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疑

如果飞得更高一点，更快一点，那么是不是可以直接登天？耳边风声呼呼作响的风小年只觉得思路又被打开了一些，嘶，这就是凡人的潜力吗……

夜空中，两人像两只巨大的蝙蝠，扑往珍兽楼的楼顶。

珍兽楼是一座七层方塔型建筑，两人落在楼顶之上，收好竹鸢，在庆忌的指点下，很快便发现了那个散煞气的出风口。

他回忆起当天的开学典礼上，本来昏昏欲睡，目光随意一扫，看到那个小子时顿时一个激灵，他在珍兽楼的时候跟风小年有过近距离照面，印象极为深刻。

“他分在哪个寮中？”王素芝问道。

“是……天机寮。”

“标本在哪一层？”风小年问道，他上次来时就到过一楼，竟没想到这个楼的每一层都陈列着各种神奇异兽的图画和标本，他甚至还看到了守护灵兽长——那只对自己极为友好的狮毛狗，在图画中被标注的名字是：云生兽。

“一楼是大型异兽，二楼三楼是泽国的水生物种，六楼往上则是我们刚刚路过的资料室。魔人的标本应该在四楼。”

一路顺利往下，风小年被各种神奇图景吸引的只剩自己少生两只眼睛，这凡间的多姿多彩，尤其是生物的多样性方面，可比仙界多得多，令他大开眼界。

来到四楼，在各种藏柜之间转来转去的两人，停在了一个两人高的水晶柜之前。

“看，这就是魔人！货真价实的魔族实体！”庆忌双手轻轻拍了拍水晶柜，一脸兴奋。

“问题是，这个柜子好像锁住了吧。”风小年四周看了看，水晶柜由上下两部分闭合，中间加了两道精致的铜锁，没有钥匙是无法开的。

庆忌从口袋中摸出一个金属圆球，“风兄，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靖安寺首席灵器大师定做的灵器，有多么神奇！嘿嘿。”

说完，他手里的金属球发出微微的灵气弧光，无数个细小的方块在球体上此起彼伏，它们显然是构成这个金属球的基本部件，扭曲、起伏、排列、组合，眨眼之间金属球发生了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形变，最后定睛一看，变成了一把秀气的钥匙！

庆忌拿着钥匙在手里掂了掂，微笑着插进锁孔里。

“咔嚓！”一声脆响，铜锁应声而开。

庆忌眉毛一挑，又去开了第二把，然后，两人合力，将水晶柜的盖子轻轻取下，一个完整的魔人尸体完整暴露在他们面前。

“尖耳、勾鼻、赤眼……跟书上说的一模一样啊，风兄，你说，我取哪一块坐标本呢？”

风小年一笑，说：“这些地方都不好，动静太大，学院万一追查起来还是麻烦。”

“你的意思是？”

风小年伸出手去，从魔族的头发上掐下几根。

“哈哈哈！不愧是风兄，英雄所见略同！毛发乃先天所生之物，灵气浓度很高，取他几缕头发足够我研究了！”说完，将那几根头发仔细收好在一个软布包之内。

“你准备研究什么？”

“阴属性。”庆忌毫不迟疑的回答，丝毫没有防

备。

“风兄啊，中原灵术师的五大基础属性为金木水火土，从这五大基础上，有衍生出风、累、月三系，这个你是知道的。”庆忌略微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可是，在这之外，在这五大基础属性的暗面，还存在着阴属性。这是魔族特有的属性遗传，在这个基础上，魔族千年以来借鉴了人类灵术师的修炼方法，发展出了独家的阴系灵术。”

“就拿木系来说，人类的灵术，是赋予生长、生命之力，而魔族用来，就是枯萎、衰败的结果。这阴系灵术，就是我的研究方向。”

“阴系……”风小年若有所思，他的脑海里逐渐勾勒出一个天平的模型，模型的中点之处，是叠加一起的五个砝码代表人类基础五属性，左端则是阳系，右端则是阴系，每个砝码都可以选择左右两个方向滑动，现在通过庆忌的解释知道，滑向阴系，则是会出现相反的灵术效果，那么阳系一端呢？会加强吗？

如果干脆极端一点，五种基础全部滑向同一端呢，又会是什么？

纯阳？纯阴？

他之前听百里滨谈到过阳系灵术，传说太白院长大祭酒齐慕白正在闭关修炼的就是这种，而天界法术的入门教材《仙术纪要》上讲“浑然而物外，超越似一体。清浊两相和，阴阳共化之。”

这里的阴阳，风小年一开始以为只是正反的意思，照此看来，说不定就是指的阴系和阳系两种灵气修炼体系，当然，《仙术纪要》并不是一本指导人类学习仙术的书，很多地方讲的非常含糊而理所当然，也许这两种属性在仙界只是很基础的东西，在人类这里就很难说了。

这样推论，齐慕白就算是练成了阳系灵术，也最多跟魔族高手打个平手吧。

齐慕白，人类就一个，魔族的高手呢？怕是不止一个。

这样一算，魔族的实力应该是远远超过人类，可为何却屈居北方寒苦之地，千年来始终无法逾越中原大陆一步呢？

全靠北罗灵术学院的抵御？灵兵器真有这么厉害吗，还是说，魔族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强大，嗯，看来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秘密需要了解呀。

庆忌见好友在托腮沉思，浑然忘我，他没有出声打断，看来我交的这个朋友也是一个爱思考，爱研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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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伯寅……怎么又是他。”王素芝银牙暗咬，天机寮的教习是孔伯寅的得意门生，宣咏。这样一来，事情变得有些复杂。

“素芝，你准备怎么办？”

“用这个！两边拉动，调整飞行方向！！”庆忌冲着风小年大声喊道。

风小年比划了一个收到的手势。他此时心中激动万分，这所谓的灵术兵器，凭借内置的灵核动力，可以不依靠灵术师本身的实力就可驱动，这种技术如果普及开来，那岂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飞天遁地，和灵术师斗的有来有回了吗？

“哦哦，对的。”

李仲谋咬了咬嘴唇，“不会错的，那小子虽然束发戴了冠，但我绝对不会认错！”

王素芝在昏暗的书房内沉吟良久，微微叹了一口气，“装作不认识他。”

……？！

两天后深夜，天空海海岸边。这里便是那晚风小年掉下来的地方，从这里垂直往上，就可以直达珍兽楼的楼顶。

庆忌将目光收回，也很快穿好竹鸢，两人同时把手握住背后的机簧，互相使了个眼色，

“飞！”

嘭！的一声大翼在身后展开，借助海风，两人悠悠升起。

“明天你就要回南越了，这里的事，你就不要管了。”王素芝柔声道。

李仲谋轻轻拉住她的手，“我，我在南越等你。那时候，你就是一位焰行者了。”

“这里！”

庆忌对风小年招了招手，两人从一个仅供人匍匐前进的穴口爬了进去。

庆忌看着一望无际的山顶大湖，有些呆了，“人间盛境，人间胜境啊！”

风小年没管他兀自感叹，将那套竹鸢穿好扎紧。问道：“然后，拉动这个机簧就可以对吗？”

李仲谋有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