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贫僧达摩，佛道至尊

待那人即将坠落地面，这才不慌不忙，侧身避让。

砰！

一声巨响，灰尘四扬。

达摩心头微动。

这条路上，除了罗刹天以外，几乎不可能还有别人。

一座由无数森森尸骨堆砌而成的山峰，阻住了他的视线，无法确认。

“这位鬼大哥，佛曰助人为快乐之本，你不想快乐也就罢了，能否扶我一把？”

听这人的说话声音，虽然有些含糊不清，却中气十足。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落下来，居然还能毫发无损。

看来，此君也是个人才。

更重要的是。

达摩一眼便看出，这人并非魂灵。

而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一个活人能够出入幽冥，绝非凡夫俗子！

若非修为高深，必定身怀异宝！

念及于此。

达摩定睛凝视。

不出所料，这人身上果然藏了一具金身。

那金身兀自残留着浓郁无比的佛力，足以证明其生前的修为境界。

绝不会低于罗汉果位！

达摩忽然想起了佛奴说过的话。

假使罗刹天想要出入幽冥，就必须得到一具罗汉涅槃金身。

这人身上恰好就有！

“罗刹天缺什么，什么就自己送上门来！”

达摩冷冷一笑，“这也未免太巧了些！”

很明显，必定是罗刹天的奸计。

正当此际。

听得那人又道：“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求人不如求己，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话间。

双手撑地，费了老大的劲儿，方才站起身来。

原地蹦跶了几下，抖落身上的尘土。

“嗯？”

达摩上下打量着眼前此人。

见他手里拿着一把破旧的蒲葵扇，蓬头垢面，衣帽破烂，浑身脏乱，模样邋遢。

活脱脱就是个街边讨饭的叫花子。

但，仔细端详。

其脑顶竟有一道七彩佛光喷涌而出，结成华盖，笼罩周身。

显然是个修行不浅的高僧！

达摩只觉有些眼熟。

略微沉吟，蓦然想起。

“济癫？！”

达摩脱口喊道。

“谁？谁在呼唤我？”

闻声，济癫抬起头来，奇怪地道。

“你……认识我？”

看着达摩那颗在黑暗中锃亮的光头，济癫恍然大悟。

“原来你跟我一样，也是个秃驴……哈哈哈？”

济癫手指达摩，忍不住大笑。

“正是！”

达摩也不以为意，微微一笑。

“大号什么哥？”

济癫嬉皮笑脸，双掌合十。

“贫僧达摩，见过降龙罗汉！”

达摩躬身道。

众所周知，济癫乃是降龙罗汉的转世。

其人表面上疯疯癫癫，说话经常颠三倒四，嬉笑怒骂，顽劣不羁，与乞丐无异。

但实际上，修为法力，深不可测。

只不过，他这次下凡历劫，因为某些缘故，不能使用法力。

唯有这把仙扇护身。

“小秃驴，慧眼识英啊，居然认得我的真身！”

济癫撩起遮眼的杂乱头发，看了看达摩，面露诧异之色。

“你我有缘，有空记得请我喝茶……”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

目光甫一触及达摩身上的佛衣袈裟，以及禅杖金钵，达摩的脸色蓦然一变。

“九环锡杖？锦襴袈裟？须弥金钵？”

济癫双目圆睁，惊呼道。

那张有些肮脏的脸上，一抹难以置信的震惊神情浮现而出。

两眼紧盯着达摩，济癫怀疑道：“你、你是二师兄转世？”

二师兄转世？

你特么是在骂谁呢！

达摩还没开口，却又见济癫摇了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济癫自言自语，“二师兄金蝉子被世尊贬入凡尘时，一袭白衣，身无长物，三宝皆已没收……”

他分明记得，世尊曾将这三件佛门至宝，传给了座下二徒弟金蝉子。

后来，金蝉子怠慢佛法，下凡历劫，世尊便已收了回去。

按理说来，金蝉子此时仍然还在南赡部洲沉浮，绝无可能重获前世法器。

听得济癫的自问自答，达摩这才明白。

所谓的“二师兄”，并非八戒，而是金蝉子！

“达摩？以前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济癫再次审视了达摩一番，眉头深锁，满脸疑惑。

可惜，此时的他，法力全无，不能运用慧眼，遍观诸天，察阅达摩的来历。

可他不知，就算他恢复了巅峰法力，照样无法做到！

“看来只好祭出杀手锏，动用最原始的办法，才能得知真相了！”

念及于此。

济癫挽起袖管，劈头便问，“小和尚，你这法宝是从何处得来？”

“世尊亲赐！”

达摩如实回答。

“世尊……亲赐？”

济癫一脸不信，喃喃地道，“这怎么可能？”

但问题是，若非世尊亲赐，这佛门三宝，又岂会落入一个小小尊者之手！

难道还能是从世尊那里偷来或者抢来？

更无这可能！

济癫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罢了罢了，庸人何必自扰，还是先办我的正事要紧！”

济癫本就是洒脱之人。

何况，他此番只身闯入幽冥，乃是孤注一掷，有要事办。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念及此，济癫立即收起嬉笑，正色问道：“小和尚，你可曾看见邪神黑罗刹从这里路过？”

“邪神黑罗刹？”

达摩微怔。

旋即反应过来。

当初，罗刹天被世尊贬罚幽冥，便已逐出佛门，改称邪神黑罗刹。

“我也正在找他！”

“你找他作甚？”

达摩刚想回答。

突然。

一个狂暴的怒喝声，犹如滚滚炸雷，骤然响彻虚空。

“何方蝼蚁，在此喧哗？”

很快，达摩便已转过尸骨山峰。

但见空旷远处。

“……”

达摩清眉微蹙。

“下面那位小鬼大哥，麻烦高抬贵手，接我一下！”

“罗刹天？！”

一尊高达数丈的牛头人身怪物，浑身涌动着恐怖的凶煞气息，正缓步走向枉死城。

那怪物手中攥着一根长长的黑色锁魂链。

冷不防。

达摩不禁愣了一下。

抬头望去。

一道人影如流星坠落，从天而降，狠狠地朝着地面砸落了下来。

“果然是罗刹天！”

瞳孔一缩，达摩正想追赶上去。

那人狠狠摔落而下，顿时摔成了一个大字。

脸先着地，满嘴泥土。

就在这个时候。

头顶上空，传来一声惊呼。

而锁魂链的另一头，拖拽着一具乞丐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