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二十年

“我赢了？我赢了什么？”牛威看着王厂长眼光问道。

“你不是成功的，在吴总面前，把我这个厂长位置给坐稳了吗？”王厂长似是有点不甘心，但又似乎也有点不在乎。

说实话，单就牛威和王厂长私人交际来说，王厂长，其实也不能算作是坏人。牛威是他招进来的，牛威又帮他做了不少事，摆平了不少隐患。

至于厂长办公室里，剩下的烂摊子，让吴总和王厂长自己去解决吧，毕竟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秘密，是不会讲出来给牛威他们听的。

马玉山和朱立兵，已经安排员工开工了，其他几个组也一起开工了，牛威路过车间时，大家上上下下，兴致都很高昂，都亲热的叫他“牛厂长”。

牛威也乐得其成，他旁边的吴洋也格外的光彩，颇有古时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

“就这么简单？”王厂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么简单。”牛威越表现的若无其事，王厂长越心里发毛，他越来越有点害怕，因为他看不懂牛威内心的真实想法。

“说吧，牛厂长，哦不，牛威，”王厂长还是直接，叫上了牛威的全名全姓，“你想做什么，或是你想得到啥，你说，我能做到，我绝对帮你。”

“哈哈，”牛威头往沙发上一仰，“王厂长果然是聪明人，痛快，我牛威就喜欢，和你这种痛快的明白人，打交道了。”

“这样大家都省事，”王厂长也不是弱茬子，“是不是，你想来收伙食费，或是分伙食费？”

“我牛威再穷，也有骨气，”牛威拍着自己的胸膛说道，“我也不会要，这种没良心的钱，这种来历不光彩的钱。”

“那你想要什么钱？厂长的职位不要，你钱也不要，你想做什么？你想改造全地球吗？”王厂长说话的语气，有点激动了，他快澎湃了。

“我想要回我来这两个月的工资。”牛威一字一句的说道，“包括吴洋，马玉山，朱立兵，江超，等这几个，我身边的人，在鹏发厂的每一天工资。”

“原来是这个，”王厂长他长吁了一口气，“我试着帮你搞定。”

“不是试着，是一定帮我搞定。”牛威没给他余地。

“那我不帮你搞，你又能把我怎么样？”王厂长也没服气过谁。

“你那胖老婆，和你那两个可爱的女儿，现在应该在那出租屋里，睡觉了，等你回去了吧。”牛威笑着看着王厂长说道。

王厂长脸上一下子变形，很快就像一只愤怒的老鸟了。

“还有，你拿了厂里这么多人的身份证，你若交不出来，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像今晚在这里，刚刚说的，把你从这窗户扔下去，让你自由的飞翔一下？”牛威根本不怯他的火。

“在我牛威面前，还是老实一点吧，王厂长。”牛威站起了身，话已说明，他王厂长除非今晚回去，连夜逃离平湖，否则，不止他的七寸，他的八寸，九寸，十寸，都在牛威的手握之中。

话语权永远掌握在手掌之中。

“牛威，我服气你了，我听你的安排。”王厂长终于在牛威面前服软。

“这批大货出货装车前，给我把全厂人的工资，一分一毫不少的，给我弄出来。”牛威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拉开门用力一甩的走了。

牛威带着吴洋，来到了仓库，张东和江超正在卖力的，打着包装。

江超十分高兴的，“牛哥”长，“吴爷”短的叫着，叫得很亲热。

牛威便坐在沙发的这一边，两人对望一眼，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牛威，你赢了，你在这好好跟着吴总干吧。”王厂长终于说话了，他准备放弃挣扎了。

“他叫我好好干，不要跟你们搞在一起，把这批货出来，就把我半年的工资结给我，”张东不敢看牛威的眼睛，末了，又添了一句，“把我的身份证也给我，我马上就走。”

“吴总，那你和王厂长好好聊聊，张经理，吴洋，我们出去盘点一下仓库的材料，看准备齐了没有，不要影响吴总刚签下的这个大单生产。”牛威说完，把张小美和吴洋带了出来。

张东则只是站在一边，看了看牛威，面部礼节性的笑了笑，就没吭声。

牛威趁着吴洋和江超，在一边聊天时，把张东叫到了一边，顺便问了下他，下步有什么打算。

牛威苦笑了一下，“我牛威又不是万能的，别这么相信我，不过呢，我可以努力试一下，看能不能搞到身份证。”

“那你就听他的，把这批货好好弄完吧，看他能不能实现，对你的承诺。”牛威说完，就离开了张东身边。

没一会，就见王厂长垂头丧气的，从厂长办公室走了出来，车间四周转了一圈，见大伙都不似以前，那么待见他，也不跟他打招呼，只好又讪讪的，准备灰溜溜的退了回去。

牛威估计，王厂长是准备从书柜后面的侧门，又准备开溜下去了，便赶紧奔了过去，王厂长正欲锁门，见是牛威来了，便又停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坐在旧沙发靠窗户的另一个边。

牛威接着问张东道，“你觉得王厂长，会把身份证给你吗？”

张东用诧异般的眼神，看着牛威，“那牛威，哦不，牛厂长，你能帮我弄到身份证吗？”最后不知是试探性的，还是恭维性的来了一句，“你反正神通广大，没有你搞不定的事。”

所以，在王厂长心目中，牛威就是一把双刃剑，使的顺手，就是一把杀敌无数的快剑；使的不顺手，就是放自己血，断自己手脚的利刃。

“我帮你，把吴总这一批大订单的货赶出来吧，赶出来后，我把厂长位置还给你。”牛威无心于这种不正规小厂的，所谓“厂长”的位置。

张东这时笑了，“牛厂长应该能搞定。”

“希望吧，”牛威觉得张东，对自己还是不够宽宏，有点小心眼而不太高兴，牛威侧头看着张东说道，“王厂长怎么个答应你的，你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张东嗫嚅着，好久不说话，最后回了牛威一句，“等王厂长把我身份证，给我时，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