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拨云见日08
“你就没看出来她和小时候长得一不一样?”龚星河抱着双臂问道。
“女大十八变,我怎么看得出来。更何况,她都说自己是林燕栖了,我怎么会往别的地方想呢?还有,林燕栖也不是什么好身份,没事装她做什么?”
龚星河抬手挥了挥,示意他不要说话,“小伍,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真正的林燕栖还活着?还在营地里?”
龚星河深吸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道:“然后,你就借着他休假的这段时间跑去整容?”
林一祚嘴角一挑,“当然不是一次就完成的,只不过,我和申甫诚长得本就像,再加上申甫诚一直很孤僻,和他交往甚密的只有我!那时候,我冒充申甫诚,假装出了车祸,在头上打了绷带,借此机会又请了假,这才躲过众人耳目。等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极像他了。就算有同事觉得奇怪,也只会认为,那是车祸的后遗症。毕竟,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林一祚死在了海里。哈哈!根本不会有人怀疑我!”
“那申甫诚的家人呢?他们也没识破你的伪装?”伍端端忍不住问道。
伍端端耸了耸肩,“没错,我确实是瞎猜。但瞎猜也是为了让现实情况看起来更加合理。林燕栖就不应该死在林一祚的手里,她应该活着!活到最后!”
杨远眯着眼看向她,似乎在看一种无法理解的生物,良久,他才回过神来,缓缓说道:“要是这世间所有应该都成了真,还真能算个完美世界了。可惜,这世界很少如人所愿。”
“我也没天真到希望可以人人如愿以偿。但至少,我们要让这几位枉死的人瞑目。杨远,你想隐瞒也没有用。我知道死在林一祚手里的那个女人是谁!”
杨远闻言一惊,很快恢复了正常,却躲开了伍端端的目光,只是微微摇着头,“听人劝吃饱饭,小伍,我现在劝你,不要再多管闲事了。这趟浑水本来就和你无关!你仔细想想,等出去了,大把的好时光等着你呢!”
“这就要多谢申甫诚了。他准备出国前,先和老家的妻子离了婚。申甫诚对她本来也没什么感情,去边遥的那几年更是把她晾在了老家,不管不顾。他的父母站在他妻子这边,认为申甫诚做人没良心,太冷漠,所以,和他断了来往。我还多亏了申甫诚这么无情呢!要不然我可保不准这么久不被发现!”
“你还挺得意的?”
“对!没错!你心里也清楚,我没必要把事情弄得更复杂,无论你自卫杀害的是谁,都不会改变你犯罪的事实。所以,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呢?那自然是因为林燕栖的死太蹊跷了啊!你想想,林燕栖是来复仇的!她是来报复你的!怎么会什么都不准备就气冲冲跑来找你呢?她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不要轻视她。”
林一祚的脸色阴沉下来,“那我就不知道了。”
“不可能!她说她是林燕栖的,她还问到了当年的事,不是林燕栖还能是谁?”
龚星河面色凝重,双眼紧紧盯着林一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林一祚的脸越看越奇怪,越看越虚伪,这张脸怎么看都不是一张天然的面孔,后天合成的痕迹简直显而易见。他的五官似乎只管表达自己的情绪,根本没办法共同成就一副完整的表情。就像此时,他的嘴角挂着轻蔑的笑,紧锁的眉头厌恶申甫诚这变态的爱恋,但同时,他的眼神里竟藏着一丝隐匿着的羡慕。
“哼!这可不是三年两年的事!要不是如今被你们发现,功亏一篑,我就能安度晚年了。”
“能不能安度晚年可不是你说的算!”龚星河气呼呼地说道。
“当然死了,她可是我亲手、不、失手杀害的!你们不是也检查过尸体吗?怎么?她还能原地复活?”
“她当然知道当年的事!她也是林燕栖的同伙,不,她以为自己是林燕栖的同伙,其实,她只是一枚可怜的棋子罢了。”
龚星河眉头紧锁,盯着伍端端的侧脸,似乎在琢磨她这番推测的可信度有多少。
林一祚的眼神在空中漂移了一番,突然坚定起来,“不!你又在玩什么花样?你为什么要给她编造另一个身份呢?我是自卫才杀了她的!她是谁都改变不了要杀我的事实啊!你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呢?她就是林燕栖!当年那个被申甫诚害得家破人亡的孩子!”
林一祚一拍大腿,连连叹气,“你怎么就不信我呢?我实话和你说吧,这么多事情,哎,这么多事情,就那天在房间里发生的事,我没有说谎,我一个字都没有说谎!”
“哈哈!”伍端端突然笑了起来,“你该不会真的相信林燕栖已经死了吧?”
伍端端转身走到了杨远面前,问道:“怎么样?杨老先生,听了我刚刚的推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哼!荒谬!”杨远努力压制着怒火,“你怕是脑子糊涂了,那林燕栖计划这么多是为了什么?为了找那畜生报仇啊!她怎么会把手刃仇人的机会让给别人呢?真是好笑!你别以为蒙对了一次,还能蒙对第二次!林一祚假装申甫诚,被你猜中了!你现在就上瘾了是吗?到处去蒙!还想看看能不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吗?”
“伍端端,你是说死的那个不是林燕栖?”龚星河第一个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问道,“可我们找到了她的证件!”
“证件可以作假!”伍端端驳斥道,“我们面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这位林一祚先生,作假的可不止是证件,他的整个人生都是假的!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林燕栖的死这么不合理,也许,在身份上作假的不止林一祚一个。”
“林一祚,既然你也承认了你的身份,我想,你也就没什么需要瞒着的了。”伍端端上前说道,“我问你,那天你和林燕栖在房间里对峙,你们到底聊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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