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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伽墨的清算者

小雀斑

“那叛乱呢?管不管?”

“不管,任他们乱,越乱越好。这正是我想要的。至于出不出兵,我们就说这次已经出过了。之后是他们两个的事。”

“哼哼,捞到好处就撒手,你可真是老奸巨猾。”

那么她到底是何许人?

我忍不住好奇地回头望去。

坏事!

“你太高估那些贱民了。再者,只要不是你,那就没有问题。撑不过,见一个杀一个。”

?敲了敲手边的水银杖,房间内的光线都突然异常地黯淡了许多,似乎这是一种底气十足的宣誓。

“真有信心。”

那女子也不以为意,只是双手抱在胸前,不屑地吹了吹自己额前的头发。

“这可不算什么,更何况……”?看了看我,“‘天堂’已经在我们这里了,不是么?这才是我唯一在乎的。”

我见那女子听完,睥睨了我一眼。

而我也正巧看清了她的样貌——粗眉毛,高鼻梁;铁灰色的眼睛,脸上有一片淡淡的雀斑;苹果肌大,欲得很;嘴唇薄,十有八九就是个刻薄的主;虽然个子不高,但却怎么看都像是在俯视我,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态。

然后她咧起嘴角,充满优越感地,像瞧乞丐一样,来了句:“就这?”

“可别以貌取人。十来部掠食者,在他手下只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可他看上去傻傻的,你瞧,现在包得这么严实,更像个呆子了。很难想象他是怎么战斗的,能派上用场么?”

我有些上火。

不过为了加深他们眼中我“不心机”的印象,想想也没说什么。

“诶!说的这是什么话?枭已经是我们的客人了,对客人,起码需要尊重吧?”

尊重?

一直在假惺惺地强调“尊重”,那你倒是把我放开啊?

我在心里讪笑。

“呵呵,老东西,瞧你说的。那你怎么不把他放开呢?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么?”

真好。

说到我心坎子里了。

这女人还是有点意思。

于是?在我眼前,第一次像个正常人一样傻笑起来。

转而他朝我问道:“枭,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对吧?”

我不作声。

他便继续说:“是我老糊涂了。这就给你松绑。”

说完禁卫便听令卸去了手上的力,但在真正拆除拘束器前,还是一丝不苟地用特殊的仪器给我验了血。

我知道他们是在检测我是否真的处于被麻醉的状态——在确定我没有威胁以后,终于把我从沉重的绑带中掏了出来。

“咦呃……真是恶心。”

她看了看我两只手臂的断处,露出厌恶的表情。我猜她恨不得捏住鼻子,再用手在眼前扇扇,好把矫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尊重,尊重,听见没有?别看他现在这样,手总是会再长出来的。你睇啊,呢个仔其实嘞都几靓嘅喔。”

?似乎不习惯直白地说些什么,或且单纯地想要开个玩笑,于是讲着讲着便夹带了句口音地道的清话(墨城南部于区际间流传度很高的方言,为达意境及其特有韵律,权以粤语代替)。

“哼,我唔钟意佢。他的眼光一直在我胸前扫来扫去的。”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这是几个意思?

小姐,你可别乱给人扣帽子啊,何况你自己太不注重形象了点罢!

“是但啦……”

“得啦!这家伙,啧,不仅色,而且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像个呆瓜。我都这样说了他还一点反应也没有,倒不如再给他洗洗脑吧?反正都一样。”

“好了,别针对他了,你回去吧。”

“嘁,就不。”

她不服气地轻哼一声,转眼便凑到了我眼前,故意用清话嚷嚷道:“钟意睇啊?系啊?都俾你睇啦!”

我没眼看,又实在不想搭理她,于是把头扭到一旁。

“好了,收敛些,收敛些!”

连?都有些看不下去。

“怎么啦?如果这就是你一直想要套到的战士,那未免也太可悲了!我倒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能耐,能耐在哪儿?总不能只会像现在这样唯唯诺诺,没胆吭声,然后在私底下色咪咪地看女人吧?”

我知了,她这是在存心地挑衅我,否则我也没道理这么招一个陌生女人纠缠不清啊。

虽然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但我该明确的一点就是——自己前番已对元首表现得桀骜不驯,为了把这外在的性格修饰得更加逼真,更加能使人信服,现在也只有以同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个臭女人。

对,没错。

我就得是个“暴脾气”。

“丢!你有冇搞错?你喺度着咩衫,做紧乜嘢,你自己唔知咩?仲谂住话我咸湿?真系离嗮谱!”

我瞧见臭女人的眉间划过了一抹转瞬即逝的诧异,不过很快就拉拉下脸来。

“咩啊?!”

“咩咩啊!”

“你同我闹?你知唔知我系边个?啊?够胆你就……”

“八婆,我唔惊你啊!”

“哇!咁大声嗌,系咪想打交啊?”

“打就打!”

“哎!”

我俩杠上了。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老头像是没预料到这场面,出奇的有些手足无措。一旁的禁卫就更是呆若木鸡。

“诶,不是。好了好了,好好说话!喂,你们……”

“老嘢,收声!你听到他怎么说的了吧?有够狂的啊。我今次定要劈他!”

“来啊,让你两只手,我光用腿踢你都绰绰有余!”

正处在气头上呢,一大堆的烦心事无从发泄。这臭女人偏偏撞我枪口,我今天收拾不了元首,正好借此拿她出气!

于是接下来,有趣的一幕就发生了。

几个禁卫自觉地退到一旁,给我们空出场地,连?也推着座椅往后挪了挪,不再阻止我们。

怎么?

真要跟我动手?

那她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就见她哼哼着,用那双铁灰色的眼睛气鼓鼓地瞪我。步步逼近,站定在我跟前。然后,竟然直接一脑门凑了上来,嘴巴离我的鼻尖只有两指宽的距离。

“小心啲!”

“呵,放马过来。”

她便退后,攥紧了拳头。

好笑。

这架势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专业户。手不护头,下盘松散,估计真打起来也只会扇巴掌和薅头发。赢她定是没有悬念又不光彩。

不过……管她呢!

老子才听不懂什么怜香惜玉,况且这臭女人可比男人还野!

看她大大咧咧地迈上前来,气势汹汹,我即刻给她的小腿肚来了个飞速无影的卡夫踢。

她一晃,气势瞬间就灭掉大半。

似乎是没料到我一介草民还真敢对她动手,且毫不留情,她不可思议地瞪了我一眼。

但我不放过她,又来了一次。

结果她又吃一瘪。

连续两次出糗,让她涨红了脸。

“你…你你真系个死扑街啊!”

“小喇叭!”

我不理她,故技重施,竟依旧屡试不爽。

“我顶你个……”

最后她被逼急了,脚一蹬地想要扑上来。

我就不紧不慢地拿捏着时机,看她到了一定距离,便使出个多少收去点力道的贴山靠,追加一勾脚,以摔跤技中的大德合将她绊倒在地。

“哎!”

她惊叫着翻身,想要重新站起。

我想都没想就飞去一脚。

“哎呦!”

没想到我的脚却被弹开,不过应该是结结实实地踢到了才对。

再一看她,这回嘟着嘴,满脸写着委屈,眼角还挂上了一滴眼泪。

“怎么啦?踢疼你了吗?”

“你居然踢我屁股!”

她带着哭腔说道。

“我……”

“你!居然踢本小姐的屁股!”

她的情绪有些崩溃,尖叫着跳起来,一把薅住了我的头发。

“连我爸都没打过我屁股!你,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啊!”

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

抓着我一通乱拳。

虽然没什么伤害,不过我确实给她搞懵了。

闹腾了挺久,她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发现自己像极了个泼妇,于是急忙退后一步捋起头发。

“咁而家点嘛?”

“仲笑?”

她直跺脚,趁我不注意竟往我裆下猛地踢上一腿!

死了。

这下该轮到我哭。

但她还不解气。双手在空中乱挥着,最后竟叫唤来禁卫。

“喂,你们!现在,你们把这个死家伙给我,给我扔到禁闭室里去!”

“大小姐,这……”

几个禁卫有些面露难色。

啥?

大小姐?

我痛苦地弓着腰,又吃惊地望向了?老头。

此时他正苦恼地掐着眉心呢,一副心累的模样。

“还等什么?还不去?!”

“可是,元首阁下让我们……”

“别管我爸了,我命令你们去!”

“是的!遵命!”

于是我就被莫名其妙地从餐房里拖走了。

实在无话可说。

不望不要紧,一望我倒希望自己没长眼睛,这样就不用掩饰那视线飞速闪躲的尴尬。

身后进来的这个女的,年龄约莫40纪。一头凌乱毛糙的褐色长发,披散在肩上,全然刚睡醒还没来得及梳理的样子。随着目光往下,我倒还证实了这一点——她光着脚丫子,穿着的,也正是睡衣。但又并不是正经的睡衣……因为吊带装,布料节俭,亚麻色,还将起伏的身体曲线勾勒得过分紧致,让人乍一看会以为她一丝不挂。

“这能力可有点威胁噢,你不怕掉链子我可真是佩服。”

“不怕,我有底。”

“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么?”

原来这里敢对元首如此放肆的竟不止我一个。

原以为我满身血污与这儿的堂皇格格不入。

怎料竟比不上她的豪放随性与这儿的严肃格格不入。

经过时还不长眼地用肩撞了我一下。

?还保持着那元首特有的肃穆,并没有因为无礼的问候而感到生气,也似乎对眼前这女子的作风早就习以为常。

“这要看你怎么想了。书呆子们分析完零号事件以后,认为他们当中有能够操纵人意识的原始种。小道消息称,是一个青年男性,内部代号为‘幻想乡’,与曾经的‘天堂’并属传说中失落的人形武器。”

“嗯,值得留意一下。”

我想不明白。

但此时她早已步履生风又旁若无人地从我身旁经过,朝着?走去了。

“这叫保留实力。那两位,在打头阵的时候不也是这么想的么?把咱的亚基里给调去做先遣军,然后又纵容自己的方都使坏。我们不过礼尚往来罢了。反应迟钝,是他们的损失,坐视不理,闹腾的也是他们的地界了。记住我们自己的目标就好。至于辖区内乱不乱,说真的,我早就已经不在乎了,让喜欢操心的人操心去吧。”

“假如有一天,谁受了操控要来刺杀你,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二十年的腰马桩功都不顶用!我只得打上个趔趄。她的冲劲简直像头牛。

“老东西,你要我调查的关于复兴会的情报我看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穿成这样出现在元首、若干禁卫以及我一个生人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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