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的西游

三个三年前，在这片炙热的土地上，继之前一个个风化在这片土地上的脆弱生命之后，一个小男孩的生命也宛若风中残烛般即将熄灭。

每天都在找吃的，但是每天都在吃不饱，走远一点就能看到那些始终吃不饱的孩子最终是个什么结果。

但他幸运的是在这片土地上迎来了一群黄皮肤的人，他们带来了文化，带来了财富，也带来了更好的娱乐和生命的意义，也是在那时候，这个小男孩通过一场露天的电影，了解到了一部书，或者说一部电影，但更多的是一个人。

“我刚刚说什么了？”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才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大圣才犹犹豫豫地问身边的孩子。

“你刚刚一直在说让水底的烂泥鳅还你的马呢！整个人还东敲西打的，我都不敢近身喊你呢！一直到你刚刚安静下来我才来喊你，你也才醒过来和我说话呢。”

他把大圣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才开始安静下来，毕竟他也看出来现在需要安静。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慢慢地了解了他们带来的文化、知识，这个小男孩从来没在饿到过，曾经经常遍体鳞伤的他也渐渐地过得安逸起来，伤也有，但却越来越少了。

细节还有很多，但他懒得说。

时间已经转眼来到深夜，但这家餐馆还是为他们保留了边上的一盏灯以及半掩的大门。

桌上的菜已经解决完毕，仅有一些残渣证明他们曾经出现在过这张餐桌，一大一小的两人连带着桌上的三副碗筷，仿佛在诉说着一家三口的故事，但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不是。

“三年又三年，你和他这么熟了？为什么最终还是没有互相告别呢？不一定离别才是开始啊！”

“嘿，和小孩子不要说这么深奥的话好么？”

“哟呵，你看你现在浑身上下还有哪一点像一个小孩子的？”

“对啊，这几年下来，俺老孙也觉得你越来越不像个小孩子了！”突然开口的大圣还是让他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

“真要像个小孩子，你们估计早就见不到我了。”这句话是直接说出来的，毕竟直接说出来的话不管是大圣还是其他什么人都是可以听见的，也省的再重复第二遍了。

这句话，让身边的两个人，姑且暂时还是称之为人吧。让这身边的两个人同时想到了这片炙热大地上那随处可见的遗骸，那被食腐动物当美食的遗骸。

两者同时叹了口气，但都觉得这句话确实没什么问题。

“那我问你一个算是有点冒犯的问题吧，如果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愿意离开他吗？”

旁边的大圣沉默不言，但他知道答案，因为他不止一次问过他相同的话题，但他从来没有一次是改过答案告诉他的。

尽管他觉得这样下去不好，况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绞尽脑汁的他最终还是没想起来。

“为什么要离开他？”

“离开他去享受自己一个人的生活啊！”

“我现在就是在享受我自己的生活啊！有什么问题吗？”

莫回头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没毛病。但想到他既然找来了，应该还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的，于是问道。

“那你现在还是有什么问题是需要我帮你解决的吗？”

“恩，有一个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的问题确实想找你咨询一下。我想让大圣能和你们交流的话要怎么去做呢？”

“和我们交流？”莫先生感觉自己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葩的要求，虽然之前的患者也有过一些难以理解的要求，但他自认执行得很好，现在遇到了这个小孩子，他才觉得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去帮助他。

按他以前的经验了解，这些患者从来都会自己因为或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而自动切换人格，让不同人格采用同一具身体与别人交流，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类人不知道的。

于是思考片刻后，他把他常见的推导出来的方法介绍给了他：“你可能需要放松自己的身心，让他在你睡觉或者失去身体感知的时候尝试着操控你的身体，这样应该可以吧。”

尽管他的语气颤颤巍巍，好似底气不足，但大圣听完还是觉得似乎可以试试。

于是便先尝试了一下，结果才发现，丝滑顺畅，甚至让他一度觉得不可思议，感觉刚刚的莫先生在说了一堆废话。

刚刚操控小孩身体的大圣来不及说话，这边行者因为孽龙潜入水底无可奈何，于是只得回去见陈三藏然后说道：“师父，这妖怪被俺老孙骂了出来，他和我打斗了半天，最后败逃进水里藏起来了，我骂了他半天也不出来。”

“那我刚刚打到你没有？”

“没打到啊，我不是说了你刚刚在那东敲西打的时候，我就让开了。”

“我自己的事情吗？很单调很乏味哦！莫先生想听听吗？”

“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从现在到你故事讲完的这段时间都是属于你的。”

“那需要我做什么？”

“嘿，大圣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

“恩，原来是这样啊，那行吧。咱们现在是到哪了？”

“嘿，大圣你忘了？咱们才和莫无言刚刚到饭店呢，才聊了几句你就在这边敲敲打打的，他就让我先处理这边的事情了。诺，现在都还没开始吃饭呢。”

“看你好像把那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聊聊了？”

“我这里有酒，现在差的就是你那边的故事了，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说一说？”

“什么故事？我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讲故事的天赋啊！”

“也不是什么动人心脾、感人肺腑的故事，你能不能聊聊自己的故事？”

“那行吧，俺老孙这边暂时没事了，你可以和他继续聊聊了。”

“好的，那大圣你随意，我就和他先聊聊，看看是什么情况。”

尽管语言不通，尽管时空不同，尽管人文不一，但还是通过画面、动作这些肢体语言，把一个人，一个角色刻画入了他的内心。

自那以后，一本书浮现在他的脑海，不是他读懂了书，而是书让他读懂了它，书在脑海里印出来以后的第三年，就偶遇了大圣，之后就没分开过。

“恩，莫先生知道我找你干嘛了？”

“差不多了，八九不离十吧！本来我是不知道的，不过和你呆久了我也差不多了解了。”

大圣看了一下这附近，才恍然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确实还在之前那间饭店里，周围桌椅正摆的整整齐齐，也不见丝毫杂乱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