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韵

“可不像你们的性格啊。”

“那我们该是什么样的性格？”

“年轻人嘛，就得俾倪天下万物，觉得世间万物都不如自己，我就是最强的，我不出剑则已，一出剑这天下便再无剑客。”

“不是，干啥啊，整天跟个二傻子一样咱四个。”

“确实有点像，但是也有收获不是。”

“这天天日练夜练的，很疲惫啊。”

“我们练的不是刀吗？”

“都一样，殊途同归，最后都是以心御身，以身御物”

“我印象中的剑，是六千里的路程，是明月清风，是黄酒酱肉花生米，是虽九死犹未悔的觉悟。”

“天真”

“你呢？”

“我印象中的剑是宁折不弯，坚毅不曲，宁可为了追求道义而死，也不愿奔逃苟活，生来就是君子，即使受穷挨饿，也不污浊自己的心。”

“愚不可及”

“来，小妮子”

“我印象中的剑是为守护而立，三尺剑围便可阻挡一切恶意。”

“华而不实”

“到你了”

“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剑或许是最忠实的伙伴，是永远不会抛弃你的执着。它一直都在，除非你把它遗弃，不然它定然不会离你而去。”

“幼稚”

“你厉害，你倒是说啊。”

“我印象中的剑就是剑，可见见血封喉，也可以救人危难，可为你赚的名利钱财，也可以污浊你的内心，剑术技巧可以学，运力法则可以教，但是唯独心性是天生的，是后天无法改变的。”

“我们也没说错啊，毕竟是我们认为的剑，再说了，你也没说明白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嘟囔啥呢，有啥你拿到台面上来说，别搁背后唧唧歪歪的。”

“我说，我们也没有说错什么，这就是我们印象中的剑，再说了，您也没说出什么门道来，我们有些怀疑您是沽名钓誉之辈，根本没有真本事。”

“别说了，森哥……”

“是啊森哥哥”

“好很好，你们很好，撩砍劈刺，两千遍，做不完谁都别走。”

别怪我，百炼成钢，你们都是好苗子，就要有足够的压力，你们的悟性都不错，只是心性还有待测试，每个人心里坚持的东西不同，能不能坚持下去，还是要看你们自己的了，一个自由，一个道义，一个守护，一个伙伴，都是很高级的东西，可惜啊，你们的人生注定孤寒，尤其是那个司岚，好似是残缺的，并不真实，戴森也不是完整的，反倒是这两个小妮子完整的很。

嗐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至于他们练成什么样，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日头偏西，临近黄昏“不好意思啊，是我连累了你们。”

“你这说的啥话，只不过你说了我想说的，下次不许跟我抢，等会再找你算账，乱抢我台词。”

“要练到什么时候啊，胳膊都酸了。”

“颖妹妹再坚持一下。”

终于在黑暗吞噬掉最后一丝光明的时候，我们练完了，瘫坐在院子里，但是谁也没敢放下手中的刀，因为挨过打啊，真的是，这老头下手真黑。

“你说他管不管饭？”

“就这个老头抠门的要死，不能够”

“我觉得也

是”

“附议”

“加一”

“同上”

两个女孩子能坚持到现在不容易，一开始我跟森哥还考虑要不要劝她们放弃，后来看着她们认真的样子，便不知道如何把劝她们放弃的字句说出口，难道说就因为怕她们受到伤害就干扰她们的选择，这并不是说不够喜欢，但偏偏因为太过喜欢才会给对方都留一些属于自己的空间吧，不干涉对方的选择，只是说她选了什么，我们就支持与陪伴，总要有信任的嘛。

“你们两位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今晚的月色真美。”

“是吗，挺唯美的告白，那我就收下了。”

“月下无花前，但有佳人在身侧，这可是梦中之景啊。”

“油嘴滑舌”

“肺腑之言，句句属实”

老司啊，你这个不要脸的程度的简直可以堪比城墙外郭了。”

“聊起来了，做完了”

“那必然”

“很好，再来五百”

“不是老头，我们晚自习咋办？”

“打过电话了，请假了，你们四个。”

“得跑不了了。”

“不想练也行，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们要破解一道谜题。”

黑乎乎的铁片，人手一块，“给你们一刻钟，告诉我，看到了什么，答得出来，就放你们走，答不出来，就在这呆着吧。”

“啥意思？”

“不知道”

“这也没字啊”

“也没有图像花纹”

“也不能吃”

“颖姐姐，这不是吃的”

“颖儿，要是你看明白了，今晚想吃什么吃什么。”

“真的？”

“这话说的，你森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上次欠我一个棒棒糖”

“上上次……”

“森哥，你这……”

“都是误会”他赶忙捂住她的嘴

“你让她说完啊，就爱听这个。”

“你确实有点过分。”

月色微凉，照在山野之间，四人谈笑间，时间逝去，这么安静的日子不多了。

“还有闲心打闹，是不想走了吗？”

“老头”我看看天，再看看周围的景色“其实呆在这也没什么不好，景色秀丽佳人相伴，归隐山林倒也是一桩美事。”

“对对对，确实不错，要不咱明天在这再垒个小木屋，白天数云彩，夜晚数星星，黄昏看夕阳，黎明见晨曦，去采朝露，去抓晚霞，去见彩虹一面，执子之手。”

“干嘛呢，干嘛呢，跑这来恶心我这个孤寡老头子呢？”

“赶紧的，一个个奶，说自己看到了什么。”

“日暮气数尽，朝阳伊始可为替代，有人来就要有人走，不如送君一死，先生既然授我杀人技，我杀先生以证所学。”他一脸严肃的说道，并把刀举起对准了那个老头。

看着这等情况，我不知该如何，我本就是个庸才，什么都不懂，什么也看不破。

“杀气太重，剑乃藏锋内敛”

“作为剑修，若无凌厉之势，何以修剑。”

“你呢？”

“夜色暗涌时，大江银辉满溢，波澜壮阔这大好河山，剑于山中裂缝而出，有缘人得之，乃为天选。扶大厦之将倾，正人间之不公”

“比刚才还虚浮，你爱这天下人，可天下人又有几人爱你，你屡次救他们于水火，他们却只想杀你，提着你的头颅去换赏金。”

“他们只是穷苦人，我的剑，只伤不杀。”

“心不够狠，难成事。”

“心软或许是缺点，纵然我死在这上面也无所谓，我有自己的坚守，剑心通明。”

“老司，你就负责守，我负责杀哈哈哈哈哈”

“愚不可及，狂妄自大，说的就是你俩。”

“那俩小妮子我也不问了，肯定是胡言乱语花里胡哨的东西，只重形而不重意”

“我看到了时光流逝，人的一生短暂且渺小，不过几十载，能持剑的日子也不多，剑在我的心口来回刺入拔出，这一生我见了太多的死人，无一不是被利器所伤，我的手也染红了鲜血

，但我却怎么也掩盖不了那血腥味，亲人远离我视我为不祥，王座上那位也远离我怕我夺权，于是一杯鸩酒下肚，结束了我这荒唐的一生，我的心也不再被刺痛，只是有些不甘，我爱的人为何要离我而去。”

“搁这编故事呢，你去写行吗，净整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去去去。”

“怎么就华而不实了，这只不过是用故事的方式解释了剑的一生。”

“要是真那么容易就好了。”

“我我我”

“一朝成草木，春风吹起复苏，秋日之空散尽，我想冲破这枷锁，可命运越收越紧，我不再挣扎着向外寻求力量，而是修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一抹剑光浮现，携风雷之势奏鸣，我知道我成了，我顿悟了，一时间冲破枷锁，大笑三声，我寒冬青又出来，尔等困我三十年，今日我便屠你满门，我虽无剑，但却胜过有剑，因为人内心的一团火是不会熄灭的，我大仇得报，却陷入了空虚之中，我能以剑杀人，势必能有人以剑杀我，于是我在坟前自刎而死，跌进了事先为自己挖好的坑里。”

“干啥干啥呢，都得死是吧，就不能活着是吧，乱煽情，赶紧滚，赶紧滚。”

“不错啊，要不咱考虑写本。”

“夏冬青是谁？”

“我也不知道，说着说着就……”

“奥。”

“走吧找个地方吃饭去吧”

“凌霄，夏冬青，死，杀人道，斩授业恩师，为天下谋福祉，被王座上那位所厌弃，怕被推翻，真好啊，人这私心，一辈子都散不去，只会为自己着想，他们啊虽然境界各有千秋，心性却是不坏，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聪明，看透了我夏冬青，本就是已死之人，这缕残魂也早该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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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是呢，心累啊。”

“不行了休息会吧。”

“或许……”

“怎么了这么不自信？”

“怎么样，小屁孩们，你们觉得你们练的如何。”

秋意凉，萧瑟处，慢悠悠的基本功已经过去了，开始不断的练劈砍撩刺，每次都搞的自己很疲惫。

“这周那怪老头说要考试。”

“这玩意还有考试？”

“要老命了这不是。”

“那自然是……”

“嗯……”

“也许……”

“天呐”

“不是吧”

“你说的那是二愣子老头。”

“哦，那你告诉我，你印象中的剑吧。”

“继续练吧。”

日复一日重复着几个相同动作，怎样也会变得烦躁，变得不知道为何要这样，慢慢成为习惯。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