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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度虚妄

第二章 初窥幻境

“肉包子”大婶歪头”可这是豆沙馅的啊。”

闻言,林麒动作一滞,看向手中咬了半截的包子。

包子馅里赫然塞满了密密麻麻的死苍蝇,花花绿绿的颜色,喷涌着墨绿色的汁液。

“小伙子,快起来,准备换站了。”

他迷迷糊糊间,看到天边微微泛着鱼肚白,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离开列车,向着涵洞的位置翘首以待了。

车厢里是一阵收拾东西的窸窣响动。

半截包子里全是虫子的残躯,它们身体的其余部分在哪……

感受着嘴里逐渐扩散的苦味,他再也憋不住了,胃部的内容物涌了上来,顶着他的嗓子眼。

“哇啊……呜哇……”

见林麒好端端的突然捂着肚子吐得脸色紫红,大婶吓了一跳,立马反应过来,上前小心地拍打着他的背,关切的道:

“你没事吧,怎么,这包子有问题吗”

林麒摆摆手,刚要说话,又是低头吐得稀里哗啦的。

“好了好了,别说话啦。”大婶从挎包里掏出纸巾和矿泉水,等林麒情况稍微缓和,递了上去。

待林麒漱完口,大婶虽然没有再追问什么,但她看林麒的眼神充满狐疑。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胸前熊熊燃烧。

就算包子难以下咽他林麒也认了,但把这种恶心的东西当食物贩卖是想害人吗

他大步流星地朝着远处地店铺走去,不顾大婶的劝阻,挤开排队的人群,把手中半截包子直接甩到贩售人员的身上。

“这玩意是给顾客吃的你们到底有没有食品安全意识!”林麒冷冷道。

周围人哄得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这里卖的东西有问题”

“不会吧,我排了老久的队了。”

“老板呢出来解释一下。”

“小哥哥,你吃出什么毛病了”

无视人群的喧闹,林麒眼神要砍人般死死盯着面前穿白大褂印着店铺logo的大姐,后者被盯得心里发毛,先是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接着忙不迭问道:”帅哥你好,请问我们的食物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您吃到了过期的食品,我们可以……”

“你自己看看包子里混进什么东西了!”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满脸疑惑的大姐从地上拾起那半截包子,吹了吹泥沙,细细打量半天,得出一个不确定的结论:”这豆沙过保质期了”

林麒气笑了:”你瞎了吗这密密麻麻的脏东西看不到吗难道说包子里放苍蝇是你们店的创意”

“可是……”大姐再三确认后,无奈地道:”这就是普通的豆馅材料啊”,说完,她把手里的东西展示给林麒尤其是吃瓜群众看。

怎么会……林麒刚要反驳,但看着店员手中色泽暗红无杂物的豆馅,表情顿时凝固。

身后人们开始面面相觑,议论声成了窃窃私语。

“这位顾客,不会是您在食用过程中碰巧有只苍蝇落到了食品上,结果误认为是我们制作过程中……”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和我刚才看到的完全不同,那包子里少说也有二三十只苍蝇,是不是你趁我不注意,偷偷掉包了!”林麒鲁莽地打断了她的话。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讲道理了!我们大伙就在这看着呢,这个小姑娘还能做什么手脚不成”有人看不下去了,出来为店员打抱不平。

“就是,我看你这讹人的架势,多半是恶人先告状!”

“撒泼打滚到别处去,别影响人家做生意!”

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

“怎么了,今天生意这么好吗”

一个戴着白头巾,身穿和大姐同款工作服,满脸憨态可掬的中年男人从后厨柜挤了出来。

“老板,这位顾客抱怨说您在制作豆沙包的过程中没注意,落了一只苍蝇进去。”她就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般松了口气。

“不是一只,是很多只!”

男人左顾右盼好一会,眼珠子溜溜转了一圈,最终笑着道:”顾客说什么就是什么。”

“您看这样好不好,一个包子2元,我们店里食品有问题,百倍赔偿,”边说他边掏裤口袋”您收下这200元,大家和和气气,不要动了肝火影响身体。”

望着点头哈腰的老板,递来的沾着手指上面粉的两张百元大钞。林麒心里有点犯嘀咕。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但味道不会骗人,那沼气味现在想起来还有点犯恶心。

这场景怎么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脑袋里闪过一道晴天霹雳,不禁向后踉跄一步。

不会又出现幻觉了吧……

看走眼的时候谁都会有,但这种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那就要考虑去看心理医生了。

之前吞咽过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林麒双眼溃散。低着头跑开,留下一群义愤填膺的群众和不知所措的老板。

刚好这时列车抵达车站完成制动,林麒冲在所有人前,抢进了敞开的车门。

少年双手支在桌上死死揪着头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不断安慰道:没事的,这只是舟车劳顿加休息不良造成的反应,等到了学校,适应了读书环境,一切都会恢复正常,都会好起来的。

人们鱼贯而入,有个小女孩好奇地打量着蜷缩在角落的林麒,被她母亲赶忙拉走了。

目睹了之前事件经过的人们,没有愿意和他同坐的,都躲得远远的小声议论,只有大婶拎着他遗落的包裹放置在他脚边,之后也忌惮地走开了。

自从踏上这辆列车之后,诡异的事件便纷至沓来,首先是一封来路不明的信件,然后行程莫名其妙耽搁,撕烂脸的男人,满是虫子的包子。这种感觉就像是恐怖片里的剧情,活生生出现在现实般的割裂,令人理智崩溃。

林麒脸色如同死灰,额头上不断冒出细密的汗珠,眼中一片黯然。

早知道,应该好好听外婆的话,不要任性地不辞而别。

当初我考上重点大学后,熟人都来串门祝贺,外婆却不给他们好脸色看,还义正言辞地命令我不许离开小镇,当时还和她吵了一架。

那时万分不解她的用意所在,现在看来……莫非……

窗隙间刮来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风,如泣如诉,夹带着动物胃囊曝晒几日腐臭的刺激气味。震颤的玻璃不安地摇晃着,车外,像是有什么庞大到遮天蔽日的巨物压了过来似的,光线变得宛如深山密林里一样昏暗,又像是暴风雨降临前的万物齐喑。

陷入沉思的林麒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茫然地抬起头。

怎么变得这么安静

不对!他嗖的一下站起身来,呼吸变得急促。车里面的人都消失了!

原来载满客的座位上出现了一大摊腥味与腐味混杂的黄褐色溶液,干涸的油脂浮于其上。地面上七零八落地散布着人的骸骨,眼窝空洞洞的头盖骨,白森森笔直的四肢骨,蛇一般蜿蜒的脊椎骨,覆盖在地上宽大而又粗糙的骨盆,更别提数不清零散的跖骨,指骨与趾骨。

这里宛如被遗忘的坟场,遭遇了盗墓贼,尸骸暴露在空气里,经历了巨人观到白骨观的过程。

可这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啊!

座位上的粘液像是活物一般静静流淌着,滴答在地上,汇成几股小流,蜘蛛网般四处流淌。

很快,这些肮脏的粘液来到了林麒脚边,将他鞋底浸透,他不由后退一步,抬脚时也出现滞碍感,鞋底拉出几道稠密的黏丝。

这又是…幻觉?通过前几次异像的拷打,他这次冷静了几分,至少没有抓狂。但骨子里面对着这骇人的一幕,依旧退缩不前,脑子里嗡鸣声不断,无法思考。

不光是人的身体在加速腐烂,周围的一切都展现出了海桑田的变化,墙体上是斑驳的锈迹,方便面盒子里布满了霉菌,挥手就能缠绕一大片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千年未开封墓穴的气息。

他这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站在这里,才是与这衰朽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的唯一事物。

不对,这一次,整个世界都变得诡异了!林麒幡然醒悟,一联想到要独自面对这些,咬紧了下嘴唇,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咚!”头顶传来剧烈的响动,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狠狠砸向了列车。

瞬间,一片灰尘飞扬,车体发出吱吱响声,仿佛垂死呻吟一般。

“啪嗒!”又是什么东西着落了,不过这次砸在了水泥地上,迸溅出一片鲜红色模糊了车窗。

随着越来越多这种鲜红的玩意狂风骤雨般从天而降,世界仿佛只剩下这毁灭般的躁动,一如白垩纪物种大灭绝的那个飞火流萤的夜晚。

前一截车厢脆弱的躯体经不住摧残,轰然塌陷,这惊醒了林麒,现在待在车里无异于自寻死路!

他撒腿就跑,来到了车外,发现更是一番可怖的景象。

首先是天空,蔚蓝的色彩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鲜艳欲滴的赤煦煦,云朵都变成了一团团蠕动着的长触手“海参”,那不断滴落的东西,或许是它们的排泄物。

接着,是远处的群峦。偌大的山上,没有剩下一片绿叶,全是光秃秃的枝干,宛如一桩桩肃穆的墓碑。黑黝黝的枝丫直戳向血天,上面挂满了一排排的秃鹫,眼神锐利地打量着荒凉的世界。

整个世界如同被吞入了一张深渊巨口,所有熟悉的事物都在加速消化,凋零。

林麒愣愣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一股绝望感将他淹没。

他跳到一片绣黄色的铁轨上,在碎石上没命地狂奔,像在追逐着什么。一路上,全是红黑相间的压抑色调,丝毫没有改变的迹象。

跑着跑着,林麒忍不住傻笑了起来,他蹲在地上,笑出来泪花。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疯了!这都是我的臆想!”

“哈哈哈…”

笑着笑着,像哀婉的曲调遇到了休止符般,声音骤然沉寂。

“快醒来…别闹了…”他如鸵鸟般将头埋在臂弯里,不断地小声念叨。

“醒来…”

闭上眼睛默数十秒钟。

“10…9…”

“8…7…”

“6…5…”

“4…3…”

“2…1…”

半紧张半期待地张开双眼,但眼前地狱般的景象依旧扑面而来,压的人无法喘息。

如果这是梦,未免也太真实了…

他梗着脖子脑袋后仰,面无表情。

一群秃鹫扑棱着漆黑的羽翼朝远处飞去,那地方仿佛有什么吸引他们的魔力,越来越多的同类开始加入它们的队列。

林麒察觉到了这个现象,打了个激灵,手掌一撑腰一用力,重新站立了起来。

跟着它们走,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朝着那个小黑点进发,愈是靠近,愈发能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林麒打着哆嗦,双手环抱在胸前,却无法抵御那逐渐降低体温的严寒。

低温能杀死分解者从而降低腐烂…他突然记忆起高中生物知识。

林麒哈出一口气,在空中直接化作了白霜,他不停的搓手,哈气,企图聚拢那不断散失的热量。他的动作因为关节僵硬而迟缓,但脚步一直不停。

快到了。

他眯着眼睛,看见了一堵模模糊糊的砖墙和镂空的繁花铁门,一株高大的树木在更远的中心位置拔地而起。

他内心泛起一丝激动,不禁加快了步伐,因为那树上居然点缀着红艳艳的果实。

来到建筑更前,林麒愕然发现这里竟是一桩墓园,一座岁月沧桑的石山上雕刻着三行字:

祂在混沌的温床上,

用千疮百孔的圣体,

哺育了我们。

林麒眉头紧锁,仔细确定了多次,发现上面写着蚯蚓般歪歪斜斜的疑似阿拉伯文的字体自己一个都认不出,但句意就像是本能似的自然而然地浮现。不过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句意又消散变得看不懂了。

如果不是正在经历的事过于离奇,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是否得了读写困难症。

他不再咀文嚼字,而是把注意重新转移到前方。

跨过吱呀作响的大门,继续前进,空气的凛冽与环境的幽邃一齐令人窒息,但林麒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他发现自己变得宛如一汪深不可测的潭水,容纳百川。

这里的道路并不复杂,一条鹅卵石路通往中央,两旁是逝者长眠之地,一个个都是隆起的土堆,一片空白的墓碑。

一只浑身乌黑的鸟奋力叼着一截骨肉渭泾分明的手指,企图将其从原主身上扒拉下来。这样类似事情正在到处发生着。

原来它们觅食来了…林麒只是瞟了一眼,继续赶路。

走着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渐渐失去了感知温度的功能,大脑乏困昏昏沉沉。他抬起手掌,尝试贴在尚有余温的脸上,却宛如贴着一块冰。

林麒没有唉声叹气,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失去知觉有些发臭的掌心,找了一块锋利的石头。犹豫了许会,旋即朝着手腕,眼睛不眨一下地砸了下去,一下还没断,他反复的用力多次才彻底连根分离,每次砸下发出骨肉摩擦的声音时,他眼皮便猛烈跳动一下。

尽管他没有在极寒地区生存的经验。但他也知道肢体末端是供血最缺乏,也是最先开始腐坏的地方。如果不及时遏制,那人也和行死走肉差不多了。

腕部截断面血胡淋剌,血液还没流出来便冻成了冰凌,比起流血,低温症才是更致命的存在。

他颤抖着,强打起精神,伤口剧烈的痛楚一阵阵地刺激着他几乎冻结的神经。

绵延的小路在雾气里时隐时现,远处那颗巨树像一顶缓缓撑开的大伞,仿佛要把一切都笼罩在内。越靠近这颗树,两侧的坟墓排列的越紧凑,令人联想到额头贴地的虔诚信徒的顶礼膜拜。

到了一定距离,就连一只活物的身影都瞧不见时,林麒终于抵达了巨树的底部。

他只能仰视着,内心被震撼感塞满。

世界上最高的树是澳洲的杏仁桉树,最高的一株达到了156米,相当于一栋50层大厦的高度,据说有鸟在其上鸣叫时,地下的人也只能听见蚊子般嗡嗡的声音。在大雾天去看它的话,几乎无法窥见任何枝桠和绿叶,只见到巨人般挺拔的树干,上部分齐刷刷消失在迷雾更高层。

尽管上述的杏仁桉树足以称得上是旷世奇观,但与眼前这有悖常理的巨物相形之下,156米这个数字都不知能否填满它的一截树根。前者之于后者,就像是是蜉蝣之于潮汐,轻微的波纹便能将其击溃,不知所踪。

或许只有在北欧人无垠的想象里才存在这种疯狂,譬如伊格徳拉修(Yggdrasil),它是世界之树,时间之树,生命之树。

眼前之物或许不能成为北欧神话里的替代品,但称之为近似品却绰绰有余。

林麒已经能想象到这株树里隐藏着的一个宏伟的国度。

人民们先是顺着嶙峋如悬崖的表层攀登而上,搭着人梯一个接一个,永不停息,每向上推进一尺,便刺入一颗钢钉,以便后人落脚。接着,凿开深棕色的厚实树皮,一路推进到营养丰富的韧皮部,在这里安居乐业,挖出一道道渠沟积水与灌溉作物。形成层是树木细胞的重要来源,故此处人类万万不可涉足,于是修建围墙排兵把守,24小时严加监视,以防居心叵测之人捣乱。雷雨交加之际,恐有折枝之虞,故全民乘坐电梯下行,暂时迁居至树根处避难,每每还要与泛滥的洪水做斗争。晴朗的天气是好的,光合发电的效率是平日里的好几倍,而且底部居民抱怨的阴霾重瘴也得到了缓解,人们顺着环曲的阶梯登至树冠,在一片片绿叶广场上感受明媚的阳光,脚底是川流不息的叶绿体长河,电脑精确控制的叶孔洞也有节奏地喷涌着新鲜氧气,一切都惬意极了。

林麒沉溺在幻想当中,双眼昭示出他的灵魂飘荡在一个安宁的世界。

一条飘荡的垂体带着红色唾液向他逼近,张开血盆大口,把他整个包裹得严严实实,如浸泡在培养皿里一般温和舒适。垂体晃动着,扶摇而上,眼看就要与众多丰沃的“果实”融为一体时,里面的人手指弹动了一下。

像是恶心又像是万般懊恼,垂体将含在嘴中的食物吐了出来。

林麒重重砸在地上,一下子摔醒了。

“好…可怕!”他心脏狂飙到120,惊魂未定地重新打量眼前的巨树。

这根本就不是一颗纤维构成的树!它是血肉之躯加混沌思绪与腐烂核心组合成的一堆不可名状之物!

祂是…

那个名字在他脑海里昙花一现般闪过。

“腐殖母树—塞涅妮娜!”

他使劲晃晃头,努力摆脱睡意。

昨晚的睡眠一直很浅,仿佛有道看不见的幽灵在纠缠着他,令他难以入眠。

谢过了大婶的好意,林麒心头暖暖的,对着包子就是一大口啃去。

“嗯,这肉包子挺饱满的,除了肥肉放的有点多,有些油腻”他边咀嚼边皱眉。

“这么快”林麒诧异道。

林麒是被隔壁大婶摇醒的。

从头顶行李架取出箱子和袋子后,林麒已经是空荡荡的车厢里唯一的乘客,他快步向车阀门走去。

下了车,呼吸着清晨凉爽的空气,沉闷的大脑也驱了些许乏困。

他打开手机看时间,距离换乘列车指定到达时间还有十分钟,也算不上宽裕。望着远处排成长龙的队伍,他开始怀疑等会能否吃上热乎的。

“我常坐这辆列车,跟老板都混老熟了,享受了点特权。”她洋洋得意道。

接过大婶手中热腾腾的包子,他连忙道谢。

“你正是长身体的阶段,多吃点”她又递上了一杯豆浆。

望着远处服务区24小时营业的熟食店,林麒本想婉拒,奈何胃部一阵痉挛,他嘴角抽动,说了声:”好”。

大婶拉着之前同桌的两人去购买早餐,林麒待在原地等候。

这不是肉馅的,也并非豆沙馅的,而是苍蝇馅的啊!

林麒第一时间感受到的不是恶心,而是一股寒气冲到他的天灵盖,头皮发麻。

人群里,有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林麒正要仔细辨认,前者却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林麒等了没多久,就看见大婶那张笑眯眯的脸,手中拎着”战利品”走来。

“小伙子,你饿不饿啊,我们要去买点吃的,顺便帮你带点。”热心肠的大婶凑了过来,”你帮我们看行李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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