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甚至感受到…绝望。
因为她不知道,这些蚀心刻骨的情绪,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感觉自己的脑中,正藏着一头暴戾的凶兽,疯狂奔蹿顶撞,想要破笼而出。
莫锴视线落在莫勋身前铺陈开来的相册上,册子一页一页地翻,莫锴感觉到自己的心,也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莫勋的指腹在一张洋溢着温馨与美好的照片上停住,语气飘然无力又意味深长,“五年了,我以为只是睡着了,做了个冗长的梦。没想到…这一觉,这么久…久到这册子里的有些人,都…不见了。”
莫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莫勋房间的,他感觉自己的大脑陷入到一种罢工的状态,已经完全停止了运转。
倏地,她眼瞳骤缩,那抹模糊轮廓好似慢慢清晰,然后与一张脸逐渐…重叠。
下一秒,乔安几乎是扑到放着手机的床头柜上,颤抖着拨通了那个置顶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乔安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可以这么漫长,握着手机的指节已经根根泛白,满腔气息统统集聚在喉咙口,她颤着声音一遍遍重复,“接电话,接电话…快接电话…”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电话终于通了。
不等对方说话,乔安将心中的积压的疑问一股脑儿倾倒出来,“我们是不是很早就认识?”
根本没等听筒那边的人回话,乔安又接上,声音已经是抑制不住的哭腔,断断续续着,“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五年前,我忘记的那段记忆里,有你吗?木槿园…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对吗?”
至于莫勋后面说了什么,莫锴已经记不大清了,犹记得那张合照,乔安挽着莫勋的臂弯,她笑得温婉,他笑得宠溺,比之前在那张报纸上看到的,还要亲密。
芝加哥。
眼泪正不受控地自眼眶大滴大滴坠落,随之而来的是心脏处的痛感,肆虐着四肢百骸,叫她连呼吸都无比艰难。
这种身体下意识般的反应,让乔安心中滋生出惶措、恐惧、无助、悲恸…
而最后,她身如飘摇的落叶直直坠入一片漆黑无边的寒凉冷水中…
有与父母的、莫锴莫冉的、朋友同学的…还有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的…
夜风阵阵,将一扇未关好的窗吹得呼呼作响。
床上的乔安猛地惊坐而起,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渗着一层密实的薄汗。
梦里,她又见到了那个无论如何自己都追不上的高大背影,她发不出声也叫不住他,只能任由他消失在视线中,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可是,梦中她的脸上,那一瞬间并非恐惧或害怕,而是一抹,类似解脱般的艳绝笑意。
......
乔安蜷坐在床上,像一个无助的小孩,胳膊将自己紧紧圈抱住。
乔安伸手抚过,是…泪水。
她做梦了…
那个高挑宽阔的背影,影影绰绰的脸形轮廓…
乔安几乎自虐般一下一下敲击着自己的颅顶,痛苦地喃喃,“你是谁,究竟是谁…”
这次,还不止这些…
乔安梦到自己身处漆黑一片的混沌夜色中,有刺破天际的电闪雷鸣,歇斯底里的吵嚷喧闹,扑面而来的恶臭气味,还有混乱四起的枪声…
乔安感觉后背都被汗水浸湿,随即还感受到脸上滑下两行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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