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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人

第007章 疯子与勺子

“省省吧~”旁观着的上官徐徐忍不住插嘴了,她语带嘲讽地说道,“山海司虽不是九洲境内最强大的组织,但以山海司的能量让一个郡守消失,还是做得到的。”

“你?!”朱圣婉恶狠狠地盯着上官徐徐,似是被上官徐徐轻蔑的态度激怒了,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区区一个商人……也敢跟我顶嘴……”

“咔擦”一声,朱圣婉回过头去,发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在她面前的姜若敢已经收起了笑容,冷冰冰地拿手枪指着自己。

也是此时,姬九等人才仔细打量起这名女学生。

这名出身军官院校的女生其实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即使亡命奔逃数小时后的狼狈也无法完全掩盖她姣好的面容和高挑匀称的身材,再加上此刻她脸上的冰冷和凌厉,称其为一个冰山美人不为过。

“嗯……我记得你是南州军校的学生,是叫朱圣婉吧?”女学生的反应似乎完全在姜若敢的预料之内,姜若敢淡定地面向女学生朱圣婉道,“朱小姐,你应该是看错了,据我所知吸入少量迷雾是会致幻的哦。”

“砰!”

枪声响起,朱圣婉的话戛然而止。

一枚子弹嵌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朱圣婉的脸上满是惊愕,一道被子弹划开的口子开始淌下鲜血。

“朱小姐,如果你非要我做选择题的话……”姜若敢缓缓移动胳膊,这一次他的枪口准确地对准了朱圣婉的眉心,“我只能遗憾地表示,有很多东西,比你的命重要。”

朱圣婉的身上起了一层白毛汗,这是比被怪物追击时更真切、更直观的死亡威胁——此时她才想起来,先前在营地时山海司战斗员们之间的闲谈……

面前的这个男人,貌似有着“疯少”的外号……

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起来,朱圣婉想要咬紧牙关,但双唇不争气地打着颤,她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胸中那股恶气被吓得溃散后,朱圣婉的情绪也彻底崩溃了——眼泪开始不住地淌了下来,朱圣婉趴在地上啜泣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只是出来逛逛的……明明应该没什么危险的……为什么都死了……”

是的,她只是急于想为南州军校四名学生遭遇的惨剧找一个替罪羊而已,让这次惨剧的原因不是他们这些学生的不知死活……

只是,姜若敢他们并没有那么“善解人意”。

和先前那个咄咄逼人的恶女不同,眼下的朱圣婉看上去如此脆弱。

其实朱圣婉在南州军校也算是校花级别的人物,此时她哭得梨花带雨,倒是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可惜在场的诸位不仅不“善解人意”,也每一个“怜香惜玉”。

“好了各位,抱歉耽误了些时间,现在大家可以去休息了!”姜若敢无视坐地上的朱圣婉,丢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隔离室。

不管怎么说,运输车队的各位幸存者终于可以稍作休息了。

而作为身份特殊的武装部第三梯队成员,姬九和李何过所享受的待遇似乎与其他人有些不同。

两人被带到了一间封闭的大通铺内稍事休息。

这间大通铺门口有荷枪实弹的战斗员把守,饭菜也是工作人员送进来的。若非在路上遇到意外,车队中的第三梯队战斗员应该都会被安排在这间房间里休息。

“哎呀,管吃管住,饭还有专人送过来,门口甚至还有保安……”姬九坐在一张床边,低头美滋滋地扒拉了两口饭,继续有感而发道,“这公家单位的待遇就是好啊……”

李何过看着手上一素一汤、比牢饭没强多少的简陋盒饭,再看着姬九那心满意足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姬九,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只是被关起来了?”

“哈哈哈,李兄,怎么会呢?他们无缘无故关我们干嘛?”

李何过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毒圈:“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一个月前还是罪犯?”

大通铺内除了两排钢架床再无他物,沉默片刻,李何过也是觉得有些无聊,于是便主动找话题和有些奇怪但挺好说话的姬九聊起天来:“对了,你不是说你是招惹了云中会的教兵才入狱的吗?具体是怎么回事,给我说说呗。”

姬九闻言放下盒饭,露出回忆之色:“嗯……那就要从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说起了……”

与此同时,前哨站内另一处。

姜若敢和张召古的临时办公室门被敲响,一名前哨站的工作人员送来了一叠文件,姜若敢谢过那名工作人员后,将那叠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

“车队里幸存者的资料都在这里了,还好梅所长那边有收到分部那边发过来的资料。”

是的,为了确保保密工作万无一失,姜若敢和张召古决定好好审查一下车队幸存人员的背景。

当翻到朱圣婉的资料时,姜若敢头疼似的揉了揉眉心,对身旁的张召古道:“唉,老古,保险起见回去后得敲打一下朱圣婉的郡守老爹……”

“嗯,贫道所见略同。”

接着姜若敢又翻到了上官徐徐的资料,他将资料推到张召古面前:“老古,上官家的丫头真的没关系吗?”

“放心吧,上官财团和我们的合作非常深入,双方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

姜若敢挑着眉毛点了点头,继续查看资料。

突然之间,某份资料上的信息吸引了姜若敢的注意——那份资料的主人本该是最为平平无奇的一个人,但他在此次事件中的亮眼表现——或者说就是武力值吧,给姜若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人正是第三梯队名不见经传的萌新战斗员,姬九。

“十四岁以前是南州地区的流浪儿,之后生活在南州区小义镇的一栋老公寓楼内,从十六岁开始一直在镇上的饭店打工……”姜若敢念完一段资料上的内容,喃喃自语道,“倒是十分简单的成长经历……”

在这个被迷雾侵蚀的世界里,土地和物资都是十分匮乏的,流浪汉乃至流浪儿都是十分普遍的,因此姜若敢只觉得姬九的背景十分普通。

然而当姜若敢看到资料的下一页时,他的表情一僵:“老古,我记得姬九那小子是招惹了教兵团的人才入狱的吧?”

“是啊,”张召古不假思索地应道,同时凑过来看姜若敢手中的那份资料,“恐怕又是个被教兵刁难的苦命……”

张召古剩下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姜若敢正在看的那页资料上写的是姬九的入狱原因。

只见那一页上放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名云中会的教兵躺在地上,双目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而诡异的是,他的太阳穴位置插着一只金属勺子,勺子除了柄之外整个没入了这名倒霉教兵的脑袋里,勺柄上印着字——“汪记”。

资料上写着姬九的罪名——“重罪:谋杀云中会教兵队长”。

张召古凑上去眯起眼睛,仔细地查看那张照片,当时现场还站着数名云中会的教兵。

也就是说,照片上这个温和阳光的姬九,在一众云中会教兵面前杀了一个全副武装的教兵队长,而凶器……

只是一个勺子……

姜若敢和张召古都感到了一阵恶寒,沉默良久,姜若敢才没来由地说出了一句话:

“那小子……管这叫‘招惹’?”

朱圣婉一愣,她没想到姜若敢会这么简单粗暴地搪塞自己,心中的愤懑立刻又盛了几分:“少糊弄人!还在营地的时候,你们这几个穿黑制服的就展现出超出常人的能力了!”

其实朱圣婉此刻对姜若敢咄咄逼人,也是在宣泄一路上积压下来的紧张和恐怖情绪,她指着姜若敢和张召古继续喝道:“说到底你们这身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制服,就说明你们身份特殊了吧!”

“南、南州……”

一旁的姬九很不懂气氛地跟李何过低声交谈。

李何过支支吾吾的,一时之间被屋内怪异而紧张的气氛吓住了,就在他不知道该实话实说还是跟风撒谎时,姬九一把搭住他的肩膀,毫不犹豫地微笑着说道:“报告官爷,我们也没看到。”

隔离室内,因为幸存者中那名女学生的连番逼问,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没错,我们是山海司武装部第一梯队中的特别战斗人员,所以制服不一样。至于你说的超出常人的能力,是因为你在那时候就已经吸入迷雾了吧?我可是看到你们擅自跑到营地外去了。”

“是吗?那我产生幻觉了,其他人呢?总不能全产生了一样的幻觉吧?”朱圣婉回身对屋内其余人说道,“喂,你们都看到了吧?在营地的时候那个龙诞都喷火了!”

至于上官徐徐,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她微微眯起的漂亮眸子里闪动着一抹狡黠,似乎还知道一些内幕。

“朱小姐,结果已经很明显了。看来就你产生了幻觉。”姜若敢客气地做出“请”的手势,“要不你去医疗室检查一下?”

“你们……”朱圣婉差点没被气出个好歹,但她随即露出冷笑,“你们以为我是一个学生就很好欺负吗?我告诉你们,我父亲可是桂丽县的郡守!”

“桂丽县在哪儿?”

两名第二梯队的战斗员看都没看朱圣婉一眼,其中一人更是立刻坚定地回道:“没看到。”

事实上两名战斗员当然是看到了,他们也很惊讶于这些黑色制服的同袍们超人般的能力,但姜若敢显然希望对这些事进行保密处理,那么作为山海司武装部的军人,他们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保守秘密,不说不问不作探究。

谁都没想到姜若敢会动枪,一直保持沉默的张召古叹了口气,劝说道:“朱姑娘,听贫道一声劝,有些事情不知道才是好的。更何况这次的事情,刨根问底对你来说本就没什么意义。”

然而张召古的话,朱圣婉是完全听不进去:“不,身为未来的九洲军人,我有义务把这些事情告诉我父亲!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混入山海司的危险分子……”

而主人没说话,她的那名保镖自然也选择保持沉默。

朱圣婉很不甘心地将目光转向屋内最后的两个人——姬九和李何过。

然而结果是,没有一个人回应朱圣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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