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万福

青青端了点心进来，有一道马蹄酥，林夕梦吃着吃着就想起郭威小将的脸。

嘱咐紫荆重新要了道点心装盘，给郭威送去。

紫荆迟疑问是不是不太好，男女授受不亲。

王妃她早晚也会迈出这一步的，她一点儿也不担心。

京城里这种人家多了去了。

妇人圈甚至还会交流经验，分享自己是怎么绕过夫君的宠爱，诞下儿子女儿还不被夫家发现。

紫荆提着马蹄酥一路出了竹箫院，去了前院侍卫房，隔壁就是马棚。

她赶到时，郭威正给一匹鲜亮的红鬃马刷毛，他神情兴奋，动作利索，眼睛都在发光，一看就是打心眼儿里喜爱马匹。

紫荆唤他好几声才听见，赶忙放下手里的猪毛鬃刷跑过来。

「紫荆姑娘」

「喏，我们主子给你的点心，分量挺多，可以和你的兄弟们分着吃」

精美的食盒打开，里头好几样点心。

莲花酥、牛肉羹、鱼子脆，虾排等等，最大的一碟马蹄酥压在中间，晶莹焦脆的酥皮裹着软糯香甜的马蹄酱，单看就可口诱人。

郭威很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让紫荆姑娘跑一趟，我们陆统领不让小的们要这些，还请你带回去，替我谢谢林良娣」

知道林良娣有个失踪多年的幼弟，郭威也表示遗憾，可自己真不是她弟弟。

男女授受不亲，这等来往还是越少越好。

紫荆很不情愿。

「拿都拿来了，你就别拒绝，陆统领那儿我们主子替你说过了」

「放心，我们主子不会把你怎样，只是些点心而已」

紫荆放下匣子离开。

郭威偷偷尝了块马蹄酥，眼睛愉悦地眯成一条缝。….

想到陆统领一直拒绝，少年吃点心的动作慢下来，又想到紫荆说林良娣已经跟陆统领说过。

他吃点心的动作又愉悦起来。

还不忘拿一块给心爱的马儿嗅了嗅。

「可惜你不能吃，不过你放心，今儿我给你弄最新鲜的青草，算给你加餐」

马儿打了个响鼻，少年笑容灿烂。

陆沉在远处看着，浓眉拧成一团。

林良娣只把他当精神寄托，万一哪天她

弟弟真找到了，郭威又当如何？

这种全是水分的情谊不要也罢。

郭威是他捡来的孤儿，贫穷富裕他该有自己的人生，绝不该陷到后院琐事中。

此刻的陆沉毫无察觉。

另一双眼睛隐藏在暗处正毒蛇似的往这里看。

——

正院。

王湘君兴奋：「看准了吗？往侍卫房送东西，是谁接的？」

得知是郭威小将，王湘君眼神暗了暗。

「那个小崽子胎毛还没退干净，这种事儿推到他身上不合适，王爷也不信」

「主子可糊涂了，推到陆侍卫身上呀」

红茭出主意。

「据奴婢打听，陆侍卫一直护着郭威拒绝林良娣的示好，林良娣为此事找过陆侍卫多回，她们打交道的次数且多着呢」

「人人都知道林良娣的故事，上回还是王爷亲自允准，这样行么」

「口说无凭王爷自然不信，可若有证据呢？」

王湘君若有所思。

理智告诉她这样不行，欲望却张牙舞爪告诉她不试试怎么知道。

若成事，十万两雪花银到手，王家一切危机都会烟消云散。

自己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妃，天下一等士族王家嫡女。

后院也少了一大劲敌，只剩下不足为虑的侍妾们。

一箭双雕的事，有什么理由不试一试。

「王妃可是有了主意？」

红茭眼睛亮晶晶的。

她盼着主子得宠，王妃见王爷机会多，自己机会也多，将来王爷登基，说不定真能当个吴妃。

自己长得当真不差是么？

王湘君挑了点儿白玉脂涂在手上，享受上等润肤脂带来的丝滑清香，嘴里奇怪念叨。

「怎么刚打开一盒没几天就没了」

红茭替她盖上盖子，收在妆奁盒里，笑答：「秋日干燥，主子涂得多呢」

王湘君看了眼红茭白里透红的滑腻肌肤，随口赞了一句。

「你最近皮肤不错，怎么保养的？我的脸都开始有小干纹了」

红茭吓得手一哆嗦，跪在地上支支吾吾。

「也……没什么法子，奴婢陋颜怎敢与娘娘相提并论，您折煞奴婢了」

王湘君边照镜子边奇怪说。

「我不过随口一说，你那么害怕做什么？」

「库房还有几两上等燕窝，听说最是美容养颜，你拿到厨房炖了端出来」

红茭犹犹豫豫不肯起身。

「你这丫头今儿是怎么了？」

红茭干脆咬牙：「那些燕窝被老鼠糟蹋，奴婢自作主张清理走，一时忙碌没上报主子，请娘娘饶命」

王湘君皱眉：「库房每日都有人打扫清点，怎么可能会有老鼠」

「夏日天热潮湿，蛇虫鼠蚁防不胜防，就这奴婢已经放了三倍量的鼠药，谁知那盒燕窝还是进了老鼠屎」

王湘君干呕制止她别再说。

「扔了就扔了，下回提前告知我」

「是」

大松了口气，红茭后背有汗水下来。

库房的燕窝，上等的白玉脂，都是她拿的，作为近身侍婢，近水楼台先得月。

下人的东西粗制滥造断断用不得，还是主子们的东西好啊。

用一回，会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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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长得像不像的问题。

她们选择人选也是有经验，能根据样貌详细挑选最合适最接近。

察觉到不对，雪球竖毛拱背跳开。

林夕梦笑骂：「我还能吃了你是怎么？」

「反正说了你也不懂」，林夕梦俏皮一笑，打发青青替她要点心去了。

冷冰冰的物件，手感粗糙的册子，褪色发黄的纸张，怎么可能比得上年轻小伙精瘦健壮的身体？

技艺之精湛目光之毒辣，都无可挑剔。

——

「别人的金手指都是天生，我的金手指差点让我升天」

室内无人，她闭目养神。

思绪从北疆的母亲和婶婶，到未曾谋面的弟弟妹妹，再到后院处境。

身上的气质愈渐萧杀。

林夕梦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整理了自皇后治病以来所有的针灸按摩手法，用药法典，方子记录。

她看着堆满屋的纸张册子，笑容苦得像黄连。

「叫人瞧见不好，要不等天黑再送？」

林夕梦笑：「他还是小孩子，哪儿讲究得了这些，快去吧」

青青不解：「什么是金手指？」

「就是……」

竹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