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长夜微光

似是总算对这再普通不过的茶杯失去了兴趣，宇智波真央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它，终于将视线放在了来人身上。

“这里环境不错，清净且不容易被外人打扰。”葱白的指尖一下一下敲着杯沿，金石碰撞之声在落针可闻的室内显得尤为清晰。她声音不疾不徐，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当然，如果用来待客的是茶叶...那就更好了。”

被孩子们拥护着的女性有着一头亚麻色的长发，苍绿色的眸子温柔如水，时时刻刻关注着孩子们的一举一动。

“妈妈，外面有人找你哦！”

这时，一个小男孩跑进室内伸出手朝她比划了几下：“是个超漂亮的大姐姐，身后还跟着两个戴面具的人。”

真央唔了一声，毫无诚意的道了声歉，转而又自顾自继续道：“如果是在木叶，村民们喝茶已经成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不管是内包还是外购，我们都是不缺这种享乐物品的。所以见到你这里没有茶水我是真心有点意外，无任何冒犯的意思。”

野乃宇眉头微蹙。

“如今三战已过，四代火影上位，新旧更替，木叶的制度也随之焕然一新。当下，我们急需新鲜血液的注入来弥补战后造成的人口损失。”

嗒——随着最后一下敲击声落定，宇智波真央背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尽管是坐着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不知——你意下如何？”

野乃宇将刚才的话在脑内过了一遍，有些摸不透这人的意思，试探问道：“您的意思是要收购这家孤儿院吗？恕我难能从命。”

“不不，我的意思是，邀请你们从这偏僻的地方搬出去。你仍旧是院长，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罢了......你难道不想给他们换一个好点的环境吗？”

野乃宇沉默了。

她何尝不想给孤儿院的孩子们换一个成长环境，可这纷乱的时代，哪里都不是绝对安全，还轻易会受到制衡。因此她才把选址定在这偏远的郊区，偏安一隅，勉强靠着木叶给的资金维持着孤儿院的开销。

而现在，一个崭新的机会送到了自己眼前。

“我认得您，「木叶的杀神」宇智波真央，第四代火影的亲信。”

她脸上的表情倏地消失不见，原先柔和的眼眸里满是森冷的寒意。

“您来这里的目的...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话毕，空气瞬间凝固。

就在两位暗部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时，室内响起一阵突兀的鼓掌声。

真央一下一下拍着手掌，由衷赞叹道：“不愧是根部的精英忍者「云游巫女」，人不在战场，了解的情报可一点都不少。”

药师野乃宇脑内一阵警铃大作，果然这个人知道了她的身份，估计早有预谋。

“放轻松，又不是来打架的，我们来是要跟你谈判，很有诚意的那种。”像是察觉到她的警惕，真央站起身漫步走到她旁边，两人一时间挨得极近。

真央点着她的肩膀：“既然都互相点明了身份，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来这...是为了你——药师野乃宇。”

“我已经退出了根部。”

“可以再回去嘛，毕竟你这种人才不可多得...唉，先别激动，都说了是谈判，你倒是先听我把话说完。”

野乃宇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您请说。”

“虽说让你重回根部，可我是代表火影的意思而来的，这个意思你懂吧？”

到底不是真的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她很快回过味来，眼底满是震惊：“你们是要——”

真央抬起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能理解就好。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目的，主要是为了规整谍报部，希望你能重新出山帮助我们。”

“为此，火影自然会投桃报李，在木叶给你们提供一片舒适的环境，孩子们也得以去忍校学习，你依旧是那里的院长，甚至能收养其他的孤儿。作为交换，你只需要继续为木叶效力...很划算的买卖不是么？”

“听起来确实不错。”野乃宇笑了，态度也和缓了下来，显然她已被这丰富的条件所打动。

然，这还不够——

“我能最后问您一个问题吗？”

真央挑眉，颔首示意她继续。

“您...忠诚于谁？”

亚麻发色的女人神情自若，镜片下面的眼眸亮得惊人，像是一块璀璨耀眼的绿翡翠，目光灼灼的望向她。

“身为一名宇智波的您，忠诚于谁？”

这句话犹如一颗石子，骤然打破了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真央但笑不语，与之相对而立，只是那墨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问题，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她说，“我想想...感觉回答什么都不太好的样子啊，你们说呢。”

她详作苦恼般侧头看向从头至尾都一直保持沉默的两位暗部，后者根本没有搭理她。

准确来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卡卡西：聊就聊，不要把火势引到我们身上啊喂！

他默然，与另一暗部悄悄对视一眼，二人很默契的选择性装聋。

“好吧。”真央收回视线，顺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态度随意且有恃无恐。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我，宇智波真央——”

她傲然一笑。

“只忠于自己。”

吱呀——沉重的木门被缓缓打开，从屋内走出三道身影。

旗木卡卡西跟在最后，替他们关好了门。

“和聪明人讲话真累啊，果然我不擅长去跟人谈判。”

只听前面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气声，话里的内容听得他一言难尽。

真央心情烦闷的拉了拉兜帽：“下次这种事情还是让鹿久去吧，他们一族最擅长这个了。”

卡卡西：“.........”

搞得刚才话里话外威胁对方的人不是你似的。

不得不说先前那一番谈话真的是让他大开眼界，两人言语间的暗潮涌动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除了和同僚站在原地装死什么也做不了。

真可怕啊......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怼。

雨声渐渐减小，似乎天空都没有来之前那么阴沉了。天幕中隐约可见一道亮光破开厚厚的云层，一点点驱散周围的黑暗，就连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

真央伸出手试探性地接住落下的雨滴，昂首直视那明媚夺目的日光，眼眶不由得产生些许湿意。

“雨，停了。”

药师野乃宇的动作一滞，眼底划过一抹讶异。

“是谁啊，是来帮助我们的人吗？”

对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专注的摩挲着手里的茶杯将一切视若无睹，身后的两名暗部也站定在原地没有动作。

野乃宇笑着耐心等在一旁，听候对方的下文。

她平静的打量着面前坐在主位上的人，对方身上虽没有佩戴任何表示身份的东西，但举手投足间毫不避讳自己的真实来历。

孤儿院的内室灯火通明，布置简约而温馨，与窗外的连绵阴雨呈现出两个世界。

“太好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有新衣服穿了！”

听说来了客人，孩子们瞬间唧唧喳喳的讨论起来，不为他，只因为每次有陌生人来时他们的伙食都会好上一阵，久而久之不难能猜到那些人为何而来。比起院长的迟疑，他们则更容易在战乱的生活中态度乐观。

随即，她抬起头，脸上依旧挂着那如沐春风的微笑，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人的错觉。

更何况这人两侧还站着那样一副熟悉扮相的人......

暗部......么。

她闭了闭眼，收敛起情绪。

“好——”

迎着孩子们殷切的目光，野乃宇淡定的关上了门，逆光的面容上唇角的弧度减淡了几分。她背靠着门扉伸手扶正眼镜，反射着森冷寒光的镜片将眼底的晦暗悉数遮掩而去。

听到这答非所问的话，野乃宇的笑容丝毫未变：“您真会说笑，我们这样的小地方哪里来的闲钱购买茶叶呢？”

“啊，是我失言了。”

野乃宇拉开了外室的门。

“啊啦，请问几位有和贵干？”

野乃宇抬手安抚着孩子们躁动的心情，笑吟吟道：“我先出去迎接客人，你们在屋子里安分一点，不要给客人们留下坏印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