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难忘的第一堂课
初二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家里的鱼塘被人下了药,导致鱼塘近十亩地的鱼全部都死翘翘。那些鱼已经养了两年了,家里就指望着鱼塘里的收入。
突然出现这样的祸事,本来就入不敷出的生活,更是穷困潦倒,还欠了一屁股债。我想要继续读书,简直是比登天还难;但是我那时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也没有打算放弃,还是坚持不懈努力争取。
最后母亲被我磨得没有办法了,只能哄骗我说:“你先休学,刚好村里民办学校缺老师,你可以去考民办老师”。这时我才十五岁,连生理期都还没有。我的思想还停留在做学生的角色,现在就要去当老师,我可是做梦都没有想过。我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就是不愿意。
母亲见我不肯,苦口婆心地说:“儿呀,你先去教书,等过个一年半载,家里条件好转了,就又可以去上学了”。
当时我心里就剩下,还可以再去读书这点念想了。一听到只是暂时的休学,我才开始松动,心里思量着以现在家里的形势;能去读书的机会实属渺茫,好像也不太现实;还不如折中吧,听母亲的话先去做老师;等家里的情况有所好转,然后再去继续学业。这样一想,我也就答应了母亲了。
有了第一次,后面就轻松一些了,慢慢的越来越顺畅,到后来就更是轻车熟路了;就连邻校的老师们来旁听时,我也能镇定自若丝毫不慌不乱。
这个过程当然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从上第一堂课后,我就特别积极地去向有经验的老师,请教怎样课前预习,备课,做笔记,标出课本中重点需要讲解的地方,还要每天批改两个班,近八十个学生的作业…等等诸如此类的事情,那段时间真是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手忙脚乱的直到慢慢理顺了以后,才逐渐轻松下来。
只听见自己的声音,略带着哭腔还抖个不停,哆哆嗦嗦了老半天,更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讲了些什么;只感觉身体和声音已经分离,仿佛灵魂都出窍了,当时羞愧得真想落荒而逃,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悲哀,因为不用和王芳小姨睡在一起,让我的眼睛避免了,朝近视的路上一去不回头;同时,我短暂的读书生涯也彻底结束了。
当然教书也不是说轻易就可以的,我还得去参加考试;通过考试以后才可以上岗,成为代课老师去学校教书。
读书那会儿,我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什么班长、学习委员、课代表都轮流当了个遍,再加上考试的知识并不难,当时的教师资源也非常匮乏,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顺利的当上了我们村小学,一年级的数学老师。
先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紧张得全身发抖,思绪连北也找不着,脑袋一片空白,半天都回不过神,简直是欲哭无泪,不知道眼下该如何是好!
校长眼看情形不妙,连忙走上讲台,先帮我和学生老师们自我介绍一下;然后又给学生们训诫勉励了一番。
我在一旁慢慢平复下来,努力说服自己:“不能退缩,我不能,加油!我能行的!把他们当成是青菜白萝卜就好了”。深深地吸了口气,才鼓起勇气开始上课。
这次虽然也还是不尽人意,但也总算磕磕碰碰、结结巴巴地,完成了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地,教师生涯的第一堂课。
第一天开学去到学校,望着崭新的二层教学楼;除了兴奋之外,也忐忑不安,完全没有头绪该从哪开始上课;最坑的是学校校长,临时通知要和别班的老师,旁听我的第一堂课。
得知这个消息,我只能用两个字形容当时的心情,就是“天哪”。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形,真是……一言难尽啊!
这下心里更是惴惴不安了。可是,再怎么心虚害怕,这个过程总得要走啊!我努力地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走上讲台的那刻,却还是腿软得像面条似地,面红耳赤,手心直冒冷汗;把嘴张开又合上好几次,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那场面尴尬得恨不得当时把自己捶死算了。
好不容易嘣出了几句话,却连自己都快不认识,那些声音是从谁嘴发出来的;就像唱歌五音不全的人,一开口能把自己都吓倒。哎呀,那个痛苦煎熬啊,真让我崩溃至极。
唉,我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又从来没有经过训练,如何做一名合格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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