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你爹是警察
来到二楼笔录室,老警察敲了敲门,确认里面有人后,示意李虎进去。
“就送到这,别害怕,有什么说什么昂。”
李虎本来不害怕,被他这么一絮叨,反倒是紧张起来。
李虎站在门口上下打量,这么多年过去,这里是一点也没变。
看门的执勤警察拦住了他,上来就问了好几个攻击性极强的问题。
李虎对此表示理解,毕竟这里是派出所,不是闲人想进就进的地方。
刘华兴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李虎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一张办公桌,一个资料柜,两只椅子,构成了笔录室内的极简风格。
严肃,简约,利索。
完美符合李虎当辅警那段时间的记忆。
领导办公室,也是这样的。
向右看去,修青和姜奇正抱头蹲在地上,刘佳怡站着,项守义捧着个纸杯坐在刘警官对面,脖子上还隐约能看出被掐过的红印子。
刘华兴就坐在哪里,整理着眼前的文件。
“进来吧。”他头也不抬,招呼李虎进门。
见李虎进来,姜奇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凶狠,像一头发怒的沙皮对着他龇牙咧嘴。
修青则是老老实实,眼睛看着瓷砖地面,没有任何表情。
而刘佳怡则是瞅了李虎一眼,没说话。
“警察叔叔,没什么事就先让我哥们走把,反正他也是受害者。”
李虎明白,自己这些老实朋友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惹上修青这种人,这里面一定有事,只是现在警察介入,他不好了解,只能先支走项守义,免得待会把他们一起放了,出了门又挨顿揍。
多年经验告诉李虎,绝不能低估一个人愤怒的力量,他甚至可以无视法律。
看修青的状态,想必他在心里一定在盘算如何整自己呢,姜奇这种人不需要提防,真正应该防的就是修青这种心狠手黑的人。
真正让李虎重视的,还是修青抱头时在右臂露出的纹身。
“满城尽带黄金甲。”
得益于06年老谋子的这部电影,让许多国人知道了这首历史上最著名的反诗。
敢把反诗纹在自己身上这得是什么人?
李虎不觉得修青是不理解其中意思,只是觉得好玩才纹。
这种人,他越张扬,越讲究。
用俗话讲就是:喜欢冒充文化人。
“你先去一楼大厅等着,等你家长来接你走。”
项守义点点头,李虎拍了拍他的肩膀,送他走出了房门。
第一次挨揍,估计这小子懵的厉害,得在家缓上个几天。
被人拿捏的滋味,是苦涩的。
李虎就近坐在了刘警官对面,双手交叉,从容不迫。
“警察叔叔,开始吧。”
刘警官面无表情,连珠炮般的提了几个问题。
“是不是你先动的手?”
“你是不是对女生做了什么非礼举动?”
“那小子脖颈上的抓伤是不是你搞的?”
李虎顿感不妙。
这架势不想是做笔录啊,这分明就是在审犯人!
回头再看蹲在地上的姜奇,一脸得逞的样子。
原来是恶人先告状。
不过李虎并不慌,反而有些想笑。
你们三个身上纹的龙飞凤舞不说,染着一头标准反社会黄毛,还敢反咬一口?
真当警察是蠢货?
李虎并不是在歧视纹身染发的人,而是在那个年代,拘留的人多是这些特征。
毫不夸张的说,在大街溜达的那些二溜子,按照特征抓基本一抓一个准,没跑。
于是,他给了刘华兴一个无奈的眼神。
懂的都懂。
但警官问话他不能不回答,李虎只得平和回道:“这个纯粹就是污蔑,他们不由分说在街上打我朋友,怎么能是我先动的手呢?”
“关于非礼这件事,都说青春期的男生喜欢想入非非,但是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做出那种禽兽之举,还有……”
李虎扭头看了眼酷似凤姐的刘佳怡,低声道:
“说句心里话,只有脑子被屁崩了的人才会喜欢她。”
这话李虎声音压的很低,但还是被姜奇和刘佳怡给听见了,纷纷出口成脏。
“闭嘴!”刘华兴虎眼一瞪,给他二人又瞪了回去。
“最后呢?那小子脖子上的抓痕是不是你给抓伤的?”
李虎模仿厂长无奈摊手,“警察叔叔您也看见了,我朋友脖子上也被抓的够呛,我本想大事化了,但他们不算,非要跟我动手,那我只能正当防卫了。”
正当防卫这词一出,刘华兴眉头一挑。
在这个人均法制意识淡泊的年代,一个高中毕业的学生竟然会说出如此专业的法制名词,这事倒是稀奇。
但也可能是他家里有学习法律的人也未可知。
刘华兴记录完毕,合上文件夹,拿起身旁的茶杯抿了一口。
“你们,都在这等各自家长来接吧。”
李虎一喜,起身道别。
刘华兴看他一眼,“你不能走。”
李虎:“?”
为什么,为什么又不能走?
刘华兴没回答,只说这是规定,便出门打热水,留下他们四人在屋内。
“你完了,等老子看见你家人,往死里弄你!”
待刘华兴走后,一直不说话的修青突然抬起头盯着李虎,语气中带着得意,威胁意味不以言表。
“等死吧你!哈哈哈哈……”一旁的姜奇也跟着犬吠,仿佛等他们出去后,李虎一家人马上会被他们做掉。
在派出所就敢如此猖狂?
李虎内心无奈,上天有好生之德,怎将这些货也载覆其中。
就在三人嚣张威胁之际,刘华兴捧着茶杯推门而入,跟在他后面的,是一堵黑色的墙。
李虎只瞟了一眼,就感觉到了基因带给他的压制。
也就是一瞬间,他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内心翻江倒海,胆战心惊。
刘华兴见李虎这幅表情还有些惊讶,直到听见他颤颤巍巍的叫了一声。
“爸~~”
在回答自己是来这是做笔录的后,老警察明显一愣。
这才多大的小孩就跑来做笔录?
李虎表示你根本不懂,要是一会他爹看见自己在这,他马上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玩笑!”
所幸,路途较近,一路上畅通无阻,并没有发现异常。
李虎对此一无所知,虽然自己老爹是警察,但碍于工作特殊性,老父亲从来不向自己透露过单位的一切事务,也从来没带自己来过所里。
09年的派出所,突出的就是一个干净,威严,庄重。
你是目击到什么重大犯罪现场了吗?
李虎摇头,“是街头打架,自己刚好在现场观战。”
老警察思索一阵,心中了然。
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弯弯绕。
一路上,李虎小心翼翼,生怕一抬头撞上自己老爹那宽厚的身躯。
那老警察还以为李虎害怕,开了几个玩笑缓解气氛。
老警察表情有些疑惑,但还是领着李虎上了二楼笔录室。
一般来说,不是什么大的刑事案件,是不会传唤目击者来所里做笔录的,像那些小偷小摸,街头冲突之类的治安案件,当场问几个简单问题就拉倒。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
“进来吧!”
肯定是那个从乡镇新调上来的刘华兴出的警。
此人在乡镇派出所就以做事认真,办案严谨闻名,小事大办,在他手里反而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是刚刚从外面带回来那三个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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