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深渊
他指着地上苟延残喘的男人,给她递过来一把银色闪亮的小刀。
男人残忍不带一丝感情的命令,强行挤入耳道,他说,“切开他。”
记忆深处,尘封已久的黑匣子裂开一小条缝。
明摆着是让M国两大帮派的掌权人,二选一。
德里恩脸色阴了下去,倒是比他年长几岁的道希伯,还保持着嬉皮笑脸的模样。
哪怕身体不能动,也不忘调戏近在咫尺的少女,“林昔小宝贝,你真是可爱极了。”
在他以为能对林惜然产生些什么影响时。
对方却神色阴郁的抬起头,“既然如此,如你们所愿……”
德里恩注意到对方的动作,却跟不上她诡异的速度。
两人眼前一黑,被拍晕在地上,而身后注意到异常赶过来的安保也是一样下场。
林惜然走出地下场的时候,天已泛白,清晨的风带着微微凉意,驱散疲惫。
当太阳从地平线升起之时,她朝着东方,慢慢走去。
恍惚之际,仿佛还能听到那人的无奈的叹息,“回不去了……”
“我以为会有人拉我们一把,被温暖,被治愈,和所有人一样,会离开那里,钓鱼,种花,生活,像个退休老人一样。但我们没有,我们坠入深渊,我们融入其中……”
林惜然目光幽幽,“这样也算我守了规矩。”
道希伯,“哦?”规矩是守了,但守了谁的规矩,一目了然。
少女收敛了虚假莞尔,一直泰然处之的小脸,被苍白覆盖。
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伸出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望向林惜然,目光冷漠又带着一贯的严肃。
见她对自己的话有身体反应,道希伯笑意更深,“让我猜猜,你在同情莱恩,可为什么……你明明也不赞同杀人。是什么会让你同情一头野兽呢……”
这可不是什么真诚的态度。
确实是《规矩》……
道希伯竟是不知站到他面前去的人,还能如此的神色不惊,晏然自若。
林惜然压在他肩膀的手颤了下,很微小,但轻易被敏感的道希伯所察觉,“你想说什么。”
林惜然注意到对方在套她的话,下意识便反感的松开他们肩膀上的手,“闭嘴。”
道希伯被松开后,也没有太在意,换了个姿势继续坐着,“以你现在的能力,离开这里,轻而易举。却和我俩扯什么规矩,我们俩可不是莱恩那种怪物,莱恩都打不过你,你是认为我们能打得过你,还是……有谁在约束你呢……”
德里恩听完道希伯的阐述,才意识到从一开始,少女身上的违和感,原来来自于此。
林惜然蹙眉,没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为什么最后,没有杀死那个怪物……”
林惜然瞳孔一缩,陌生又熟悉的寒意在身侧聚集。
道希伯十五岁起便被推举成为教会继承者,从小跟在教父身边耳濡目染,自是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
他看了地下场的监控,这人从进场到战斗,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仿佛什么事情都不能扰乱到她。
但期间,她盯着莱恩,看了好一会,最后和莱恩对打也没有伤到对方要害。
盯着对方毫无表情却不掩艳丽的小脸,他蓦然笑了,“你怎么看莱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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