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母子离心
哪里还有之前那种翩翩贵公子的感觉？
甚至……
有些倒胃口！
楚母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必须要不断地安慰自己，这是她的外甥，是她从小疼到大的人，不能因为他犯的一个小错误就对他失望。
只是这样的心理暗示对现在的楚母来说，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还有……”
江湛野一直絮絮叨叨地规划着该如何对楚母好，在说话时，其实他也用了小心机，他把自己曾经对楚母做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目的么，自然是为了提醒楚母，你看，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你不要不识好歹了吧？
然而江湛野并不知道，他每多说一分，楚母的心就要往下沉一分。
到最后，她看着这张自己看了快三十年的脸，只觉得异常陌生。
到底是从什么开始，她的外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呢？
江湛野都说的口干舌燥了，楚母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无奈之下，江湛野正想再下一剂猛药，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看到自己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用力地撞开了。
楚墨尧就站在门口，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手里还拿着武器。
楚墨尧瞥了一眼屋内的“盛况”，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将主战场交给了专业人员。
这地方，他还是不踏进去了。
自始至终，楚墨尧的目光是在楚母身上定格了一瞬，就平静地移开了。
就好似只是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般。
他这个态度，无疑再一次刺痛了楚母的心。
“江湛野，你畏罪潜逃这么长时间，是时候该为你曾经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了！我劝你最好束手就擒，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江湛野看向楚母，眼神凶恶，里面是化不开的恨意。
“姨妈，亏我那么信任你，然而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你竟然找警察来抓我？”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等我过完年，祭拜完我的父母再说吗？你为什么要食言？你这样，对得起我对你的信任吗？”
江湛野的声音歇斯底里，楚母听着他的质问，真有一种自己是不是背叛了他的错觉。
等到回过神来，楚母才意识到，他不过是把自己的错误，再一次地归结于别人而已。
这其实是江湛野的常态，然而可惜，楚母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到！
楚母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江湛野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湛野，我劝你还是乖乖地投案自首吧，这样也能少判几年。其他的，姨妈也没什么能帮到你的！”
说完，楚母深深地看了江湛野一眼，转身走掉了。
昏暗又繁杂的走廊里，楚墨尧站在露台，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香烟，烟雾缭绕下，他线条刚毅的面容看着有几分不真切。
楚母踩着高跟鞋，慢慢地走到楚墨尧身边。
走近以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长得这么高了。
她抬起右手，轻轻地搭在楚墨尧的右肩膀，“墨尧……”
楚墨尧掐灭烟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怎么，又来质问我，为什么要带着人来抓江湛野吗？”
“墨尧，我……”
“我知道你对江湛野的疼爱，已经超过了我这个亲生儿子，你能护短到是非不分，但我不能。之前的事情就不说了，这一次江湛野闯下了弥天大祸，他必须得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出模样这才转过身，侧眸看着楚母，“若你这次执意还要帮他的话，那就得以包庇罪同论了。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你觉得值得吗？”
不值得，当然不值得了！
楚母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她想跟楚墨尧说一声对不起，但是对上自家儿子平静无波的眼神后，她忽然意识到，这句对不起好像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早在之前一次又一次为了江湛野，而强迫楚墨尧的时候，就已经跟这个儿子离心了。
因为她越是这样想，就越容易想到江湛野对她的种种不好。
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事情，现在都慢慢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他得到了她们的身子，而她们则想跟他讨要一个身份。
江湛野依旧挂着自己标志性的笑容，只是他忘记了，自己已经许久未曾打理外表，胡子拉碴的情况下，眼睑下还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再配合着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猥琐。
然而任由他说破了嘴，楚母也无动于衷。
偏偏这么多年了，她竟然一次异常都没有察觉到！
于是，楚母看着江湛野的眼神，也慢慢地冷了下去。
能坐稳豪门贵妇这个位置，楚母当然不是什么傻白甜变身，相反，她十分精明。
她不是没有察觉到，只是选择性地忽视了。
她只是语气平静地问道：“湛野，你跟姨妈如实说，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这个问题，江湛野已经听的耳朵都生茧了。
但以前问他的，都是他的各路“女伴”。
就为了这个跟她有一丝血脉关系的外甥，她一再地忽视自己的亲生儿子，弄得跟儿子和丈夫都离了心。
偏偏，这个外甥又不是个好的，在他温柔儒雅的外表下，一直包藏祸心。
“姨妈，我当然一直把您当亲妈看待啊！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情，一再需要你帮我收拾烂摊子，你对我的好，我全都铭记于心呢。姨妈，您放心，等我好起来以后，我一定像对待亲妈那样对您，还给您买很多好东西。”
“你喜欢的限量款包包，就算我不睡觉，我也熬夜给你抢！”
江湛野的城府何其深，即便楚母一句话都没说，他也从楚母的种种反应中察觉到了她对自己情绪上的转变。
因为江湛野对楚母做过的错事太多，他一时之间也不好判断究竟是哪件事东窗事发了，只能如同往常一样，想要跟楚母道歉，至少也要先稳定住她的情绪。
只能说，她这四十多年的人生当中，唯一的败笔就是江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