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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人为乐的师尊逆袭

漏巷庙会人

他一脚就踹翻了这个酒鬼,沉声道:“滚!”

“乒乓”一声,酒鬼的酒瓶已经碎了。

酒鬼的心在滴血,这是他最后一瓶酒了,他大骂道:“你他妈谁啊!敢管老子闲事!”

逃出生天后的王满还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走。

他已吃了八个窝窝头,但他的心还是空落落的--------任谁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心里都会空落落的。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不知道。

因为心已经滴血了,他不想别的地方也滴血。

宛子巷谁不知道王小满这个疯狗?只要触及到他的家人,他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酒鬼只得咽下这口黄莲,他舔了舔地上还未干的酒,晃晃悠悠起身,转头就走,嘴里还喃喃骂道:“哼,杂种,婊子养的……”

话未说完,他就似醉了一般倒地不起。

唉,他毕竟还是流血了。

“我回来了!”王小满一抹脸,竟又变回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门开了,开门的是个容貌颇为秀丽的女人,看上去约摸二三十岁,这在宛子巷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实在很难得,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脸上有一道疤,一道从额头到脸颊的长疤。

一个漂亮的女人住在穷人的巷尾,破了相,又带着两个孩子,就凭这几点就足以让人嚼舌了。

这个女人就是王小满的姐姐,王月。

“怎么才回来?快进来!别着凉了。”王月埋怨地就把少年拉进了屋内。

“吃饭前先洗手,我去给你们烧水,不然等下你个小鬼又要找借口不洗澡了。”

王小满只是笑,在家里,姐姐总是最忙的一个。

这时,一个身高八尺的巨人忽然冲了出来,一把就抱住了抱起他,“哥,你,你来了?”

王小满道:“小虎,你要是再抱紧点,哥就回不来了!”

“哦!”傻大个夏至很听话,一下就撒了手。

“扑通”

王小满揉着屁股,似是习惯道:“我应该让你轻拿轻放的,是我的错。”

夏至挠挠脑袋,咧咧嘴傻笑。

“你们傻站着干嘛呢,还不拿饭去?”

“好嘞!”

两个人忙去厨房拿饭。

一个小家,一家三口,虽然纵使生活条件不好,但和和睦睦,这岂非就是人间烟火气?

王月一边吃着饭一边兴奋道:“小满,我们今天多赚了二十五文钱呢。”

王小满闷头吃饭,道:“哦,怎么赚的?”

王月道:“今天风筝姐店里有个先生失了钱袋,是我们给他还回去的。那先生一高兴就给我二十文钱,拦都拦不住。”

王小满顿时心中一震,先生,钱袋,不会这么巧吧?

马小虎在旁问道:“哥,你,你想什么呢?”

王小满随即装笑道:“没,没什么。”

王月还掰着指头说着,“这个月咱们一共挣了三钱银子四十三文钱,除去开支还能余下不少呢,到时候咱们请个师傅来把屋顶修一修你们说好不好?”

小虎拍手道:“好,好!”

王小满心里还想着事,随口应付道:“好,当然好,这家里老是滴水也不是个办法,要是早听我的,咱一家去街头卖艺,让小虎扮傻卖惨,不早就挣个盆满钵满了?”

小虎一听急的脸都红了,立马站起身摆手辩驳道:“我,我不是傻的!”

王月在桌底狠踢了小满一脚,向他瞪眼道:“又说屁话,姐从来都教过你们的,咱们虽然穷,但咱们从来不干那偷鸡摸狗,坑蒙拐骗,见不得人的勾当,咱们挣钱从来都要正大光明的,咱们做人也要踏踏实实……”

王小满打断道:“正大光明,踏踏实实有什么用?能挣到钱吗?!”

王月气道:“你忘了书院里先生说的话了?!”

王小满当下埋头不语,默不作声。

小虎忙小声提醒道:“哥,不,不义而富且贵,于,于我,如如浮云。”

“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王月道:“我送你们上书院,就是为了让你们能踏踏实实过日子,不让别人戳咱们的脊梁骨。”

王小满突然发作道:“这些年咱们被别人戳的难道还少吗?!”

缄默,缄默。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垂下头,声若蚊虫道:“今天我状态不好,是我不对,我错了。”

小虎急得哭了,“对,姐,你,你别生气,哥只是一时,气,气话。”

王月抹了抹眼旁淡淡红圈,“没关系,没事的。”

又是一阵静默。

王小满先开口道:“姐,要不我们搬家吧。”

王月道:“凤筝姐倒也让我们搬她那去,可毕竟咱们拖家带口的,这样难免让人说闲话,还是不要麻烦人家的好。”

王小满道:“不,我是说搬到别的地方去,搬出红尘县,搬的越远越好。”

王月缓缓抬起头望着他,担心道:“小满,你是不是惹什么祸了,你好好跟姐说,姐不怪你。”

王小满一时心酸,忙掩饰道:“没,没有。”

这时,门外忽响起敲门声,他就似惊弓之鸟般惊慌失措,忙让王月坐下,自己先去开门。

他吞咽着口水步入前厅,一手握紧着柴刀,一手悄拉开门闩。

“月儿姐!”

只见门刚一开,突然就中蹦出一个人来,王小满眼疾手快,侧身一闪,那人扑了空险些就要跌倒,幸亏少年已看清来人撇下柴刀一把拉住。

王小满拍拍胸口,“小奇怪,怎么是你,可吓死我了。”

这个人当然是就是红尘县里的混世小魔王谭笑笑了,原来她又趁着机会逃出来了。

笑笑也拍拍胸口,喘息道:“豁,吓死我了,还好本姑娘眼疾手快。我还想问怎么是你呢,以前开门的可是月儿姐,可不是你这懒鬼。”

“不对。”她眼珠子一转,盯着王小满的眼睛道:“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怕什么?是不是又给我月儿姐姐闯祸了?”

王小满道:“没有。”

笑笑嘻嘻一笑道:“没有?那拿柴刀作什么?”

王小满忙把柴刀放了回去,又去捂住她的嘴,求饶道:“好妹妹,好姐姐,我就知道瞒不住你,我请你吃糖,你别嚷嚷成不成?”

笑笑见他真有什么大事,也只得点了点头。

“王小满大喜过望,又冲屋里喊道:“姐,是笑笑来了,她让我陪她去逛庙会,那我们先去了!”

屋里的王月一听是笑笑来了就要出去招待,而只听门彭的一声关上,不由得叹道:“这小子,也不知道带上小虎一起去玩。”

小虎挠挠头,傻笑道:“没事的姐,我陪着你吃饭就成了。我,我还要保护姐呢。”

………………………………………………………………………

天晚,十里多长的街道市场处处相连,千灯万火,锣鼓喧天,这是人们期待着邀迎而来的神明来镇压邪祟。

长桥闹街是公子佳人的约会,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你侬我侬,卿卿我我。

夜市却是路边摊贩的饭碗,香气扑鼻,吆喝不断,人山人海,盆满钵满。

反倒是在山神庙前苦苦迎接开门的不多,而这些又大多是遗失了孩子的父母亲眷,他们虔心祷告,头破血流。

街上,笑笑攥着糖画,埋怨道:“这么冷的天,还让本小姐陪你逛庙会,没良心,这么热闹的庙会,你不带上月儿姐和小虎哥,没义气!”

王小满只是转头瞥了眼她手里的糖画,满脸肉疼。

笑笑当然知道这个铁公鸡的心意,这次狠狠拔了一把毛,当然不爽了,于是她颇为大气道:“好啦好啦,知道你小子小气,等我什么时候再找到我爹的私房钱,再请你一回。”

王小满微微摇头,刚想哀叹谭老爹的悲哀,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倒霉闺女的时候,却忽然发现眼见不远处竟有一个他此生都不愿再见到的不速之客!

他当下来不及多想,顾不得身旁笑笑,夺步就像一旁热闹小摊躲去。

这个不速之客,当然就是陈渝。

只见他手里竟也拿着一支糖画,似是在此处凑热闹瞎逛。

王小满心里的石头顿时放心,看来他应该不是追我的。

就在他长舒一口气时,耳边却忽然传出声响。

“豁,看来他应该不是来追我的。”

王小满吓了一跳,惊得回头,只见那说话之人看到王小满也吓了一跳,两人不约而同道

“小奇怪(小气鬼)!你怎么在这里!”

话毕,两人又极具默契的同时捂住对方的嘴。

王小满点头示意,先开口道:“你先说。”

笑笑骂骂咧咧道:“去你的,那你眨什么眼啊!”

她接着指了指渐渐远去的陈渝,“看到那个人没?就是因为他,害得我差点被老爹锁家里出不来的!”

王小满好奇道:“为啥?他认识你?”

笑笑攥紧糖画,咬牙道:“他是不认识我,可他认识我爹,本来今天我是想使那个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的……”

王小满一拍手掌,打断小姑娘恍然大悟道:“哦,我懂了,定是你今天又跑到大街上乱认爹妈,想乘着人多眼杂偷跑出去的时候让那位先生撞见了!然后义不容辞地把你送还了回来。”

笑笑瞪大眼睛看着他,忽转念一想,又不怀好意道:“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还知道他是一位先生?难道你也是栽在他手里?”

见少年无语,笑笑心里已经想了个大概,她乘胜追击,照搬王小满先前话道:“哦,我懂了,定是你又去跑到大街上行那见不得人的本事,想乘着人多眼杂偷鸡摸狗,结果就让那位先生撞见了,然后差点义不容辞地把你送进衙门。”

王小满吐了吐舌头,干笑道:“看破不说破嘛。”

笑笑哼哼道:“难怪你要来庙会,可不是保佑你别让人捉去嘛。”

王小满一拍脑袋,叫道:“对啊,怎么把正事忘了!快走!再不走庙会可就要开门了!”

红尘县的庙会颇为与众不同,却是晚上大开山门,迎接仙神,据县里老人说,夜里阴气最重,此时开门,仙神才可降服妖魔,镇压邪祟,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也有说法,若是有人能在开山门前敬得第一柱香,那仙神就会保佑他来年无病无灾,心想事成。

这时,山神庙前已是人山人海,信徒无数,只待鞭炮一响,庙祝喝完祝词,就要一拥而上,挤个头破血流,这种事也已寻常,踩伤踩倒个个把人也是粗茶淡饭,据说前年还有两个人抢着上第一柱香而大打出手打死人呢。

唉,这样的信徒,神佛又如何能解救呢?

然而,今天却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很奇怪。

而更奇怪的是,山神庙门前竟是一人未有,只有几个人站在远处围观,模样甚是后怕。

两人颇为好奇,进庙一看。

只见那山神庙里,房梁之下,竟悬挂着数十具木笼,那木笼内所装的,赫然不是人头?血淋淋的人头!

笑笑只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平日虽在家里天不怕地不怕,可又那里见过这种骇人场面,登时惊呼一声,吓晕过去。

王小满也只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但终究见识多,强忍了下去,因为他看清了这些人头的面目,这些人头,他认识!

不是别人,正是丐帮帮众!

而那悬挂在最中央最前方的,正是分舵舵主,洪涛!

王小满情知不妙,就要拉着笑笑往外跑,而只听门外早有人道:“小满,哪里去?”

他已经帮助了师父把那个怪人引到了老哑的茶摊,可他也做了点小动作提醒了那个怪人。

他很矛盾,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那个怪人。

旁人或许会以为这又是一个酗酒的醉鬼被自家婆娘赶出了家门,但王小满不会这么以为。

因为这是他的家。

只有酒,酒鬼呕吐出的酒,到处都是。

黄昏,还是黄昏。

或许他还心存了一点善念------他不希望一个无辜的人不明不白的死。

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回家,就像是一个在逃罪犯,被捕前也想回家看看。

天将晚。

苍蝇围绕着的嗡嗡声,怨妇大骂无能丈夫的吼声,荡妇破门内的呻吟,醉鬼睡倒在门边的呼噜……

王小满从巷口走向巷尾,这样的声音一直不断。

“开门开门!”一个酒鬼一手抱着酒瓶一手用力的砸门,“王月!我知道你在里边!开门开门!”

所以,他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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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满冷笑。

酒鬼还想骂,可等到他揉开眼睛看清来人时他又不敢骂了。

宛子巷。

一个连乞丐都不会来的地方,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人会有闲钱剩饭施舍给他们。

家人,一直是他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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