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魔女

“希望如此吧，卡什尼科娃小姐，我们希望能尽快回到家乡。”

西德莉点了点头，她对于卡什尼科娃的感谢并不感兴趣，战争与和平取决于上层建筑，取决于外交关系，取决于国家利益，但归根结底是取决于国家自身的，或许新的耕种模式可以短暂地减少东方扩张的欲望，但长久的可就坚持不下去了。

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一天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她必须尽快离开东联，不然下一位术师可不一定有这么好说话。

在卡什尼科娃在空中心算着什么的时候，洛莉不屑一顾地咂了咂嘴。

“西德莉小姐，请问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用泰坦耕种的效率更高吗？”

薇拉也有些疑惑地提问。

西德莉擦了擦冷汗，她知道卡什尼科娃打算打开那扇光电门扉直接将她们送到大陆上的任意一个位置，但要是开在帝国境内，她保证第二天大陆战争就要开打了。

整个大陆生灵涂炭还是安宁祥和，无数民众生死存亡的命运握在手上——这感觉真怪，西德莉赶忙扔掉了这烫手山芋。

“咦？那好吧，那么我可以满足你的一个愿望以报答你对东联作出的贡献。”

卡什尼科娃点了点头，嘴角轻轻上翘，她当然知道自己行为的后果，只是稍微考验下这名帝国人类小女孩思维能力罢了。

“啊，好，那么我需要您保证这些村民以及薇拉的安全并让他们正常地生活，还有舍夫尔，这名狼人虽然……但那是迫不得已，并且泰坦也是我的，要想追究的话就请找我吧。”

西德莉拍了拍小小的胸脯，目光坚定地看向面前十分近的半精种少女，一百四十岁的半精种大约也就相当于人类的十四岁，十分年轻，是能做西德莉的姐姐的年龄。

“哈哈，你还真是有意思，薇拉，你怎么看？”

卡什尼科娃歪了歪头，看向站在西德莉背后的薇拉。

“老师，我想她对您的封号了解的还不够透彻。”

紧接着，她附耳对西德莉解释：

“老师她可是连冬都每一只蚂蚁都救过的怜悯术师，又怎么可能不会保证村民们的安全呢？”

“哎哎，等下，薇拉你……居然是卡什尼科娃小姐的徒弟？”

洛莉有些震惊了，倒不是震惊薇拉居然有一名术师做老师——那可不要太普遍了，洛莉自身的十一位老师中有十位都是术师序列的，只有一位是枢机序列，这样的师资培养也只能算是中上游水准，只能基本算是可以竞争教皇这一代天赋持有者的标准师资配置。

至于更上一步的圣子级天赋，那教廷会直接把全部的枢机与教皇级人物全部派来进行培养，为的就是能够带动序列更进一步。

“咦？有什么问题吗？”

薇拉反倒奇怪地歪了歪头。

“问题可太大了吧！卡什尼科娃小姐原先应该是露西亚帝国的数一数二的术师吧！”

洛莉瞪大了眼睛，就连一旁的西德莉也若要所思地看了看薇拉，又看了看卡什尼科娃，二者都拥有相同的淡金长发…不对不能这么平白建立联系……

“咦？可我原先是露西亚帝国皇家魔法学院的老师，当然会有很多学生啦，许久未见，我都快忘掉薇拉这位学生了。”

卡什尼科娃轻松地笑了笑，向薇拉眨了眨眼右眼，这个小动作当然瞒不过西德莉。

“原来如此……”

西德莉点了点头，拉起洛莉的手捏了捏，让她不要再继续追问了。

“那么既然如此，我们便也放心了，卡什尼科娃小姐，薇拉小姐，不如就此别过吧，我们还要尽快回到家乡报平安呢。”

“……”

薇拉已经走到了卡什尼科娃身边，微笑地看着她。

“请等下，二位人类小姐，”

卡什尼科娃抬起手来，一道落雷劈下，打在了不远处，紧接着她隔空将重达十余吨的先锋级泰坦摄了过来。

“我在这里留下了一道魂灵印记，是一位帝国王牌泰坦魔导师的泰坦驾驶经验的魂灵碎片，它会忠诚于你们并将以最极限的状态战斗，希望它能够护送你们安全离开东联边境。”

卡什尼科娃微笑介绍着，一律亮光隐隐浮现在泰坦的驾驶舱里。

“咦？可是这不应该是东联财产吗？就这么送给我们真的合适吗？”

洛莉谦虚地问了一下。

“哈哈，可没说送给你们哦，我为泰坦设定了程序，只要一出边境，它便会立刻寻找最近的泰坦自动返航哦。”

卡什尼科娃狡黠地笑了笑。

“啊……原来如此……”

“那祝你们一路顺风咯？”

“一路顺风！”

“顺着风的方向！”

一众村民们一齐与西德莉二人道别，薇拉催动术式，让一阵清风吹向两人，于是她们便回过头去，走向顺风的方向，背对大家招了招手。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西德莉知道，自己与薇拉的因果联系已经很深了，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待到下次见面时，不知又是何时，何地，何种情景了。

怀揣着这样的心情，两小只慢慢地走远了，身后那只巨大的泰坦缓步跟随，一巨两小在晚秋极低的太阳高度角下，拉出了长长的黑影。

……

“老师，您说她们会回来吗？”

待两人渐行渐远后，薇拉停下术式恢复魔力，忽然看向一旁的卡什尼科娃。

“会的，我感受到了。”

卡什尼科娃闭上双眼，缓缓点了点头。

术师便有着极为精准的直觉，待到世俗系列的层次，这直觉更为清晰明了了。

“啊？那会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呢？”

薇拉看起来十分惊讶，有些捉急地摇着卡什尼科娃的手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也许她们……”

……

“我再也不想来到这个鬼地方了，你呢？”

洛莉没走多远就累了，于是与西德莉两人一同坐在泰坦的一根手臂上休息，好在泰坦足够宽敞也足够平稳，两小只就这样悠闲地待在上面吃一些煮好的玉米。

“我也差不多吧，至少下次来时应该坐带有暖气和软卧火车而不是坐泰坦手上……咦？看看还有多远到柯尼斯堡吧。”

“哦，好。”

于是洛莉将丝绸做的地图交给西德莉，后者展开假装比划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四周的地形，最终将形状奇怪，比例尺不均匀的粗糙的大陆地图交还，告诉洛莉：

“我们距离柯尼斯堡，还有公里及5米36厘8毫米。”

于是洛莉吃惊地摆弄了地图一上午，小嘴也一下午没合上，吃了不少灰。

“咳咳，在你们看来，泰坦可能是一件价值很高的战争兵器，实则……”

“实则？”

“这位人类小姐，我想你带来了很长久和平。”

卡什尼科娃缓步走到近前，高挑的身影低头俯视三小只，随即蹲了下来，不顾华丽的军礼服擦到灰土，认真地与西德莉平视。

“别这么说嘛，毕竟国情特殊——你们至少还想出了泰坦这么棒的点子并做出来啦——而且料想就算是人类做出来也不一定就能想到哦。”

“啧啧……怎么可能……”

洛莉竖起了耳朵，想听一听西德莉对于这种东方兽人独有的武器有什么高见。

“实则不仅于此，与牛耕不同的是，泰坦可以24小时不停地以更大的功率运转，相比之下其维护与使用成本反倒并不算高了。”

而泰坦的使用维护成本与数量，西德莉大概估算了一下，除了是使用魔力，必须要魔导术士操作外，其余的各项大类指标基本与坦克相同，只是完全被作为了战争使用，却从来没人想到过耕种。

西德莉安慰了一下，露西亚帝国时期的泰坦驾驶员多多少少都是一个比较高级的阶层，泰坦也是军队财务，根本不可能想到拿去耕种，东联时期的泰坦管理更加严格，军人更不可能将其带到田地中了。

但只要开了一个头，只要卡什尼科娃回去试验一下，料想这种类似于拖拉机的半机械化生产模式很快就会被推广开来，东联的粮食产量，自给率也会大大提升。

……

据他所说，仅仅他这样的装甲魔导术士，在东联就至少有几十万个，只是大多都只会开而无法熟练地战斗。

这让西德莉不禁想到了三百年后那名为“水柜”的战争兵器，同样也使用了农用拖拉机相似的技术，东联甚至直接用拖拉机厂产坦克，战后由于空置坦克太多，甚至有集体农庄使用坦克来进行生产耕种的动力来源。

“嗯，当然，你会安全地回到家乡的，需要我送你们一程吗？”

“不了，我们还是自己走吧。”

“原来如此，真的很有想法……或者说，是我们之前太没有想法了，兽人的知性真的不如人类吗……”

薇拉表示听懂了，不禁又奇怪地自卑起来。

西德莉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狼人舍夫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