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太后抚着胸口一句话也不说,只表情痛苦地冲她摇头。
好在一旁的宋嬷嬷表现镇定,立刻差人去请了太医,然后帮着太后按摩心口,嘴上也趁机数落温宛宛:
“郡主,太后年纪大了,你不该在她面前提起这些陈年旧事,长安王妃和永宁王妃双双早逝,一直都是太后心里的一根刺,皇上一直都明令禁止不准在宫里提此事,你刚才说那些话,分明就是在挖太后的心呐!”
“幕后黑手”四字一出,太后的神情当即变得有些微妙。
温宛宛佯装没瞧见,继续自顾自地往下道:“宛宛觉得父王好像知道点什么,但他却死活不肯告诉宛宛,太后,你说给宛宛下毒的这个人会不会是宛宛认识的人呢?”
太后强笑着否认:“怎么会呢?宛宛人见人爱,怎么会有人想对宛宛下毒手呢?”
这当中肯定有猫腻!
……
太医很快就赶来了,来人正是上官亦萧。
看到温宛宛也在安宁宫,他先是一怔,紧接着便露出几分不赞同:“郡主的身子还未痊愈,为何不留在王府好好休息?”
温宛宛被逮个正着,只能强行解释:“我就是想来看看太后……”
上官亦萧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但也没再深究,只淡淡应道:“这里交给微臣就好,郡主身体不适,还是回王府去好好休息吧,切勿再到处乱跑了!”
温宛宛听出他话里的“驱赶”之意,知道自己再留下去也探听不到什么内幕,只能选择放弃:“那好吧,我先回府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太后!”
说完,便自行走出了房间,但走出大门之后,她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朝两边快速扫了一圈,见四周没人,又偷偷绕到了太后卧房的窗子外边,猫着腰蹲在墙脚偷听。
房间里率先响起的是上官亦萧的声音:“太后,您现在感觉如何,容微臣帮您诊个脉吧?”
“哀家无事……”太后的声音随之响起,虽然听起来有几分沙哑,但整体还是很精神的,“不过,哀家有件事想问你,宛宛她……果然中毒了么?”
上官亦萧滞了两秒:“回太后,的确如此!”
太后当即沉默,半晌,突然冒出一句:“这件事,皇上知道吗?”
“微臣前日里向皇上汇报过……”
“那为何没人来告诉哀家?”
“是皇上不让微臣说的,他怕太后你会担心郡主的身体,微臣也没想到郡主今日会主动跑来跟太后说起此事……”
听完上官亦萧的这番解释,太后再度沉默,而后长叹了一口气:“宛宛主动来找哀家可不是为了说这件事的……听她话里的意思,她怕是已经知道了关于她母妃当年的真正死因,再加上锦年的反应也让她起疑,所以她才跑来哀家跟前探听真相的……”
上官亦萧也跟着默了默:“太后勿要多虑,郡主她……向来没什么心机,今日会主动跑来跟太后提起此事,多半是希望太后为她做主,严惩那个对她下毒手之人,至于长安王妃当年的死因,微臣以为,长安王爷应该是不会告诉她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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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人见人爱……”温宛宛佯装不高兴地撅嘴抱怨,“太子妃之前就不喜欢宛宛,要不是她这段时间病了,宛宛都怀疑是她给宛宛下的毒!”
此语一出,太后的脸色更加微妙了:“宛宛想多了,太子妃不是那样狠毒的人……”
听到她这句话,太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无比,紧接着,便表情痛苦地用手捂着心口连唤“哎哟”,明显是犯病了。
温宛宛一时没法确定对方这是在装病还是真的犯病,也跟着慌了起来:“太后,您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哀家年纪大了,听不得这种入梦之说……”太后这次的反应倒是极快,立马给出了一个勉强算是合理的解释,然后招呼宋嬷嬷收拾地上的茶盏碎片。
温宛宛佯装懂事地回道:“太后,您不用特意麻烦皇帝舅舅了,我父王已经派人去查这件事了,相信他一定会查出这个幕后黑手的!”
她明明就是!温宛宛在心里暗暗腹诽,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太后,还有一件事,宛宛也觉得很奇怪……”
“是何事?”
温宛宛瞄了一眼她的脸色,一字一顿地清晰咬音:“她跟我说,她当年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
温宛宛心中怀疑加深,但嘴上却是顺着太后的话往下道:“其实宛宛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如果永宁王妃她真的是被人害死的,为什么早不托梦晚不托梦,偏偏等到现在才给宛宛托梦呢?”
太后继续强笑:“既然你也觉得这不是真的,那就权当是一个普通的梦好了……”
温宛宛自然不会让她这么容易蒙混过去,立刻摆出一脸纠结的表情:“可是,她在梦里跟我说了一件事,她说母妃也不是病死的,而是中毒死的,我一开始并不相信她的话,但醒来后,我问了父王,父王当时的脸色很难看,所以我才在想,她在梦里告诉我的那些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算起来,宛宛已经有好久都没有梦见过永宁王妃了,要不是这次中毒,宛宛都想不起她长什么样子了,另外,她在梦里还跟宛宛说了很奇怪的话……”
太后手里的茶盏再度晃了晃,但语气还是强作镇定:“噢——她说了什么?”
温宛宛面上一脸歉疚地回答“都是宛宛的错”,但心里却是另一番考虑。
不管太后是真犯病还是假犯病,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如果那两人真的都是病死,太后的反应又怎么可能这么激烈?
话音未落,就听“哗啦”一声,太后手里的茶盏当场落地。
见状,温宛宛心里顿时有了计较,但面上还是佯装一脸惊讶地反问:“太后,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永宁王妃她在梦里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不是病死的……”
“宛宛这次中毒晕倒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永宁王妃……”温宛宛原本就是随意一试,结果太后听到这话,原本端在手里的茶盏明显晃了一下,温宛宛立刻意识到有戏,立马接下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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