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弃徒

要知道虽然答应了岳是非会给他好处，至今仍旧只是口头上答应，实际的东西可半点还没有。反而岳是非收了陈老爷的钱是真的。

从白果的眼神中，岳是非已渐渐看出了崇拜与愧疚。他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弧度，这就是他想要的，不然怎么让白果甘愿受痛苦也要帮他想起来古城有关的东西？

岳是非曾经听说过，在雪域高原，修习密宗的佛门僧众有种特殊的法，叫“伏藏”法。此法会把一些财报，经卷藏在地下，洞窟中。留待后人去挖掘出来。因为佛门有末法之说，认为释迦牟尼佛的教法终有一日会从世上消失，沦落，世人再不记得有佛教。

要不继续在这以头抢地，撞出扇门来。要不我们现在退出去，按照水路的方式摸索，虽然可能慢些，但总归可以找到正确的路。”

伸出两根手指，岳是非果决的说出自己的建议。

虽然不知道白果这种天授般的感觉是从何而来，或许他真的知道某条捷径。但若是捷径走不通，那就还是得老老实实用笨办法。

其实这种法，在汉地同样有类似的说法。汉地玄门称之为阴传，阴师授法，降授之类。讲的就是有些修出阴神的道士，不入幽冥，苦于当年的传承未能留下，又或已经断绝，希望自己法脉得以流传绵延，故此传法给某些有缘人。

对于这些有缘人来说，同样可能是重病之后，又或者是大梦之后，忽然便得了某个法的传承。更有甚者，梦中得见上真下降，传授真经灵文。

现在的白果，就很像上面说的两种情况。他本身就有特殊的血脉，原本到了他这一代就要断绝。他那些祖先怎么会甘愿看着这一切发生？沿血脉传续的知识，总会借特殊情况来传授。

所以说是宝藏也不算错，这确实是他祖先留下的东西。只是古城里到底有什么，似乎他们家也没得到什么真正的好处。

沿路退回来，走岔几次。对于肌肉记忆的白果来说，反而让他指出开始是怎么进来的，难度更大，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最初是怎么进来的。

最后还是凭借岳是非超凡的耳力，顺水声，才重新走回了水道的边上。

这里的河流正在从安川往里流淌，看见这个场景时，岳是非忽然想起进来前友哥说的话。他讲过，安川有很多支流为其供水，就是说这里的河，按理来说该是往安川中汇入才对，怎么反而变成安川的水往里流？

其实进来时就感受到水流的动向是向内的，只是当时急着追白果，还真忽略了这件事。

难道，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友哥根本就带错了道路？

“你还记得吗？你梦里看到的，水是怎么流的？往里还是往外？”岳是非拉住白果，问他道。

“你觉得如何？”岳是非又问道。

白果还是想坚持这里有扇门，又想到小飞雪的处境，十分忧虑：“道长，小飞雪可等不起，我们如果出去慢慢找路，要多久才能去她那？现在我们多迟疑一会，她可能就没命了。”

岳是非的安慰，让白果自惭形秽。起初老猎户找他时，按老猎户的描述，岳是非是个贪财不讲道理的道士，虽然有些本事，可一定要小心提防。

那时白果想象中，岳是非就是个骗子。直到岳是非后来在山上救他，到了山下又救他性命，如今更是无私的帮自己找外甥女。

丹心长老交待的，是让他到这里来。可不止是到此地，还需要找古城的入口。虽说还没有到目的地，反而出现了古城的线索，不得不说，这或许就是天意指引，是祖师保佑，要让岳是非找出凶煞。

“现在你有两条路可以选择

“听过龟兔赛跑的故事吗？”

岳是非突然扯了个话题，讲的白果愣了下。

就这么两个人试探石钟乳是否真的有门的时间，白果的衣服也烤的差不多了。虽然没有完全干涸，但已经不再湿冷，而是温热的贴在皮肤上，至少不至于让白果失温，没有太大危险。就此分开也不是不行。

“现在你就跟一个得到宝藏的人，分明财报充盈，结果找不到钥匙，打不开这扇门。只能略窥宝藏的外表，莫要因此就产生了退却之心。”柔声安慰，岳是非又大方的拍着白果肩膀：“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怎么打开宝藏的钥匙。”

说是宝藏，其实就是对岳是非有用。真要对白果来说，找到他外甥女才是最大的宝藏。

“道长，太谢谢您了，您真是大慈大悲。我一开始居然还会怀疑你，真是该死。”

岳是非娓娓道来，讲着故事：“等你在这找门的时候，说不准按照看似曲折的道路，已经走到了目的地。”

“要不你继续留在这找门？我出去寻路？”

万物的生灭是定数，成为世间万物之一的佛教也不例外，有生就有灭。但是佛门僧众不愿意眼看着这件事发生，所以会埋藏经卷，留待后世有缘人可以开启，可以让佛门法运延续的更为长久。

除了埋在地下，密宗更是衍生出一种法。就是会将某些经诵，通过密法藏入无尽的精神世界，以虚无缥缈的方式伏藏下来。有些人机缘巧合，或是生重病，或是遭遇巨大的痛苦，又有虔诚礼佛之时，可能偶然间便遇到并打开这种伏藏，然后就变成能诵出大量史诗，经诵的天授诗人。

“道长，你讲的有道理，是我太着急了。”白果的神色有些落寞：“我都做了什么梦啊？差点被那么荒诞的东西影响了我自己的判断，真是不该。”

“荒诞？不荒诞，只是你还没能理解你的梦境。”岳是非劝慰道。他愿意这么帮白果，为的还不就是他梦里看到的那些东西？

“说是有只兔子和乌龟赛跑，兔子的速度比乌龟快很多，乌龟嘛，你知道的。慢腾腾的，哪里能跟兔子比？结果跑了一阵后，兔子觉得自己赢定了，干脆跑到一边睡觉去了，等他醒过来，才发现乌龟已经到了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