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诞世界贩卖诅咒的我

“我也没见过圣诞老人的麋鹿啊。”

“有歌证曰：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铁证如山。”

见老刘头一副看二傻子的眼神，道士抛出了第二大力证：

风衣怪人三步做两步跑到铃铛下，也不可思议地啊了一声。

陈絮找刺激的想法战胜了趋利避害的本能。

他安慰着自己“那两个人走过去都没事了”，纵使目前这一切都已经印证了他最坏的猜想，但罪恶的本能驱使着他的脚步迈向无底的深渊。

“愚钝！”

“从根源上说，他们都是实现人类愿望的存在。”

“你想要功法、天材地宝，系统象征性地发布任务给你，你只需要付出微不足道的代价，就能换来比努力多成千甚至上万倍的奖励。”

“圣诞老人就更加明目张胆了。”

“甚至连发布任务这个环节都给省了，摆明了要给你奖励：只要在床头挂个袜子，做一个早睡的乖小孩就行了。”

“圣诞老人，实现愿望，骑着带有铃铛的麋鹿，派送礼物。”

“系统，实现愿望，来的时候叮叮作响，咻的一瞬间派送各种道具。”

“所以系统等于圣诞老人，是圣诞老人骑着速度快到我们不能察觉的麋鹿发布任务给我们，我们虽然没看到他人，但还能听到一声清脆的铃铛声！”

“在西方他是圣诞老人，在东方他是系统，但他们是同一个人！”

“这么说……系统这玩意崇洋媚外，专刁难东方人？”老刘头精辟地总结，呱唧不停的道士突然沉默了。

陈絮后悔了，刚才就应该给这道士两巴掌，看他还发不发癫，居然还耐心听他说完，浪费了生命中不那么重要的三分钟。

正以为道士已经发完颠了，没想到他一个滑跪俯拜在在男尸下，吮吸男尸的脚趾，陈絮胃里一片翻江倒海，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男尸的脚趾比其他部位苍白许多。

他一边舔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我向你们分享圣的恩宠，我们定能度过第三劫难。你们还会质疑，是还没品尝过圣的恩泽，来把，右脚留给你们。”

“神经病，要不是隔壁街精神病院关了，一定把你抓回去！”老刘头破口大骂。

他一想到怀里面的“充饥丹”是从这疯子的口中吐出来的，就打消了把剩下的“充饥丹”也顺走的打算。

“我们走！”风衣怪人独自断后，推着陈絮和老刘头向洞口外走去。

“走的掉嘛？”诅咒探测仪无奈地说。

反派会长篇大论，这一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了，打算在主角面前秀一波，或者被反杀。

陈絮虽然也认可这个道理，但很自觉地多跑了几步，万一这道士真的和表面一样蠢呢？

“已是笼中雀，妄想独自飞！”

原本专心地嗦脚的道士双目精光一闪，左手捻决，陈絮突然感觉手脚失调，眼不能视，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容纳了我圣的力量碎片之一，早已经身不由己了。”道士癫狂地笑着，风衣怪人驮着陈絮身子，老刘头在后面托起脚，却也只能艰难地行走。

陈絮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的重，与其说驼人，风衣怪人更感觉像在驼一座山。

陈絮拍了拍风衣怪人，示意把他放下。

“你……竟然如此老谋深算……就让我死得瞑目吧。”陈絮虚弱地说。

“妙哉！”道士张狂地如螃蟹般横着跑，“你若配合，让你死得明白也无妨！”

“圣之复苏需容纳碎片之人献祭，我已集齐四件碎片多日……”说到这道士呜呜地哭了出来，“我怕死，我不能当祭品。”

他突然凶狠地抓着头发：“不，不是这样！是因为我这条命对圣还有用处……只能劳烦店长独赴黄泉了！”

风衣怪人和老刘头两人被道士齐齐击飞，连滚带甩了十来米地，而道士如鬼魅般近了陈絮的身，双手化圆，重重地拍在了陈絮的腹部。

“【系统的诅咒碎片·1】【系统的诅咒碎片·2】【系统的诅咒碎片·4】已获得。”

“获得特殊诅咒，解锁真实形态。”

【系统的诅咒碎片·3】变更为【五障的诅咒·痴】。

【系统的诅咒碎片·1】变更为【五障的诅咒·贪】。

【系统的诅咒碎片·2】变更为【五障的诅咒·嗔】。

【系统的诅咒碎片·4】变更为【五障的诅咒·慢】。

滔天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涌入陈絮的脑海，陈絮的神志如一叶孤舟在这片汪洋内苟存。

他脑海中不断重复着最后的声音。

不是五障吗，还缺一个，还有机会……

“你是不是在想，缺了一个碎片？”

陈絮感觉到身体被人搬起来，一步一步地移动着。

陈絮看到了被吊死的男尸。那吐着舌头被吊死的，穿圣诞服的男尸。

陈絮才发现自己也被吊了起来，和那男尸平行。男尸的眼是死气沉沉的，可陈絮却看到了一丝微弱的情感。

就算死亡也没能带走他眼中的不可置信和怀疑。

陈絮终于看懂了上吊绳上的符号。

这些符号，是密密麻麻的“为什么”，是重复着写的“为什么”。

“圣因疑而死，遂自缢于铃。五障之末，在圣躯内。”

“还真是圣诞老人！”

陈絮忘乎所以地赞叹，扑面而来尸体腐烂的臭味并没有让他退避。

“有这种事？我没被系统寄生过啊。”

“你再想，圣诞老人的麋鹿是不是挂着铃铛？”

“系统就是圣诞老人假扮的！”

“这石头铃铛里……怎么吊着个圣诞老人啊？”老刘头叫了起来。

他仔细观察这吊在铃铛里的圣诞老人。

褪色的红帽子，脏乱而蓬松的胡须，两个凸得吓人的眼睛，伸出黏在下巴干瘪的舌头，无一不证明他已然身死已久。

“圣子。这圣诞老人是怎么回事？”风衣怪人转身，对道士投去了锐利的目光，不过被他自个墨镜挡住了。

这一话出满堂皆惊讶的神色，除了风衣怪人，因为他带着口罩和墨镜，看不出神情。

“何出此言！从何说起！”老刘头惊得合不拢嘴。

“你想，系统发布任务时候会在宿主脑海里面叮的一声，没错吧。”

“不对劲。”老刘头若有所思，“这圣诞老人似乎没吃东西，肠子里面干净的很。”

陈絮也是很佩服他，能从这么多明显不对劲的地方找到一处不那么明显的，这也是种难得的天分。

“系统和圣诞老人的共同点是什么？”

“这哪有共同点啊，风牛马不相及。”

“这可是足以吓死人的大秘密！”道士神情严峻。

“快快请说！”老刘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陈絮却已经对道士即将说出来的屁话有所预感了。

吊死他的绳子上似乎撰写着某种意义不明的符号，且圣诞老人腹腔处被利刃劈开，肠子也悉数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