若是做了教师,便该将大人的恩德告诉给他们,若还是不思回报的,不要也罢!”

陈元立刻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这个跪在他眼前的黄念恩,此人宽额挺鼻,浓眉大眼,一表人才,说起话来有种理所当然的味道,有点意思。“如果不思回报的人多了呢?”陈元问道。

黄念恩磕了个头:“是,大人,属下知道如何去做,该说什么该教什么都会跟那些先生交代清楚。”

教师的招聘名额扩大了,招什么人黄念恩把关,最后带来见陈元,陈元只是意思一下,他相信黄念恩知道招什么样的教师。至于第一个教师李渔,他不打算让他跟着黄念恩,他还缺个文书,郝东毕竟年纪小了点,文化底子差点,当个亲兵传个令挺好。

“一张还需一驰,弓弦绷久了就易断啊。”陈元说道。

“大人的话有如醍醐灌顶,小人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能把如此深奥的道理说的如此浅显,小人于大人就如米粒之珠于日月,那就应当让这些军士有机会休整,其实蹴鞠也是一种锻炼,小人也曾踢过,未必就比总是逼着士兵傻傻跑路差了,这蹴鞠既是训练也是休整。”

陈元并没有低头看他,只是懒懒的问道“如果我的士兵觉得训练累了,你可有什么法子让他们自愿的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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