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弃徒

岳是非已经准备好，景震剑轻晃：“还要再来吗？我不怕你！”说的淡然，眼神清澈无畏。

再次出乎了在场人的预料，老疯子停下手，摇头说：“不打了，谈谈吧，你说说怎么帮我找我要找的人？”

“怕了？”眼神充满不屑，岳是非直视着他说。

“动真格是吗？”

之前的攻击，岳是非也有取巧，并不想跟老疯子拼命。但现在既然老疯子要与他拼命，他也就没有留手的意思。

脚下的步伐连变，岳是非身影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动了起来。老疯子本就将他逼到墙角，他提气一纵，踩在背后石壁上，整个人凌空跃起，正好绕过老疯子的正前，落到老疯子的背后。

老疯子倒是不慌：“你想与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就要与你井水不犯河水？现在你得了好处，就要与我谈新的条件？”

两人一时沉默，很快又双双大笑起来：“哈！哈哈！”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倒也很是公平合理。

“白毛耗子，你过来，我问你。”老疯子对老者招了招手，示意他站的过来些。

鼠类本就胆小，哪怕修成人身，还是会有桎梏。刚才两人斗起来时，他打算趁机逃走，结果没找到机会。现在已错失机会。

他看两人，觉得谁都不好惹，不过岳是非至少名义上是与他站在一起的，他只得往岳是非的方向挪动，口里还喊道：“你别乱来啊，我和岳道长联手，你没有胜算的。”

站到近处，但还是和岳是非与老疯子有些距离，相对岳是非更近一些，倒也能看出他的态度。

“老疯子，你到底要找什么人？一言不合就与我打。早些说你要找的人，我不直接就会帮你？”见岳是非和老疯子都没理他的言语，他也乖巧下来，及时转移话题。

“桀桀，不管你帮不帮我，我都要揍你一顿，几百年前就手痒痒。”老疯子笑道，模样略显癫狂，着实不讲道理。

白胡老者气的想骂他，又怕岳是非不帮自己，只得忍气吞声，装作没听见他的话，沉默不语，静等他发泄完，说正事。

一番戏弄嘲讽之后，老疯子道：“我要找的人，就是你要保的人，几百年过得你脑子都昏了？难道不知我要找谁？”

白胡老者面露疑惑，似乎真没想起老疯子说什么。几百年岁月，如风如云，对九樟树镇封之中的老疯子来说，他没有其他事，全身心都在念着一件事，所以他当然记得。白胡老者住了白先生的洞府，装作仙人，调教了不少山间鬼神，还收敛了一支鬼兵，日子好不快活，哪里还记得当年事？

“要不要我提醒你？”老疯子对他忘了此事的行为很不满，又捏紧了拳头：“南山小童。”

武能助思，还真让白胡子老者猛然醒悟，震惊道：“你、你还记着这事？几百年，你都忘不掉？”

“忘？你可以忘了你恩人，我绝不会忘了我仇人。”老疯子说着话，眼睛就通红，气愤到极点。

白胡子老者略感沉默，神情难掩沧桑：“他只是人，几百年前就死了，早已轮转不知多少世。六道轮转，宇宙浩渺，谁知他如今在哪？”

“你以为我好骗？他的气息犹在，他的轮回就在九樟村。是你还是姓白的用了手段，让他留在这轮转。”老疯子怒道：“如果你不把他找出来，就代他偿命，也算报了他救你的恩情。”

左脚踏出，双脚成丁步，右手执景震剑，左手松开掐的诀不再维持茅山护身罡，而是另外掐诀，景震剑竖在身前，口中诵道：“太上敕令，命我杀鬼，灵宝玉文，五方五气，都天五雷，道炁结篆，万鬼自溃。”

咒毕，岳是非踏出罡步，每踏出一步，都正合乎南斗六星的位置。地上有星光闪烁，如登临天阙步虚，朝礼天神。

他的身躯是气所化，拳头落地很快又化作黑气。但这疼痛是真实的，直抵其魂神，对其身体的伤害也是真实的。他浑身的邪气庞大，魂神也坚固，但若是岳是非继续斩下去，时间推移，真能将他彻底毁灭在这。前提是岳是非的气和身体能支撑下去，直到将他摧毁。

几个呼吸的功夫，老疯子的手，黑气蔓延而出，很快又长出一个新的拳头。

“啊！”惨叫一声。

老疯子也不理，在岳是非刚抽走剑刃后，他抵步上前，继续向岳是非挥舞拳劲。如同老蛮牛般，不把岳是非打死在这，誓不罢休。

景震剑画作一个圈，太极圆转，岳是非以腰用力，运劲成法，向前推出。景震剑前端，有一若隐若现的紫光太极图，阴阳鱼眼一黑一白放出光来，被岳是非推着太极图，纵身向前，直朝老疯子推去。

白胡老者就在不远处，他看着岳是非的手段，也是暗自惊骇。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年轻的道士。如果刚才是他与岳是非冲突，面对这阴阳鱼紫气，自己未必吃的下来。

老疯子冷静应对，他的脸阴沉稳固，双拳向后微缩，浑身肌肉绷紧，身后的瘴毒黑气重新凝聚在周身，如条条丝线般，向双拳汇聚，竟有要与岳是非硬碰硬的意思。

白果顾不得去看自己，急忙想弄清楚岳是非怎么样，刚才的声音是不是岳是非。

白胡老者拂尘甩了几下，凭空用风拂过，空气中烟尘散的很快，慢慢露出真容。岳是非站在原地，手中景震剑立在背后，目光内敛沉稳。但是他的左脸，有块略微的淤青，钝击伤，像是被老家伙拳头擦过。

惨叫声并非岳是非喊的，而是老疯子，他的双拳此刻已经不再完整。有一只手的拳头被剑锋直接自手腕处削断，落在地上，另一只手正死死握着这只手，难以按捺的疼痛。

“太极放光，阴阳圆转！”

岳是非距老疯子近了，忽然喝道，将手中剑自顶上向老疯子当头盖下。

他冷笑道：“怕你？试下你的手段，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说大话，要是连我的拳头都接不下来，我何必与你浪费时间。”

“你想试探就试探？现在想息事宁人就要停？”岳是非也有点火气上来了，怼了回去。

“嘭嘭！！！”

巨响两声，岳是非紫气太极与老疯子双拳在电光火石般相撞，冲击起地面的烟尘四扩。白果自问已经离的很远了，但还是赶到面前有股波涛般的巨大力量，把他身体推着往后连退，站都站不稳，手中千光树差点便拿不稳。

看似不起眼，微微旋转的紫气太极图，实则是杀伤力极强的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