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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前传:魁星踢斗

第5章 惊变

吴真疾步上前,双手抱住连城的肩膀,颤声道:“连城,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连城看见吴真,心下一阵激动,登时又晕了过去。

吴真忙恰人中,过得片刻,连城悠悠醒转,刚一醒来,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抽抽噎噎的道:“你们走了以后,我和爹爹在上面做好了饭,等了半天,也不见你们出来,看看都过中午了,我和爹不放心,我抱着孩子和爹来到洞口,大声喊你们出来吃饭,喊了半天,忽然从那洞里窜出来一个又高又瘦的道士,上前就把咱们的孩子一把抢了过去,转身往外就跑,爹上前去夺,被那道士一刀砍在胸口,立时死了,咱们的孩子,孩子被那恶道士抢走了。”话未说完,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白煞双手如钩,一把掐住黑煞的咽喉,黑煞一声怪叫,张开大口,狠狠地咬住白煞的脑袋。大口左右摇晃。白煞也张嘴反咬。刹那间,黑白双煞就滚在一起。

两个僵尸翻翻滚滚,撕扯在一起。适才还一起联手夹击尸獒,现在却殊死搏斗。

尸獒虎视眈眈的站在一旁,似乎也在惊愕为何这两个僵尸自己斗了起来。

马蹄如风,转眼就没了踪影。

汤镇道:“这老五就是火爆的脾气,说走就走,也不商量一下,他自己遇到铁脚七,再让铁脚七给挂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崔正忽道:“老五不碍事。”

汤镇道:“怎么?”

崔正道:“我给铁脚七中了腐尸鳖。”

汤镇眼睛一亮:“腐尸鳖?可是那茅山十大灵物之一的腐尸鳖?”

崔正点点头。

汤镇道:“这我就放心了,听说那腐尸鳖身具奇毒,中毒之人会一点点从伤处腐烂,而尸毒又会从血脉中一点点上行,奔走越快,血行越速,毒发越急。到最后就连话都说不出来。这铁脚七若是中了这腐尸鳖的奇毒,那便不会再活过十天半月。”

燕铁山道:“四弟,你先安顿好四弟妹,我和大哥,三弟先去追赶铁脚七,夺回咱那侄儿。”

吴真眼圈微红,双手一揖到地,道:“如此,多谢几位哥哥。我这边料理完毕,马上就来。”

汤镇,燕铁山,崔正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王矮虎纵马疾驰,生怕那铁脚七逃得太快,没了踪影。晚饭都没顾得上吃,一路上马不停蹄,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那匹马已是口吐白沫。这才停了下来,在路边的一个饭店内打尖。刚把马栓好,王矮虎眼角余光一闪,只见一个又高又瘦的道士从店里走了出来,那道士好长的一张马脸。

王矮虎大喜,这个道士不是别人正是铁脚七。只见那道士身上背着一个包裹,包裹里露出一张婴儿稚嫩的脸颊,那婴儿食指插在嘴里,闭着双眼,正自吸吮。

王矮虎啊炳一声,掏出量山尺,拿在手中,双手背在背后,迎面走了上去。通的一下撞在铁脚七的身上。

铁脚七双眼一瞪,骂道:“死胖子,走路不长眼么?”

王矮虎脖子一横,道:“怎么?不行么?”

铁脚七定神细瞧,骂道:“他妈的,原来是你。”

王矮虎骂道:“格老子的,就是你老子我。怎么,不认识了?”量山尺猛地向铁脚七劈面砸去。

铁脚七的那把随身钢刀那日砍在连老汉身上,手中没了兵器,当下只得左闪右避。

原来,那日铁脚七抢走孩子之后,疾步下山。足不停步,走了几十里后,怀中婴儿哇哇哭叫,只得走到路边一个村庄之中,找了一个刚生下小孩的妇女,喂了几口奶,婴儿这才停止哭闹,沉沉睡去。

铁脚七把孩子缚在背上,便即继续赶路。他知道这婴儿是吴真所生,自己抱了这婴儿去,回到搬山派的驻地雁荡山梯云谷也好向老爷子有个交代。日后,把这婴儿做个要挟,不怕吴真不拿那本药典来换。心下正自得意,忽地左手手背一痛,抬起手来,只见左手手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细细的黑线,那黑线正沿着血管慢慢向上爬去。

铁脚七心下大骇,急忙放慢脚步。说来也怪,铁脚七放慢脚步,那条细细的黑线就上行的缓慢,他一加快脚步,那黑线就飞快的向上爬去。

铁脚七只觉胸口越来越闷。心知不好,肯定是在那地下古塔的墓室里中了招,只是不知是那两个大粽子还是川南五义下的毒。看来自己不能再跑了。再跑的话,血行加速,毒发无救。于是又急忙回到附近那个小村之中,向村人买了一匹马。小村马匹极少,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匹老马。

那老马脚步迟缓,奔行甚慢,铁脚七一夜未睡,马不停蹄,到了天亮,才下马到路边饭馆中打尖休息。

刚吃完早点,准备出发,无巧不巧,正碰上来寻他的王矮虎。狭路相逢,铁脚七暗道不好,自己受伤未愈,又中了奇毒,手上功夫折了八成,手上又没有趁手的兵器,在王矮虎两把量山尺暴雨般的攻势下只好步步后退。

王矮虎步步紧逼。铁脚七退到饭馆门前搭的吃饭的棚子前面。顺手抄起地上的长凳,当作兵器,猛然砸向王矮虎头顶。

饭馆里的食客们早已经避到一旁,生怕这两个恶客伤到自己。

王矮虎见铁脚七长凳扫来,势大力沉,带着一股劲风,不敢直撄其锋,一个虎跃,跳在一旁。

铁脚七见一击不中,长凳脱手飞出。身形随即向后一闪,几个跨步,来到王矮虎拴马的马桩之前,解开缰绳,纵马疾驰。

铁脚七身后所背婴儿被这一阵殊死搏斗惊醒,哇哇大哭。

王矮虎避开长凳,再去追时,那铁脚七已经驰出数十丈远。王矮虎奋力直追,但他人矮腿短,那及的上那匹川南五义偷来的宝马良驹。片刻功夫,铁脚七已经跑的无影无踪,远远的似乎还听得见那婴儿隐隐的哭声。

王矮虎累得呼呼直喘,追了一阵,停了下来,破口大骂。

铁脚七坐在马上,那匹马四踢腾飞,向前狂奔。适才一阵剧斗,铁脚七只觉心跳加速,抬起手来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只见左手的那条细细的黑线已经变粗,而且正在往上迅速蔓延。身后婴儿哇哇大哭。更是惹的他心烦意乱。

铁脚七回头厉声喝道:“不许哭。”

身后那个婴儿哭的更加厉害了。

铁脚七不再理会婴儿,心下盘算,自己这次中了奇毒,只有立即回到雁荡山梯云谷,恳请师父救命,才有一线希望。当下纵马加鞭,向南疾驰。

下午申牌时分,来到山东聊城,离黄河已经不远。来到一家客店,略作休息,央小二去找了一个母来,把那婴儿喂饱。

婴儿已经饿了一天,咂住母的**嘬个不停。吃饱以后,婴儿又沉沉睡去。

铁脚七再看自己左手的伤口,只见已经略微有些破烂,伤口中流出淡淡的黄水。急忙服了一些搬山派自制的解毒之药。至于管不管用,那只有听天由命了。

不敢耽搁,到外面雇了一辆马车,叫车夫连夜赶路。

车夫犹豫道:“这位大爷,这时候路上不太平,又有洋鬼子,又有义和团的,晚上行路,只怕有危险。”

铁脚七从怀中掏出一打银票,道:“这是一千两山西汇丰银号的通票,给我连夜赶路,七天之内赶到雁荡山梯云谷,这些就都是你的。”

那车夫俩眼发直,咽了口唾沫,道:“大爷,什么时候上路?”

铁脚七道:“现在。”

那车夫道:“好,这位大爷,我去收拾一下,再叫一位兄弟和我替换着赶车。马上就来。”

铁脚七忽道:“等一等。”

那车夫道:“大爷,还有什么事?”

铁脚七道:“我这还有一个刚出世的小孩,这一路之上,怎么能让他不饿着?你去想个办法来。”

那车夫笑道:“这个容易。”转身回去,片刻功夫,赶了一辆马车回来,车辕上还坐着一个黑黑瘦瘦的中年汉子。

那马车车厢很大,里面能容得下五六个人。车厢挂着厚厚的帘子。

那车夫一掀帘子,道:“大爷,你看。”

只见车厢中装着一个圆圆的木桶,一尺来高。

那车夫笑道:“大爷,这里面装的都是牛奶,一路上够这小爷喝上十天半月的。保证把这位小爷养的白白胖胖。”

铁脚七点点头,道:“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迈步上了马车。

那车夫得的一声,马车向南驰了下去。一路上,马不停蹄,人累了,换人,马累了,换马,不停不歇。过了黄河,又过长江。于第六天的早晨来到浙江金华。

浙江金华火腿,天下驰名。双龙洞亦是游人必经之地。

一路上,铁脚七的尸毒已经上侵胸腹,铁脚七只觉自己的四肢似乎越来越是麻木。胸口也是喘不过气来。那婴儿在那车夫的细心照料下,又兼牛奶营养极大,身体极为壮健,只是颇为贪睡,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眼看离雁荡山梯云谷还有四百余里,铁脚七心下一宽。知道只要黄昏之前赶回梯云谷,自己的一条命就算是捡回来了。正在这时,只听后面蹄声杂沓,有数骑人马远远的赶了过来。

那车夫脑袋探进车厢,道:“大爷,后面有几个人骑着马追了过来,也不知是不是来追咱们。看上去都挺怪异的。”

铁脚七心下一惊,心道:莫不是那川南五义追了上来。忙道:“那马上人共有五个,其中是不是有一个矮胖子?”

那车夫诧异,笑道:“大爷真是料事如神,没看见就能猜到。”车夫心道:这几个一定是这瘦竹篙的仇家。追了上来,别连累我才好。”

铁脚七道:“这几个都是我的仇家,我现在有伤在身,打不过他们。咱们别走大道了,赶紧往左边小道上拐过去。虽然绕远,也省的麻烦。”说了这几句话,已经是呼呼直喘。

铁脚七缓了口气,道:“到了雁荡山梯云谷,我再多给你们三百两。”

那车夫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照大爷的吩咐去做。”马鞭一扬,得的一声,马车拐入小道。

那后面五人正是川南五义。那日王矮虎追铁脚七未果,马上发流星火箭传讯,下午其余三人就陆陆续续赶来和王矮虎汇合。到了晚上,吴真也打马赶来。原来吴真将连城安置在隔壁阿四嫂家里,留下尸獒。五人一商议,决定向南追去。这铁脚七又高又瘦,体型怪异,路上打听,极为方便。一路上倒没失了行踪。一直追到聊城,有人说看见这铁脚七上了一辆马车,向南而去。五人衔尾追来。

路上马车成千上万,五人不耐其烦,一辆一辆的问过来。这一日,行到金华。只见前面一辆马车忽然拐入小道,吴真向汤镇道:“大哥,你看前面那辆车是不是有古怪。”

汤镇道:“上去问问再说。”

五人策马追了上去。

五匹马一围,把那马车圈在中间。王矮虎大声道:“笃那汉子,看没看见一个又高又瘦的大个子?”

那车夫还未说话,车帘一掀,一个黝黑的中年汉子探出头来,问道:“怎么还不走?耽误了老爷的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啪的一声,撂下车帘。

那车夫苦着脸道:“几位爷,小的没看见几位说的那个大个子,小的还要赶路,请几位爷行个方便。”

五人一拉马,让在一边。那车夫赶着马车,疾驰而去。

王矮虎道:“大哥,咱们还是上大路吧,那里毕竟人多,车多,兴许就能碰上。”

汤镇点点头,几人策马行上大路。一直驰出三里多地,崔正忽然拉住马缰,道:“不对。”

其余四人也相继勒住马缰,问道:“什么不对?”

崔正向吴真道:“口音。”

吴真眼中一亮,和汤镇对视一眼,同声道:“不错,口音。”

吴真哎呦一声,道:“不好。”策马向刚才那条小道疾驰而去。众人紧随其后。来到刚才那条小道,又向前驰出四五里地,那辆马车踪迹全无。

王矮虎道:“四哥,怎么了?”

吴真道:“刚才那辆马车里一定藏着铁脚七。”

王矮虎道:“不会吧。”

吴真道:“你听见刚才那个车夫和车上的那个乘客说的什么口音吗?”

王矮虎想了想道:“好像是山东口音。”

吴真道:“南人乘马,北人乘车。这里是浙江境内,那辆马车又是长途跋涉,而且车夫和乘客又是山东口音,这辆车一定是那铁脚七从山东聊城雇的。”

王矮虎急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追。”一马当先,顺着那条小道追了下去。

那辆马车车中坐的正是铁脚七。

适才马车驶入小道,那车夫道:“大爷,我看咱们驶上小路,刚才那几个仇家一定觉得古怪,会追咱们。不如让李四哥也躲入车厢,那几个仇家来问时,让李四哥探出头来,迷惑迷惑他们。大爷看这招如何?”

铁脚七道:“甚好,就照你说的去做。”那叫张三的车夫让李四钻入车厢。

果不其然,不到片刻,那川南五义就追了上来。上前拦住喝问。

李四按照适才计划的随口敷衍了几句。那川南五义果然就放他们走了。

那张三驾车疾驰。堪堪行到一处树林跟前,马车一拐,驶了进去。驶到密林深处,停了下来。

铁脚七一惊道:“干嘛停下来?”

张三道:“大爷,据小的推测,那几个仇家一会一定会再回来追咱们。”

铁脚七问道:“何以见得?”

张三笑道:“我们兄弟都是山东口音,明眼人一听就能听得出来。那南人乘马,北人乘车,这里又是浙江境内,外地人来此是少之又少。您那几个仇家一会醒悟过来,一定会顺着这条小路向南追赶咱们,再过得半个时辰,咱们出去转上大路。他们一定想不到咱们会顺着大路前行。咱们就反其道而行之。你看如何?”

铁脚七心道:想不到这个普普通通的车夫竟然有如此智计。若不是身上伤势严重,铁脚七一定忍不住拍手叫好。当下只能虚弱的应了一声。

过得半个时辰,张三驾着马车,慢慢的驶出密林。顺着小道往回走了数里,又转到大路之上。果然没再遇上那川南五义。当下策马扬鞭,顺着大路,向着雁荡山梯云谷疾驰而去。

那雁荡山位于浙江省乐清县和平阳县境内,号称东南第一山。以峰石洞瀑奇秀而闻名。雁荡山奇峰怪石争妍斗胜,灵峰夜景尤多妙趣。这梯云谷坐落在雁荡山西石梁洞之南,方园数亩。搬山派就聚居在此。

张三和李四两人一路轮换,策马疾驰,于下午申牌时分来到梯云谷。

谷口处有搬山派的数十个门人把守。见那马车驶到近前,喝道:“什么人?停下马车。”

张三上前,一抱拳,笑嘻嘻的道:“几位爷,这里有位老兄托我兄弟二人送他到此。”

那为首一人高高大大,二十四五的样子,走上前,一掀车帘,看见车中的情景,忍不住一声惊呼。

吴真低低道:“大家快走。”

五人贴着墙边,一步步往甬道外面挪去。走到甬道门口,再也望不见黑白双煞的时候,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吴真循着哭声找去。走到门外,一幅凄惨可怖的画面映入眼帘,登时胸口热血上涌。只见门口一片鲜血狼藉,连老汉仰天躺在地上,一把钢刀斜斜地砍在胸腹中,钢刀正砍在要害之处,眼见连老汉已经毙命。连城披头散发,扑在连老汉身上,正自放声大哭。阿四嫂在一旁低声劝慰。

几个乡邻远远的站在一边,被这血腥的场面所摄,谁也不敢走上前来。

众人都是一惊,不知上面又出了什么变故?吴真侧耳一听,似乎是女人的哭声。心里一动,不会是连城出了什么意外?急忙手脚并用,爬了出去。其余四人和那尸獒也紧随其后,相继爬出洞口。

第5章 惊变

吴真轻轻一声呼哨,一道黑影闪电般扑了过来。

一双碧油油的眼睛望着众人,正是尸獒。

吴真道:“那还跑得了,咱们改日再来,等那两个僵尸打的差不多了,咱们再来取那玉棺。”

其时已是下午黄昏时分。斜阳如画。彩霞满天。

燕铁山和王矮虎合力搬起一块大石头,压住洞口。

王矮虎重重的啐了一口:“死僵尸,打不死也压死你。”

吴真笑道:“五弟,这个你到不用担心。三哥的移魂**若是用起来,互斗的双方那是不死不休。绝不会化敌为友的。”转身向吴真道:“大哥,咱们现在就出去吧,我估摸我岳父也等的着急了。大家看意下如何?”

王矮虎道:“那地洞里的那两口棺材呢?那天罡木的棺材和那玉棺不要太可惜了。”

吴真咬牙切齿,道:“又是铁脚七。”

川南五义其余四人在一旁听得也是血脉奮张。王矮虎大声道:“几位哥哥,小弟先去追那铁脚七,格老子的,别让他跑没了影。”昨天来的时候骑的那几匹马还栓在墙边树上。王矮虎飞身过去,解开缰绳,纵马就向山下驰去。

汤镇点点头,道:“老四说的是。咱们先出去再说。”

五人走出甬道,顺着镇尸塔的楼梯一层层的走了上去。刚走到第七层的塔上,就听见从那塔顶上的洞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王矮虎皱皱眉,道:“四哥,你说那两个大粽子要是想明白了,俩人又不打了,化敌为友了,那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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