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隔空取头的百目者
“谁要你的破鱼,算我好心当成驴肝肺吧。”
张斗忍不住暗骂几声,面前王柄全也不恼怒,只是一个劲的怪笑,让人毛骨悚然。
他突然想起听闻过的惨事,好似便是关于王炳全。
每日的早晚都会有大量渔民顺着河流到达河兴街的码头,停留在鱼市里摆摊贩卖。
城西的居民只要想买水产都会来此,甚至其他城区也会专门乘坐马车慕名前来。
码头的鱼市确实是有特别之处。
据说被衙门打捞上来的尸体,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双眼更是只留下了两个空洞。
传闻是由水鬼所害。
张斗不由得露出怜悯,恐怕王炳全已经失心疯了,怪不得会停留在鱼市上不走。
他叹了口气说道:“王炳全,我把这鱼儿买下,你早些回家吧。”
王炳全抬起脑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张斗,嘴角还露出了极为夸张的笑容。
“三文钱。”
张斗脸色难看的从怀里掏出钱袋,送瘟神般取出几文钱,数也不数就递给了对方。
王炳全熟练的用草绳穿过鱼嘴,然后把整条鲢鱼递了过去。
“记得煎着吃,鲢鱼肉质嫩滑,鱼眼更是一绝。”
就在张斗即将接过的时候,突然有人将鲢鱼截胡,动作恰到好处的抢过草绳。
他连忙转头,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衙役。
“你……”
任青并没有将鲢鱼交还的打算,反而劝慰道:“你赶忙上船吧,就当花个三文钱买条命了。”
张斗因为对衙役的忌惮,只得吃了这个闷亏,同时心里生出浓浓的疑惑。
一条发臭的死鱼,哪用得着两人争夺,还有三文钱买条命是什么意思?
清晨摊位贩卖的鱼儿最为新鲜,通常还是活蹦乱跳的,深受大户人家以及酒楼的喜爱。
傍晚摊位贩卖的鱼儿,已经养在木盆里一天,多数都已经翻了肚白,价格不及原本的十之一二。
“王炳全,这鱼卖不出去就回去自己煮汤……”
“嘿嘿嘿,要不卖你?”
“嘿嘿嘿嘿。”
河兴街靠近横跨三湘城的大渡河,所以便以此得名。
平民百姓会在死鱼中精挑细选,拿去尝鲜也是不错。
等天色昏暗,过了吃食的点后,摊位便逐渐减少了。
这时他注意到不远处还有个鱼摊支着,并且丝毫没有收摊的准备。
王炳全发出莫名的怪笑,他的脑袋比常人大了一圈,并且满脸的青筋。
张斗连退了几步,不过很快就得以平复下来。
他看向摊位,木盆中还有条翻白的鲢鱼,而且缺了两边的鱼眼,品相太差没有卖出去。
在夕阳的映衬下,鱼市变得门可罗雀。
张斗赶忙收拾摊位,为了给自家蒙学的孩儿买笔墨,差点就来不及离开了。
王炳全所在的村落共有五名渔夫,一同捕鱼轮流卖鱼,相互间有个照应。
没想到在几日前,他们在大渡河下网的时候,除了王炳全以外的渔夫全丧命了。
张斗看了眼半山腰的落日,快步走了过去。
他与摊主有过几面之缘,忍不住提醒道:“王炳全,可以走了,等下就不好走水道了。”
渔民陆续赶着小舟离开了三湘城,他们都住在城郊的村庄,水里的夜路确实不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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