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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祸为夫

第234章 有意想绿她

萧然抿去齿间忽生的冷,再次笑着说:“在下不知老大人何来此问,您该记得的,那年太子殿下夜生恶疾,连俞太医也束手无策。”

“幸得一位游历到大楚的老神仙相救,才熬过去,可能也是因此,殿下病愈后,性情便有些改变,开始寻仙访道。”

“众人皆知。”他笑容愈发深,直视着谢端,“您也该记得的”

太子殿下身披鹤氅,手握朱笔,可却没宠幸已然堆成小山的奏折,反倒对着一张符篆不停描摹。

谢端在一旁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长叹。

“殿下,您如今代为监国,怎、怎可这般…政事要紧,轻忽不得!”

越是无所知,越是生忧怖。

更唯恐因他探寻,不慎为太子、为东宫,甚至是为谢家带来灾祸,毕竟至少现在太子还被楚皇偏宠,可要是揭出什么

他的背更加佝偻,“罢了、罢了,只望先生看顾好他,平安便好。”

萧然拢袖静静注视着他离去,不禁自问,什么时候变了?

是那夜晚来风急,天公又施冬雨,他惶如丧家犬,生死两难之际;还是他濒死前刻伸出手,竟被那少年太子握住时。

染红了明黄华服,苍白了稚嫩面孔

他呆站了很久,才回神冷问:“不知贵人可听够了?”

赵宸散去思索,毫不窘迫,还笑着应声:“本王可不是有意听墙角,只是走累了想歇歇脚,没想到却赶了个巧儿。”

边说,边自侧门树丛旁的地上站起身,还一瘸一拐地跨进门。

“巧?”萧然冷视她身后的宫人,“这东宫内苑,也是能谈巧的?”

“詹事大人…”宫人惊慌跪地,急急想要解释。

“倒是本王的不是。”赵宸挡下,“本王不过是怕太子殿下不好见,这才跑去向老祖宗讨了块牌子。”

这牌子,再加她这脾性,莫说东宫,便是乾清宫,怕也没人敢拦。

萧然这才看她,想到案头堆成小山的折子,小半都是这祸害递的…

甚至连太子的置之不理,也有他提议作壁上观的因素,可却没想,这人非但半分不自知,竟还厚颜直闯上门。

他挥退宫人,道:“武亲王若是为您的折子而来,那还是请回吧!”

现下各方云涌,东宫更因监国之权受瞩目,不说江南案是个泥潭,他根本不会允许太子轻易踏进去。

便是眼前这个不安分的祸害,他都会竭力避免太子沾惹半分

“哎呀…先生这话儿见外了不是?”赵宸兴味地把玩着太后信令,“甭管怎么说,咱们,可都是一座矿里的呀!”

“要是本王不幸被埋了,都在一窝儿,旁的人又怎躲得干净。”

“…”萧然反思,他是怎么把那么大一座金矿给忘了的。

赵宸走进缥缈殿时,身后跟着面色阴晴不定的萧然。

刚进门便对上太子平静的目光。

赵宸竟被看的莫名心惊,可只一瞬又消弭如错觉,但她却不敢信,于是心中也愈发警惕、谨慎起来。

“还伤着,不必见礼。”太子淡淡止住她的动作。

“谢殿下不怪世安不请自来。”赵宸笑得乖巧,不等示意便落了座,眼角余光却是不掩饰地直瞥向桌案。

不想太子忽然出声,竟是出乎赵宸、甚至是萧然意料的直接表态。

“折子孤都看过。”他说,“但孤不允。”

赵宸笑容渐收,认真地打量起,这位往日过于沉默的太子,许久,垂眸,“太子殿下放弃臣也在情理”

话未说完,却被打断。

“重审江南案。”太子兀自提笔画符,殷红朱墨漫开,竟恍如血流,“不能如你所奏只交予大理寺负责。”

“孤已拟好太子令,将此案移交缉事厂,彻查后,三司与民公审。”

“…!!”赵宸这下真的懵了,连萧然也跟着傻眼了。

缉事厂?交给那群黑贼,他们还不得掘地三尺,挖坟找祖宗的查?

更何况缉事厂那位现任提督,现在还正整天小意的“取悦”她。

这可太要命了,可太让她喜欢了

赵宸属实没想到,这位太子殿下正常起来,竟是能如此得她心意,便也有心想投桃报李一下。

琢磨片刻,忽然想起孟雍曾提过,这位太子似乎…有意想绿她!

“外祖父瞧哪个紧要,自行处理就是。”太子手上不停,头也没抬,“都不必来问孤,也不必同孤商量。”

“老臣是臣!”谢端声音顿时一高,察觉逾矩,又强自平复。

“那孩子生来便被尊为储君,自幼聪颖好学、仁善知礼,所有人,包括老夫,对他都是极满意与期望的。”

“究竟什么时候一切变了。”他转向萧然,“先生或可解给老夫?”

自刚刚便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到这时才开口,“谢老大人言过了,国之重,本便不可寄于一人之身,而且…”

东宫,缥缈殿,檀香幽幽。

太子木然地应了一声,“那谢老大人瞧哪个紧要,自行处理就是。”

“!”这是称呼的问题吗!

“…”谢端吸吸气,也觉得再留下,很可能会压不住他这爆脾气,于是,颤颤地行礼告退,拂袖离去。

“太子殿下或许比您、比其余人所想的还要清醒。”

东宫詹事,也是太子谋士的然先生…萧然缓缓走过来,笑容轻浅。

谢端并没看他,也没接他的话,有些像自言自语

笔尖顿住,朱墨霎时晕开在黄表纸上,竟无端有些刺眼。

太子面无表情地搁下笔,看了一会儿才道:“孤乏了,您回吧”

“确实该记得。”谢端眼角的皱纹似又深了几分,“十几年的时间,老夫一直提醒自己,要谨记,但终是不甘的。”

他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太子与这位然先生之间藏了什么。

直到快走出东宫内苑,他才倏地停住脚步,有些颓丧地佝偻了背。

“堂堂储君啊…”他叹,“似这般怎可托之于国?”

谢端有些心累,“老臣是御史,怎可染指政务,再者,您贵为储君,旁人虽不能轻易置喙,但您总也要有所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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