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黑水
长野岚从车里钻了出来，身旁还有生见纱绘和丹羽美波。
其余的警员四处散开，很快就找到了沐川枫所在的，由集装箱群组成的环形通道内。
长野岚快步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背靠着箱壁，没有动弹的沐川枫。
似乎是在某处临海的岸边，远处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渔船灯火。
名为“黑水”的神秘人背对高桥雄介，身上穿着风衣，衣角随着风猎猎作响。
高桥雄介的视线下移，看向手心，正躺着两个制作粗糙的稻草人。
紧接着，长野岚将目光放远，目瞪口呆地看着躺在原地，整张脸都贴着地面的高桥雄介。
当其他警员将他的脸翻过来后，她看到了那副惊心动魄的模样。
高桥雄介的整张脸仿佛融化了，面目全部融在了一起，血肉模糊，根本辨不清五官的位置。
全身的皮肤组织都已经溃烂，像是煎烤过度的腥鱼肉，散发出一股难闻至极的气味。
“你……你杀了他？”长野岚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沐川枫。
沐川枫低着头，轻轻地点了点。
体态丰腴的丹羽美波瞪着双眼，张口道：“你一个人？”
她在出租屋里见识过高桥雄介的手段，对方似乎有着某种强化肉体的能力。
虽说自己当时是大意了，没有躲，但是对方能够在多方压制的情况下反击，已经说明了他的恐怖。
可现在，这么一个危险分子，竟然就被眼前的少年独自击杀了？
沐川枫露出一抹浅笑：“如果你们能早点来支援，那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长野岚轻咳了一声：“呃，我们已经是最快的支援速度了。”
穿着暗黑系lo裙的生见纱绘蹲在尸体旁，捧着脸看了片刻，起身道：“虽然能够理解你为了自卫，杀死他的行为，但是现在我们的线索断了。”
长野岚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案件的侦办和警员的安全，肯定还是后者更重要。”
沐川枫挣扎了一下，坐正身子：“没事，我知道了一些线索。”
长野岚的反应迟缓片刻，旋即意识到了什么，只是沉默不语，点头让他继续说。
沐川枫说道：“他的这些行动都是受人指使的，至于是谁，我不清楚，只知道对方的名字叫‘黑水’。”
回忆里的高桥雄介与黑水对话时，“自己”的脑海中并没有闪过对方的任何面貌与信息，也就说明了高桥雄介本身并不了解对方。
他们之间应该只是简单的雇佣关系而已。
长野岚皱眉蹙额，神情凝重：“又是他……”
她见沐川枫面露疑惑，补充道：“你只知道代号也很正常，黑水曾经犯下过许多案子，但都不是自己出手，而是藏在背后搞鬼，我们和他打过交道不少，但也只是知道这个名字而已。”
说完，她又重新看向高桥雄介的尸体，语气凝重：“不知道，这次黑水又要搞什么新花样。”
接着沐川枫问了问整个案件的详情，长野岚指挥其他职员收拾尸体，便让丹羽美波和他详细的讲了讲经过。
而且幸好他跑进了集装箱群里，所以才没有出现更多的目击者，不然善后工作会非常吃力。
丹羽美波轻轻地坐在了沐川枫的身边，盘起双腿，将案件的经过与细节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尤其是提到长野岚在现场找到的稻草人这个细节，沐川枫想到了记忆里黑水所说的话。
“这个稻草人是一件妖怪遗物吗？”沐川枫问道。
丹羽美波的眼眸扑闪，声音娇媚：“妖怪遗物可不是能量产的东西，各种驭术与鬼术千奇百怪，这种稻草人，更像是被欲鬼制造出来的。”
沐川枫顺着她的思路，分析道：“那有没有可能，那个黑水的能力，就是制造这种稻草人？”
丹羽美波沉思片刻：“的确有可能，但是有一处细节对不上，在以往有关于黑水的案件里，我们并没有发现这种稻草人，是这次才突然发现的。”
沐川枫再次陷入疑惑，黑水既然能够随便给出这两个稻草人，那说明这东西对他而言应该不算珍惜。
所以，稻草人在这次案件里突然出现，要么是这次事件，对他很重要，以至于不惜暴露自己的能力。
要么，就是因为黑水突然从某个欲鬼的手中，得到了大量的稻草人。
“这是什么？”高桥雄介问道。
“这两个稻草人可以起到控制与强化肉体的作用，如果你有需要，尽可使用。”黑水说道。
······
几辆黑白相间的警车驶进码头，停在了广场中央，熄火。
只不过，对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回忆里，四周漆黑一片。
高桥雄介眯了眯眼，转而问道：“我就按照悬赏的要求去办？在警察局门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黑水的声音冷漠而深沉：“不向雇主追问行事的理由，这是一种很好的品德，我希望你也能具备……而且你知道太多，并没有意义。”
······
费尽心机，假借他人之手，到最后却只杀了一个普通的警察？这实在让人费解。
“等组长来，问清楚整个案件的情况吧。”沐川枫终是叹口气道。
他没有直接参与到这次的案件里，所以对于这些行为的动机无法理解，也许了解完详情，就能有更多的猜测了。
黑水抬起微低的头，看向远处的船灯：“除非你能否离开东京，放心，许诺给你的钱不会少，事成之后，你就可以坐船离开这里，即使对策部的触手再长，也无法影响其他地域，这样你就可以永远地保守……我们的秘密。”
高桥雄介的呼吸微颤，沉默良久后，终于冷笑道：“好，杀一个对策部的警察是吧？倒是很简单的活计。”
她的心思一揪，但随即看到沐川枫似乎因为双腿麻木，无力地伸了伸，这才松了口气。
没死就好……欲鬼拥有足够强的自愈能力，即使对于低深度的欲鬼，只要不是缺胳膊断腿，足够的时间内是能够自愈的。
沐川枫呆滞的双眼恢复灵动，疲惫地倚靠在集装箱上。
这件事果然不简单，高桥雄介的行动是受人指使的。
高桥雄介攥紧两个稻草人：“你应该清楚对策部那群人的执行力，即使那些坐在大楼里的都是废物，但他们还有很多雇佣工，我最后肯定活不下来，除非……”