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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琴重生记

11. 故人

云深陷入了矛盾,脑中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不能去!你还想嫁入深宫被人拍死吗?

一个说,要去要去!要去给狗男人生孩子!

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呢?

云深也没想明白,只觉得脸上有点儿发烫。

她今天穿着偏大的男子长袍,本就显得又瘦又小,眼下坐在韩望真腿上就像一个布偶东晃西晃。

“韩望真,”她伸手拍了拍他的侧脸,“我问你,你是看上我哪里了?”

马车晃晃悠悠,车里的人本都有些昏昏欲睡,听到这句忽然清醒了几分。

时下世风已经开放到这种地步了吗?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居然当众问皇子是看上了她哪里?

睿王怎么回答好像都不对,要是否认的话,云深很可能就不去皇后的琴会了。

可要是服软的话,今后怎么在齐王和刘昭面前抬起头做人?

“我···我就是···”韩望真语塞了片刻,一拍她头,“看上这里了!”

云深忽然有些感动地看着他,“你是觉得我···头脑聪明?”

还从来没有人夸过她头脑聪明。商桐那家伙,总说她看起来像个二百五。

她自信论头脑,比上一世的谢云深肯定聪明多了。

韩望真违心地点了点头,心想先把这小丫头哄开心了再说。

一转眼,三日之期就快到了,天气也渐渐转暖。

云深带上商桐,去齐王府找刘昭。

一进了齐王府,就听说南赤国公主崔媛也正在府中交流琴艺。

说起这崔媛,云深不禁心惊肉跳。

崔媛上一世是韩望真纳的侧妃,结果不幸碰上孟小云那个狠角色,被下药打胎,结果一尸两命。

后来孟小云将这个下药的罪名安在了谢云深的头上,这才让太子狠下心赐谢云深一死。

云深现在还记得崔媛惨死时的样子,因此有些唏嘘。

“云深,我自己去找襄世子,”商桐瞥了云深一眼,就知道她有心事,“你去见见那崔媛吧。”

“桐君,”云深也想跟他去见刘昭,不愿去想上一世的破事,“我···跟你一起吧。”

“你呀!有些事迟早都要面对。”商桐指了指院中,“你听,那崔媛在抚琴。”

“我就想···跟你和主人腻在一块儿!”云深撅着小嘴。

“别忘了你是来报谢云深恩情的,那崔媛既是故人,你就去渡她一渡。”商桐高深莫测地说完,就撇下她,走向了刘昭的院落。

渡人!渡人!谁来渡她?

云深迈着小短腿,极不情愿地循声而去。

走到一个小花园,园中正开满了迎春花芽,嫩黄的一片,花团锦簇。

迎春丛中,一个粉红衣裙的少女正在抚琴。

南赤国为南边小国,虽然国弱民穷,却因南境军阀混战,南赤国的军队替我朝担负着整个南境的安危。

历代南赤国公主久居雁京,一来是作为质子,二来就是为了与我朝皇子联姻。

崔媛这一世依旧样貌出众,皮肤呈小麦色,身材略有些丰·满。

“齐王殿下,睿王殿下。”云深当着崔媛给两位皇子行了礼。

“二小姐不是带你朋友去找以明了么?”齐王韩望玉笑了笑。

“既然来了,就一起听琴吧。”睿王微笑着伸手,招呼她过去。

“我听见有琴声,就寻了过来,”云深瞥了一眼崔媛,欠身行礼道,“原来是南赤国公主殿下在此,谢府云深有礼了。”

“云深···姑娘,”崔媛停下抚琴,略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云深看了看她,这崔媛如今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看起来青春靓丽,很难想象和她脑海中那个浑身发紫的死尸是同一个人。

“崔媛,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云深走近了些,摸了一下她的琴。

“当然,我与姑娘一见如故,”崔媛站起来,端详起她的样貌来,“今后就以名字相称吧。”

“嗯,崔媛,”云深严肃地看着她,“你在此抚琴,可是为了嫁入皇家?”

花园里顿时气氛诡异,尤其是崔媛和韩望真,一时尴尬至极。

“云深姑娘也知道,我南赤国历代嫡公主,都是嫁入雁京皇室···”崔媛小声说道。

“二小姐,你是怕崔媛挡了你的路?”齐王皱眉注视着云深。

云深低头沉默了半晌。

韩望真将她拉到身边,好言安慰道,“崔媛今日只是来请教琴谱,并没有其他意思。”

“请教琴谱···可是为了几日后宫中的琴会?”云深抬起头看着他,眸中微闪。

这委屈的小模样,让韩望真心里一酸,觉得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是。”

崔媛的确是为了在宫中的琴会上一展琴艺,以打动皇后。

可是韩望真不明白,以云深出神入化的琴艺,又何必担心别人挡了她的路?

云深走到崔媛面前,“崔媛,我想···借你的琴弹一曲,如何?”

“韩望真,你的手真重!”她抱怨了一句。

“哦?弄疼你了?”韩望真嘴角翘起,看起来心情不错,“刚才为什么叹气?”

皇后娘娘在宫中设琴会,这明摆着是要给几位皇子选妃啊。

或许上回齐王和睿王回宫之后,已经对皇后说了几个人选,这次皇后娘娘就是想见见那几个人选。

云深连忙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

以前做琴的时候,云深就习惯了被人抱来抱去抬着走,只是做了人,还这样就感觉有点儿不太对劲。

齐王回头看了看,又“啧啧”两声,恨不能用块布把眼蒙上。今天这马车明明是他的,结果反倒他成了最多余的那个。

齐王不禁有些羡慕起睿王来,这个弟弟做什么事都是快狠准,看准了就下手,从不瞻前顾后。

“谢云深!”韩望真一把捂住她的嘴,“你怎么整天狗狗狗的?!”

“你被狗咬过?”韩望真疑惑地松开手,摸着她的脸问道,“咬哪里了?”

“不告诉你。”云深赌气似的转过头去不看他。

“过几日,母后要在宫中设宴···就是···以琴会友,你懂的,”韩望真握住她的手,意味深长地嘱咐了一句,“记得一定要来。”

“想起什么话了?”

“狗改不了吃···!”

哎哟,吵得她脑袋疼。

回头偷偷看了眼韩望真那充满期待的目光,总觉得和前世的他很不一样啊,难道他也穿越了?

云深被捂着嘴,气愤地斜睨着他。

“云深,你是不是···被狗咬过?”刘昭眼露笑意地看着她。

“我就是想起一句话,感叹一下罢了。”云深扒着他爬了两下,坐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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