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弃徒

不是别人，正是九樟村里和岳是非隔着虚空定下约定的老家伙。九樟镇封中，最棘手，力量最大的家伙。

都是老家伙，他和眼前的老者有什么矛盾过往，岳是非倒不是很关心。是真的在心里想，要不要帮眼前这家伙，值不值得出手。

千光树？已经到手变成自己的东西，还能拿出来当筹码？当他岳是非是傻子？

“你这不干净，来了脏东西。”岳是非右手举着千光树，起初他还以为这是老者不顾一切，立马就要撕破脸皮的表现。

直到看见老者眼神中同样的迷茫，甚至还有几分恐惧夹杂其间。岳是非心知肚明，来者是新的，并非老者为之，但是与白胡子老者应该有很深的关系。

“帮我……”

岳是非坐在石凳上，大致能猜到白胡子老者要做什么。没有阻拦，因为在岳是非看来，不论出于何等原因，外面那个家伙能找上门来，一定有探寻的方法，找到眼前人几乎是时间问题。

而且看眼前老者的动作，外面老家伙被镇封几百年，就是为了找眼前人？难怪他当时与岳是非说的时候，仇怨颇大。

当时岳是非还觉得，上面家伙是对某个人不满，要找的也是某个人，所以才会有一定程度上利益的冲突。但即使是人，岳是非也有意“牺牲”掉那个人，避免与老家伙发生正面冲突。现在倒好，连人都不是，直接就是非人之类，自己干嘛保他？

“我、我还有件仙人遗留下的宝贝，你如果帮我度过此事。我愿意把那件仙人宝贝，一并送给你。”白胡子老者把洞中的防护再次启动后，心里稍安，才有功夫跟岳是非坐下来继续谈，他心里也很清楚，外面家伙进来几乎是时间问题。

白果老好人的心理又犯了，他听面前老者说了半天，根本没意识到外面的家伙是什么。心里也对两人要强拿万火千光树的枝杈有愧疚心。

看老者愿意拿出些好处，他对岳是非说：“岳道长，你看看要不要帮帮他？相逢有缘，总不好……”

“有什么不好？你别乱搭话。外面家伙有多厉害，你是不懂。”脸拉了下来，岳是非斥责白果道：“你没看这家伙态度变多快？他脸色变得有多快，外面家伙就有多厉害。”

没兴趣隐瞒，岳是非竹筒倒豆子般，就把外面老家伙的情况和白果说了一遍，最后还是落在九樟村的事上：“你也听明白了，我跟他的约定就是围绕九樟村上。他此来是为了了却自己的因缘，只要我不拦着他，他处理完自己的事就会自己离开，不会为难九樟村。”

“可要是我真的帮眼前这家话对付他，不论此刻胜败，都是我先打破了约定。他不一定能拿我怎么样，你们九樟村绝对是讨不了好。”

阐明利害关系后，岳是非再次问道：“白果，事关你们村自己，你还如此妇人之仁吗？还要我出手帮他吗？”

说罢，又对老者道：“你说的仙人宝贝，拿出来瞧瞧。也让我看看是不是值你说的这个价码。”

“不行，我要是拿出来，你又抢走了怎么办？”白胡子老者一直听着岳是非给白果讲的，没表态，心里对此事也清楚，知道岳是非知晓帮他的难度，不会那么容易改变想法。

岳是非手里确实拿着他的万火千光树，说不好听点，这就是从他手上抢过去的。

他冷哼一声，也没给岳是非好脸色，跟白果诉苦：“你是白先生后裔，仙家血脉。刚才这位茅山弟子是怎么从我手里拿去千光树的，你不是没看见。问心无愧吗？当年我用千光树为你照亮归家的路时，可未有藏私。今日相见，也是毫无防备的取出宝贝与你共赏。”

“外面那家伙找了我那么久，为何偏偏就在他拿起万火千光树枝杈的瞬间，就发现了我的所在位置？其中不会完全没有关联罢？哼，就是他招来的祸患，如今还要跟我谈条件，还说我的价码值不值？天下，哪里有这样道理？”

白胡子老者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却也真的说的白果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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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胡子老者的脸色几变，突兀的转而向岳是非求助起来：“你想借走千光树，我不是不可以答应，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面部表情十分郑重，完全看不出前不久还剑拔弩张的模样。

“想要我帮你解决眼前的麻烦？”

“躲了几百年，还妄想躲着？”

声音越发尖锐，凄厉叫喊，响在耳畔，听着便让人心惊胆战。

若是什么小事也就罢了，外面突然到来的家伙，可是个麻烦事。

所谓轻松，不是真的关系氛围轻松。而是四周的气和缓自然，动口不动手，不论老者和岳是非吵架的多厉害，总还是落在“谈”之一字上。突如其来的变迁，却不同。

一针见血，岳是非倒是已经想到了白胡子老者可能面对的困境。

也就是稍等这么片刻，岳是非反而坐了下来。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这股莫名而来的气息，算不上特殊，只是他岳是非很熟悉这股气息而已，心里已知端地。

岳是非晃了晃已经到手的千光树枝杈：“你别拿这个来跟我说？外面的家伙我认识，帮你可不是什么举手之劳，现在你就算不给我千光树又能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更吸引人的法子？”

“是不是敲诈，你自己心里清楚。”岳是非的脸色严肃郑重，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外面家伙有多厉害，你我心里都有数。”

“对了，我跟他有个井水不犯河水的约定。若是我现在带着白果拍屁股走人，嘿嘿，你看他会不会拦我们。”

就在岳是非说话的同时，外面世界，当空响起一个声音：“小家伙，你在哪？我感受到你的气息，你别再躲。”

但岳是非没有那么容易就答应他的话，实在是外面突然而来的家伙，即使在他看来也有些棘手。不光是在动手这件事上的棘手，也是在道义上的，因为他和对方也谈了笔买卖。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白胡子老者实在没想到外面家伙来的那么突然，他还来不及理会岳是非。快步跑到一处石洞边缘，在那对着石壁做了些手脚，将这山洞中的防护，更增厚几分。

洞中防护，是当年白家先祖留下来的，在他想来，确实更安心些。不是他这个冒牌仙人的手笔，那是出自真正仙人。

“敲诈，你这是敲诈？”

别看老者现在脸上是满脸的急躁，他的精明丝毫不减，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突然的转变却还是想空手套白狼。诚如岳是非所言，他就算不帮忙，难道在千光树这件事上还能有什么话语权不成？

“是，帮我对付外面这家伙。”老者只看神情，就知道其有多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